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三重宮門，侍衛的鎧甲在陽光下泛著冷冽的寒光。這已不是陸小川第一次入宮，但每次踏入這巍峨的皇城，仍會被其恢宏氣勢所震撼。眼前真實的宮殿群遠比現代故宮更為壯觀——漢白玉欄杆上盤踞著栩栩如生的龍紋，金鑾殿的琉璃瓦在午後陽光下流轉著璀璨的金輝。
    "宣，禦膳房總管郭九鼎，工部侍郎陸小川覲見——"
    尖細的宣召聲從大殿深處傳來。陸小川跟在郭九鼎身後邁過高高的門檻，這才驚覺今日竟是早朝時分。金鑾殿內，數十位文武大臣分列兩側，無數道目光如利箭般射向他們師徒二人。九階龍椅之上，身著明黃龍袍的皇帝微微前傾身子，眼中閃爍著探究的光芒。
    "臣郭九鼎，叩見皇上。"
    "微臣陸小川，叩見皇上。"
    陸小川隨著師父恭敬跪拜，額頭觸及冰涼的金磚。皇帝那句"平身"還未落地，他已敏銳地察覺到數道不善的目光。特別是文官隊列中那位麵容俊美的年輕官員，狹長的鳳眼裏滿是陰鷙。
    "郭愛卿所為何事？"皇帝的聲音渾厚有力。
    郭九鼎拱手道："啟稟皇上，臣這徒弟新得一件海外奇物，於我大晟大有裨益，不敢耽擱，特來獻寶。"陸小川心頭一暖——師父特意在滿朝文武麵前強調師徒關係，分明是在為他撐腰。
    聽聞"海外奇物"四字，皇帝眼中精光一閃："是何寶物？"
    陸小川小心翼翼地打開提前準備好的錦盒，取出組裝好的無人機。殿中頓時響起一片竊竊私語，幾位武將更是按捺不住，直接跨出隊列想要看個真切。
    "此物名為"天眼"，可飛千丈之高，將方圓十裏景象盡收眼底。"陸小川用古人能理解的語言解釋道，"請容微臣為陛下演示。"
    得到皇帝首肯後，陸小川啟動無人機。螺旋槳的嗡鳴聲在大殿內格外刺耳，幾位年邁文官驚得後退數步，而武將們則瞪圓了眼睛。無人機靈巧地繞過殿柱，飛向殿外天空。
    當陸小川將實時傳回的俯瞰影像呈給皇帝觀看時，這位九五之尊竟失態地站起身來，龍袖帶翻了禦案上的茶盞。屏幕中，整個皇城的布局清晰可見——禦花園的亭台樓榭，禁軍巡邏的路線，甚至遠處街市上熙攘的人群，都一覽無餘。
    "此乃...此乃..."一位白發老將軍顫抖著手指向屏幕，"仙家法寶啊！"
    皇帝快步走下龍階，近乎貪婪地注視著屏幕："若將此物用於邊關..."
    "最遠可飛二十裏，持續半個時辰。"陸小川適時補充，"用於偵察敵情再合適不過。"
    "好！好！好！"皇帝連讚三聲，龍顏大悅，"陸卿獻寶有功，想要什麽賞賜，但說無妨！"
    "皇上！"先前那位鳳眼官員突然出列，聲音陰冷，"此物來曆不明，恐有蹊蹺..."
    皇帝目光一凜，轉向陸小川："陸卿，此物從何而來？"
    "回皇上，與先前望遠鏡同出一源，皆是海外商友所贈。"陸小川對答如流。
    皇帝聞言，神色緩和下來："陸卿時刻心係社稷，得此神物即刻獻於朝廷，忠心可鑒！朕定要重重賞你，讓天下人都知道為國為民之人定會受到嘉獎..."
    陸小川抓住時機跪伏於地："微臣願為陛下效犬馬之勞。隻是..."他深吸一口氣，"微臣鬥膽，有一不情之請。"
    "陸愛卿但說無妨。"
    "微臣與奉天府陳家小姐陳若雪兩情相悅，懇請陛下成全。"陸小川聲音雖輕，卻字字鏗鏘。
    大殿內瞬間鴉雀無聲。此時人群中的李護臉色瞬間鐵青，雙手攥得指節發白。皇帝眯起眼睛，目光在二人之間來回掃視，突然放聲大笑。
    "好個膽大包天的小子！"皇帝的笑聲震得殿梁微顫，"你這是聽到了什麽風聲？ 既然聽到了還敢讓朕改變主意？"
    陸小川保持跪姿："微臣知罪，微臣確實從別處聽到了一些流言，但微臣想為自己再爭取一下。"
    "哈哈哈！"皇帝撫掌大笑，"不錯，朕確實在考慮為舒妃侄女擇婿，但尚未定論。既然你有此心意，朕會重新考量。"
    李護站在隊列中，臉頰漲得通紅。雖從未見過陳若雪，但京城早已傳遍賜婚傳聞。如今當眾被截胡，簡直顏麵掃地。
    散了早朝，文物大臣陸續走出宮殿，陸小川剛邁出宮殿，便被郭九鼎一巴掌拍得踉蹌幾步："蠢材！這等奇珍就換來個"考慮考慮"？"
    陸小川揉著生疼的後腦勺苦笑："師父手下留情..."
    "少裝可憐！"郭九鼎壓低聲音，"老實交代，你獻寶就為攪和李護與陳若雪的婚事？"
    見陸小川點頭，郭九鼎氣得胡須直翹："你個傻小子，為了個女子，放著加官進爵的機會不要..."
    "師父，古人雲先成家後立業..."
    "放屁！"郭九鼎怒喝一聲，甩袖而去，官靴踏得石板咚咚作響。陸小川望著師父遠去的背影，嘴角卻勾起一抹笑意。至少此舉為自己能和陳若雪在一起爭取幾分機會。
    禦書房內，燭火搖曳。皇上將"天眼"置於案幾之上，指尖細細摩挲著那光滑的機身。這物件通體找不出一個能叫上名字的材質——非金非玉，非木非石，卻仿佛比精鐵還要堅固三分。
    皇上眉頭微蹙，目光深沉。先是那能發出刺目強光的手電，再到能望見千裏之外的望遠鏡，如今又是這能翱翔天際的"天眼"，每一件都超乎常理，每一件都顛覆認知。
    "陸小川啊...陸小川"皇上低聲呢喃，指節在案幾上輕輕叩響，"你這些奇珍異寶，究竟從何而來？" 皇上沉思片刻對著空蕩的房間喊道：“來人！”
    話音未落，一道黑影如鬼魅般從房梁躍下，落地無聲。黑衣人單膝跪地，靜候聖諭。皇上頭也不抬，顯然早已習慣這般神出鬼沒。
    "去查查這個陸小川。"皇上聲音低沉，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特別是他口中那個海外商人。"
    黑衣人抱拳領命，轉身時黑袍翻卷如夜鴉展翅，轉眼便消失在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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