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正賭場。
    因為有老板們在場，晶晶將審問的工作交給了大小姐，她說話比自己說話有分量。
    而且，這種場合，她不宜太冒尖，大小姐最為公平，定不會偏袒任何一方。
    大小姐站在阿姨跟前，嚴聲問道：“是你告訴別人，正大老板跟林晶晶睡過一夜，是嗎？”
    被這樣的陣勢嚇得不輕，阿姨緊張得直打哆嗦，輕聲答道：“是。”
    “你看到了林晶晶進我們正大老板的房間，是不是？”
    “是。”阿姨又低頭膽怯答道。
    “那你知道她進去多久了嗎？”
    “不知道。”阿姨說話的聲音是越來越小了。
    “那你又是怎麽知道，她在那裏幹了什麽？”
    “我那是猜的。”
    “猜的？你的本事好大啊，靠猜就能知道別人在幹什麽。那我也請你猜猜，我接下來會做什麽。”大小姐威嚴笑說道。
    “這個我猜不出來。”阿姨始終不敢看大小姐的眼睛。
    大小姐搬來一張座椅放在阿姨跟前，坐下，挑起二郎腿，嚴厲說道：“怎麽又猜不出來了？你不是挺能猜的嗎？林晶晶好心送我們正大老板回屋休息，因為衣服沾染了正大老板嘔吐出來的髒東西，就去洗手間清洗衣服。她隻是沒有很快出來而已，你卻猜測她進去裏麵後，幹了一些不該幹的事。”
    大家默默看著大小姐審問主謀人，不偏袒任何一方，也不做任何言論。
    事關重大，大小姐今天必須要在眾人麵前，給晶晶一個交代。
    大小姐繼續教導阿姨道：“你自己胡思亂想也就算了，還把自己的想象出來的肮髒畫麵講給別人聽。你很能說啊，怎麽能說的本事，沒有變成能做的本事，你在賭場做事那麽長時間，工作的能力怎麽到現在都沒提高啊？”
    “大小姐，是我太多嘴了。我錯了，以後再也不會胡說了。”阿姨流著眼淚痛苦說道。
    “以後？叫來問話，就知道錯了，那胡說之前怎麽沒好好想清楚，你說這話會有什麽樣的後果，會對誰造成影響？”
    “是我當時太糊塗了。”
    “那你說，現在事情造成這個樣子，該怎麽辦？”
    “我向正大老板，還有林晶晶道歉。”
    “你覺得現在道歉還來得及嗎？就因為你的胡說，你知道傳聞現在都變成什麽樣了嗎？”
    “我錯了，我沒想到這後麵他們會這樣胡說，看到林晶晶嘔吐，就說她是懷孕了，看到她進醫院，就說她是去流產了。我現在就出去跟他們講清楚，林晶晶和正大老板之間是清白的。”
    “清白的？你有證據嗎？你覺得這外麵的人會相信你的真話嗎？”
    “不管怎麽樣，我都會盡力去解釋的。”
    查問到這裏，大小姐站起來，對小明老板說道：“這件事最終該怎麽處理，現在由小明老板說了算。我隻負責這裏的安全，是不是？”
    聽到大小姐的話，穿著一身帥氣明亮的西裝的小明老板先是一愣，而後說道：“啊，對。”
    有大小姐在，小明老板哪敢做主，但大小姐都發話了，他也隻得準備著，好好發揮自己暫時本該有的權力。
    小明老板站起身，走到阿姨旁邊，望了望她，又轉身望了望坐在一旁的大老板們，心裏直尋思著該怎麽處理這件事，怎麽樣做才能真正平息傳聞。
    當小明老板把目光轉到剛坐在自己身邊的大明老板身上時，大明老板反而對著一直站在不遠處的晶晶望，他這是在暗示自己的兒子，這件事該怎麽處理，關鍵在晶晶身上，因為她是最主要的當事人。
    得到暗示，小明老板請晶晶出來處理，是大大的懲戒一番，還是小小的處罰一下，理應由她說了算，因為這是她的“事”。
    說完，小明老板又坐回自己的座位上。他不敢離大小姐太近。
    晶晶轉而問正大老板，“那正大老板的意思呢？”
    正大老板很紳士地伸出一隻手來，發話道：“你說了算。”
    此時，變得冷酷無情起來的晶晶講道：“那好。既然她已經承認了謠言是她製造出來，那處罰是一定免不了的了。為了防止賭場以後再有這樣的傳聞，我要告她坐牢。”
    一聽完這句話，大家互相對視一眼，心想這樣的處罰會不會嚴重了點，如果說是拘留也就算了，但坐牢，確實是不太好。
    一聽到“坐牢”兩個字，那位阿姨立即跪下，對著大小姐，邊打自己的嘴巴邊痛哭說道：“大小姐，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胡說了。都怪我這張嘴，我現在就好好教訓它，看它以後還會不會胡說八道，求大小姐救救我，大小姐救救我……”
    阿姨是老員工了，大小姐有點不忍心看到這個殘忍的局麵，便阻止道：“住手。”
    聽到大小姐的命令，阿姨立刻停下來。
    看到阿姨停止抽打自己，大小姐對晶晶問道：“林晶晶，除了要告她坐牢，就沒有其他處罰的方案了嗎？”
    晶晶冷著麵孔，對著阿姨說道：“有。不過是不是除了告她坐牢，其他的處罰不管是什麽樣子的，她都接受？”
    阿姨請求說道：“是。隻要不告我坐牢，什麽處罰我都接受，哪怕是從此以後，你的活全部都有我來做。”
    去坐牢，那不是等於要了她一家人的命了嗎？
    晶晶昂著頭，淡淡說一句：“處罰沒這麽嚴重。我隻要一千萬。”
    那位阿姨無奈又說道：“一千萬，可是我現在沒有這麽多錢啊。”
    “我要的不是錢，是你的勞動力和你的時間。”晶晶又解釋道。
    “你說仔細一些。”大小姐對晶晶說道。
    晶晶望著阿姨說道：“一千萬，你不能靠借，也不能靠賭來還，隻能從你在這裏勞動所得的工資上扣。直到你的工資扣完了一千萬，你才能開始，拿走真正屬於自己的那一份工資。你的工作也不許由別人來幫你做，十年之內，你沒有升職加薪的機會，但如果做得好，你會有獎金。”
    其實在路上，晶晶也想好了最終處理的方式，不管這個人是誰，想必本心也不是要害她，畢竟這事還關係著正大老板。
    麵對眾人，晶晶繼續不緊不慢說出自己的想法，“還有，哪怕是你死了，你的後代也要來這裏繼續工作，直到幫你還清一千萬為止。這一千萬最後會全部陸續，落入正大老板的口袋中，正大老板不許拒絕它。”
    “你這是要把她給賣了。”大小姐補充一句。
    晶晶輕輕說道：“是出一千萬，還是坐牢。選擇權，在她自己手上。”
    “給她一個晚上的時間想清楚，怎麽樣？”大小姐提議道。
    “可以。”晶晶答道。
    “你現在回去想想，明天早上給我們答案。”大小姐對那位阿姨講道。
    “好的。”那位阿姨說道。
    臨走前，阿姨走到晶晶身旁，對她說一句：“林晶晶，對不起。”
    晶晶特意望著阿姨的眼睛，冷傲說一句，“你的道歉，我不接受。”
    然後，晶晶朝正大老板還有大小姐說道：“如果正大老板還有大小姐沒有其他的事，那我先走了。”
    大小姐朝正大老板望一眼，見他沒有什麽可說的，就對晶晶回複道：“沒什麽事了，你可以回去了。”
    晶晶和阿姨一前一後離開辦公室。
    她們走後，大小姐將剛才坐過的座椅轉個麵，衝大家問道：“不知道幾位大老板滿不滿意這最後的處罰？又或者你們還沒有其他的意見？”
    小明老板哼笑著，首先表態道：“我覺得最好是讓那個多嘴的人坐牢，要不然堵不住其他人的嘴。這次，是正大老板受牽連，他們都不把正大老板放在眼裏，那就更別提把其他老板放在眼裏了。不大大的懲戒一番，怎麽能讓那些做事的人，好好記住這個教訓？”
    大明老板接著說道：“我也是這麽認為。如果我們縱容那些亂說話的人繼續胡說下去，難保以後，他們不會再拿我們這些人的事說事，把我們沒有做過的事說成是做過了，把我們做過的事誇大，說成我們做了更多的事。以後他們再把這些事全部傳出去，這外麵的人一好奇問起來，我們豈不是要一一做個解釋。”
    大明老板是位長得很英武，又挺拔瀟灑的中年男子。其實，在這種場合他是不想發表意見的，但兒子說了他自己想說的話，作為父親，他該在一旁挺一挺。
    龐老板說道：“小明老板和大明老板的話我十分讚同。坐牢是個很好的教訓，不管是對今天這個造謠的人來說，還是對那些聽話的人。我們大正賭場不是一個讓人隨便嚼舌根的地方，如果是非是從我們這裏傳出去的，萬一讓別人抓到什麽可以要挾的把柄，那麻煩豈不是接踵而來了。”
    坐在這裏最年長的老板對正大老板說道：“正大老板是個什麽想法呢？畢竟這件事也牽連到你。”
    正大老板反過來問大小姐，“大小姐，你的意思呢？”大小姐望著大家，笑著說道：“如果這件事交給我處理，
    我會讓她做出選擇，出一千萬。而同時為了給其他人提個醒，我還要把這件事做個通告，讓所有人都知道，在我們大正賭場裏頭，胡說八道會有什麽樣的後果。”
    聽完大小姐的話，大明老板用自己的胳膊，輕輕推一下小明老板的胳膊，提醒他要迎合大小姐的意思。
    在小明老板想好怎麽說話之前，大明老板先再次發表自己對這件事的看法，“大小姐的話說得沒錯。雖然坐牢給人的教訓非常大，但總歸還是嚴厲了些，尤其是對那些上了年紀的人來講，讓他們坐牢，見不到家裏的人，以後出去了，也是很長一段時間不能見到，這個做法有點狠。”
    大明老板這才反應過來，大小姐跟林晶晶是同住一屋的室友，大小姐應該知道林晶晶在想什麽。他剛才不該說那樣的話。
    不過，現在還有補救的機會，大明老板順著大小姐的意見，繼續述說道：“既然我們教訓一個人，是為了讓她知道她錯在哪裏，並且要記住以後不再犯同樣的錯誤。那就給她一個能夠記住的教訓好了，何必太過於嚴重，讓這外頭的人反而會覺得，我們這些當老板的不仁。”
    待大明老板說完話，小明老板接著說道：“是。大小姐想得比我們周全，我們得從長遠的利益出發，不能隻求得眼前的痛快，而忘記以後由這件事引起，可能會出現的麻煩。”
    小明老板一直大明老板的忠告，凡事以大小姐為主，順著她的意思說話總沒錯。
    大明老板已經提醒得很明顯了，小明老板也明白過來，繼續表態道：“既然林晶晶對於造謠生事的人，接受哪一種處罰都沒有意見，而我又看那個人也不想坐牢，不如我就替她選擇，接受給正大老板一千萬。然後，再出個通告，警告大家，不要抱著無事生事的態度，在我們這裏做事，就這樣讓這件事成為一個過去。大家覺得怎麽樣？”
    大小姐望著小明老板說道：“這件事本來就該由小明老板出麵解決，該怎麽做，當然是你說了算。不過這解決的時間確實是晚了點，但要是收到的效果能讓大家都滿意，我也沒什麽可說。”
    “那就按照小明老板說的辦吧。把大家都叫到這裏，事情總算是能告一段落了。沒什麽事，大家就都各回各位吧。我還有其他事要忙，就不再陪大家了。”說著，正大老板站起身，做出請大家離開的姿態。
    明白正大老板的意思後，其他老板立刻起身，準備回去，大小姐站起身送他們。
    先後走出辦公室，在身旁無其他外人的時候，大明老板對小明老板輕聲說道：“以後有事，還是先聽大小姐的意思再做決定。”
    “我明白。”小明老板答道。
    其他老板都走了，辦公室隻剩下站著的正大老板和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