沒有了三位大佬的幫助，麵對國稅局這樣的機構。
    裏布斯一時也找不出什麽好辦法，沒過幾天，事情變得更加嚴重，國稅局甚至派人直接查封了黑兔賭場。
    這天，黑兔賭場大廳裏熙熙攘攘。
    身穿深藍製服、胸佩irs徽章的法警直接衝進賭場裏，將黃色封條“啪”地貼在了百家樂賭台上。
    屠夫立刻帶著幾個小弟上前查看。
    帶頭法警絲毫不慫，直接大聲喊道：“根據《國內稅收法》第7403條，黑兔賭場予以查封！”
    緊接著，大批國稅局人員如螞蟻般湧入，賭客們見狀也紛紛搶奪桌上的現金和籌碼，然後一哄而散。
    屠夫氣得渾身發抖，他親眼看著自己經營多年的黑兔賭場被這些人查封，這比在他心口插刀還疼！
    “媽的irs！當老子是泥捏的？！”屠夫的左手已經下意識地滑向了後腰，那裏別著他從不離身的格洛克。
    粗糙的手指觸碰到冰冷的槍柄，一個聲音在腦中狂吼：幹死這群狗娘養的！就算死，老子也要拉幾個墊背！
    就在他的手指扣上扳機護圈，肌肉緊繃準備拔槍之際——
    “嗡嗡嗡——嗡——！”
    他掏出手機，屏幕上跳躍著的名字，正是他此刻最想傾訴怒火，也最需要指示的人——裏布斯。
    屠夫深吸一口氣，狠狠地劃過接聽鍵，聲音沙啞、粗糲，充滿了無法抑製的戾氣：“大哥！這幫……”
    “閉嘴！屠夫！”電話那頭，裏布斯的聲音異常低沉，“事情我都知道了！現在！立刻冷靜下來！到我辦公室！”
    “操！知道了大哥！我這就過去！”屠夫聽到裏布斯的安排，才稍稍平息了一絲憤怒。
    他看都沒再看那些忙碌貼封條的國稅局人員一眼，帶著憋屈和不甘，狠狠踹翻了旁邊一把沉重的座椅！
    椅子發出巨大噪音翻滾出去，嚇得旁邊一個收尾的國稅局人員一哆嗦。
    屠夫再不耽擱，在手下驚愕又敬畏的目光中，頭也不回地大步衝出賭場大門，隻留下一個充滿戾氣的背影和回蕩在狼藉大廳裏的怒吼：“狗娘養的哈洛德——老子跟你沒完！”
    屠夫壓抑著滿腔怒火，油門幾乎踩穿地板，越野車像一道黑色的閃電，狂暴地衝向芝加哥郊外的湖畔莊園。
    他戾氣未消地撞開莊園會議室那扇厚重橡木門時，一股凝重的氣氛撲麵而來。
    長桌兩側已經坐滿了人。
    福克斯臉色蒼白和焦慮；海森堡，那個平時幾乎隱形的製藥負責人，也出現在了現場；阿爾弗雷德如同亙古不變的磐石，永遠站在裏布斯座位斜後方，目光銳利地掃過剛進來的屠夫，帶著審視和催促。
    房間的中央，裏布斯背對著眾人，麵朝巨大的落地窗。
    屠夫狠狠拉開椅子重重坐下，聲音嘶啞低沉：“都貼了封條，大哥。兄弟們…憋屈！” 每一個字都像從牙縫裏擠出來。
    “憋屈？”福克斯第一個開口，他看向裏布斯，“我們更憋屈！幾百兄弟勒著褲腰帶，幹著賣命的活，連吃飯錢都懸著！但我們憋屈，不是因為兄弟們的工資，是因為看著大哥您被那群老混蛋聯手算計！”
    他深吸一口氣，仿佛下定了決心，“大哥，我福克斯能有今天，全憑您一手提攜。這麽多年，跟著您打江山，除了安保的本份，我也沒少在分紅上拿好處。多的沒有，我私人賬上能動的，一個億，今天就能拿出來！絕不能讓哈洛德和那群王八蛋看我們的笑話！”
    “福克斯說得對！” 一直沉默的海森堡把煙頭狠狠摁在煙灰缸裏，發出了“滋”的一聲輕響。這個製藥專家，掌控著技術核心和巨大的利潤，話語素來不多，此刻卻字字如金：“生意就是生意，製藥這塊利大，風險也大，沒大哥您兜著，我海森堡早完蛋八百回了。我這兒不廢話，一個億，跟福克斯一樣，馬上到位。” 他的聲音平靜，卻有著不容置疑的分量。
    屠夫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水杯跳了起來：“操！都拿一個億？媽的，老子在賭場這麽多年，錢來的快去的也快，比不上你們會攢。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他環視在座眾人，眼中是豁出去的血性，“老子咬牙湊！一個億也他媽有！大哥您發話，是拿去砸在哈洛德頭上，還是填國稅局的窟窿，老子眼睛都不眨一下！”
    阿爾弗雷德依舊沒有表情，但在福克斯、海森堡、屠夫相繼表態後，他向前微不可察地挪了半步，聲音一如既往的清晰平穩：“議長，我個人的流動資金與您名下事業盤根錯節。提取如此大的現金數額需要至少48小時的精密操作，但我向您保證，一個億美金會準時出現在您最需要的賬戶裏。”
    窗外，一道慘白的閃電撕裂夜空，短暫地照亮了房間裏每一張臉：福克斯的堅毅、海森堡的果決、屠夫的暴烈、阿爾弗雷德的冷靜忠誠……最終，定格在裏布斯臉上。
    憤怒、屈辱、被“大佬”們背叛的冰寒……這些翻騰的負麵情緒似乎在這一刻，被兄弟四人用最簡單、最直接的方式——個人財富和全身心的信任——暫時驅散了。
    裏布斯看著他們，目光緩緩掃過每一張臉。
    那股熟悉的、被支撐起來的力量感，在絕境中重新於心底滋生、燃燒。
    麵對四人的承諾，裏布斯深深吸了口氣，胸腔中那股被背叛與壓抑激起的戾氣，竟在這一片赤誠中化開了一絲暖流。
    他緩緩轉過身，目光掃過每一張寫滿忠誠與豁出去決心的臉，這些都是追隨他打下江山的核心兄弟。
    他的嘴唇動了動，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那是真實的感動：“福克斯，屠夫，海森堡，老阿——兄弟們的心意，我心領了。這份情，我裏布斯，這輩子記在骨頭裏！”
    福克斯剛想開口說什麽，裏布斯猛地抬手製止了他，繼續說道，聲音低沉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但是！這錢，你們拿回去！一分錢也別動！”
    此言一出，會議室裏的空氣瞬間凝固了。
    福克斯困惑地皺緊眉頭，屠夫一臉“你他媽在說什麽”的表情瞪著裏布斯，海森堡掐滅了煙，連阿爾弗雷德鏡片後的目光也閃過一絲凝滯。
    “大哥？！這他媽什麽時候了？！不要我們的錢，你拿什麽扛？！國稅局那群瘋狗已經堵到門口了！”屠夫忍不住低吼出聲，拳頭砸在桌子上。
    裏布斯眼神如鷹隼般掃過屠夫：“扛？拿你們那點錢硬扛國稅局？屠夫，看清楚了！現在不是哪個幫派砸場子搶地盤！哈洛德這老狗，他遞出去的刀，是聯邦國稅局irs）！是美利堅最他媽不講理也最有權力的執法機器！”
    他猛地向前一步，指著窗外芝加哥沉沉的夜空，仿佛能穿透空間看到紐約哈洛德那張誌得意滿的臉：
    “你們的錢，湊多少？四億美金？不少！但塞進去能聽見什麽響？隻會被那群穿著製服、拿著法律的餓狼一口吞掉，半點渣都剩不下！ 他們凍結賬戶的權限高過一切州法律！凍結令一下，錢就是進了填不滿的聯邦國庫！給出去就沒了！懂嗎？！這不是花錢消災，是白白送錢給敵人壯大實力！”
    裏布斯的聲音帶著沉重的失望和更深的憤怒：“哈洛德這一手，不是衝我們的錢來的！他是要整死我本人！ 摩根那個老混蛋當初信誓旦旦，說斯特林、艾伯哈特會壓住國稅局？現在連他媽的電話都不敢接了！他們的保證是放屁！這從頭到尾就是個陷阱，他們聯手演的一出好戲！”
    他目光灼灼地再次看向四人，那份不容置疑的權威重新回到了他身上：“所以，都給我把錢捂好了！你們各自攤子還要運轉，黑兔安保、賭場後續、甚至海森堡那條線，都需要資金支撐！你們把老本掏空填這個無底洞，填不進去，反而隻會讓我們的傷口更大，讓哈洛德看更大的笑話！”
    福克斯張了張嘴，想說的話在喉嚨裏滾了滾，最終還是艱難地咽了回去，隻是重重地點了下頭，眼中卻滿是不甘。
    海森堡重新點了一支煙，煙霧繚繞中看不清表情，但那份焦急和擔憂並未消減。
    屠夫像泄了氣的皮球，煩躁地抓了抓頭發，罵了句誰也聽不清的髒話。
    “都回去吧。”裏布斯的聲音緩和了些，帶著一絲疲憊卻不容置疑的命令，“穩住各自的人……不能再出任何岔子！”
    福克斯、海森堡和依舊罵罵咧咧卻不敢違逆的屠夫，帶著擔憂和不解，沉默地站起身。
    他們感受到大哥前所未有的凝重，也意識到事情的嚴峻程度遠超一場簡單的經濟危機。這確實不再是可以靠兄弟們出錢就能硬闖過去的局麵了。
    阿爾弗雷德默默上前，引導三人離開會議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