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川的營帳內，爐火將眾人的臉龐映得通紅。陸小川凝視著跳動的火焰，手中茶盞早已涼透。帳外秋風嗚咽，卷起的沙粒拍打在牛皮帳篷上，發出細碎的聲響。
    "公子，最新情報。"西風將羊皮地圖在案幾上鋪開，"匈奴這次可謂是傾巢而出。"他的手指在地圖上劃過三個標記，"巴林十萬，阿魯十萬，烏丹二十萬，總計四十餘萬大軍。"
    陸小川眉頭一皺，起身走向中央沙盤。他拔出三麵紅色小旗，重重插在匈奴城池上，又將藍色小旗立在大晟三城。
    "鬆城十一萬，阜城五萬，陽城五萬..."他的指尖敲擊沙盤邊緣，發出沉悶的聲響，"兵力懸殊啊。"
    西風突然指向鬆城以北："烏丹的軍隊若是進攻鬆城，必走鷹嘴峽。但..."他聲音一滯，"聽風閣匯報，峽口竟無我軍駐守。"
    陸小川猛地抬頭，眼中寒光乍現："什麽？"他明明三日前就與趙洪飛提議派軍駐守，當時趙洪飛也答應了，如今竟還是沒有守軍駐守。
    就在這時，帳外馬蹄聲驟起。一個聽風閣的人匆忙而入："報，閣主！烏丹前鋒已過黑水河，距鷹嘴峽不足百裏！"
    陸小川與西風對視一眼，兩人眼中俱是震驚。這個距離，意味著明日午時敵軍就能兵臨城下了！
    "走！"陸小川抓起武士刀，帶著西風直奔中軍大帳。
    掀開帳簾，隻見趙洪飛正與孔躍等人議事。檀香繚繞中，幾位將領推杯換盞。見陸小川闖入，帳內驟然一靜。
    "趙將軍。"陸小川抱拳行禮，聲音沉穩，"匈奴現已對我鬆城出兵，不知將軍作何部署？"
    趙洪飛捋著花白胡須，不緊不慢道："監軍何必驚慌？兵部早有鈞命，我軍當以固守待援為上。"他端起茶盞輕啜一口，"更何況匈奴人何時起兵還未可知。"
    孔躍接話道："正是。末將已命外出部隊即刻回防，加強城防。"他拍了拍腰間鎏金佩刀，"即便匈奴人真來攻城，也休想踏進鬆城半步！"
    陸小川眼中精光一閃。看來鷹嘴峽的守軍是被孔躍調回來的！他正要開口，一個傳令兵慌張闖入：
    "急報！匈奴軍隊已過黑水河，距鷹嘴峽不足百裏！"
    帳內眾將嘩然。趙洪飛手中茶盞"啪"地落地，濺起一片水花："匈奴人竟出兵如此之快？"
    陸小川趁機進言："趙將軍，當務之急是立即派兵搶占鷹嘴峽要道。若讓敵軍長驅直入，後果不堪設想！"
    "監軍此言差矣。"孔躍突然打斷，"我軍當集中兵力守城，豈可分兵？"他指向沙盤，"鷹嘴峽雖易守難攻，但若失守，守城兵力更加不足。丟了鬆城，那才是萬劫不複！"
    陸小川握劍的手青筋暴起，指節發白。這個貪生怕死之徒，是如何當上先鋒大將的？但作為監軍，他雖有權參讚軍務，卻無調兵之權。
    眼見眾將都望向趙洪飛，陸小川深吸一口氣："趙將軍，若讓匈奴輕易兵臨城下，切斷我軍補給，屆時城中將士隻能坐以待斃..."
    這句話終於讓老將軍動容。趙洪飛沉吟片刻，終於拍案："孔躍，著你率一萬精兵即刻馳援鷹嘴峽布置防線！"
    孔躍臉色一變，正欲爭辯，卻見趙洪飛神色堅決，隻得抱拳領命："末將遵命！"轉身時，與陸小川四目相對，眼中閃過一絲陰鷙。
    陸小川與西風走出中軍大帳後，西風忍不住上前低聲道："公子，孔躍此去怕是隻會應付了事..."
    陸小川望著遠處的天際："讓聽風閣的兄弟們，密切監視孔躍所部。
    回到自己的營帳，陸小川立即展開部署。
    "赤雪。"他沉聲道，"帶著你的人隨時準備救治傷患。"
    紅衣女子抱拳領命："屬下已備好五十個營帳，用於救治傷員。"
    "南風、西風、黑鷹、白羽。"陸小川目光掃過四人，"天眼營的新人訓練就交給你們了。記住，要挑好苗子親自培養。"
    四人齊聲領命："是，公子。"
    陸小川點點頭，又補充道："西風，再派人給北風傳信。若鬆城被圍，讓他暫緩運送糧草，他那有靖王的一萬人馬護送，反而目標過大，讓他們一定小心行事。"
    “是，公子！”
    眾人退下後，陸小川獨自站在沙盤前。燭光將他的身影投在帳壁上，如一柄出鞘的利劍。他雖從未親曆戰陣，但前世看過的那些戰爭劇讓他深知糧草的重要性。出征前，他特意以一人前往京都的倉庫，暗中將數萬斤糧食收入空間。此事隻有北風略知一二，但也隻當是陸小川另有安排。
    傍晚時分，軍營的寧靜突然被一陣雜亂的馬蹄聲撕裂。陸小川被這嘈雜聲吵醒，聞聲眉頭一皺，披上羽絨服掀簾而出。
    "怎麽回事？"他攔住一個匆匆跑過的衛兵。
    衛兵倉皇行禮："稟監軍，是孔元帥帶人回來了，說是...說是鷹嘴峽被匈奴大軍攻破......"
    陸小川瞳孔驟縮，轉身回到營帳，走到案幾旁狠狠地一拳砸在案幾上，茶盞中的茶水四濺，在竹盤上洇開一片暗色。
    "狗屁被攻破！"他低聲咒罵，"分明就是裝裝樣子！"
    不多時，西風匆匆進帳："公子，果然不出所料！屬下派去的探子回報，孔躍的人馬根本沒在鷹嘴峽布置防禦工事，他帶了一萬人隻是在峽穀口躲了半日就撤回來了！根本都沒與匈奴前鋒相遇。"
    陸小川冷笑一聲："好一個"被攻破"！這等廢物也能當上我大晟的先鋒大將？ "
    西風咬牙道："更可恨的是，他們明知公子是監軍，還敢這般陽奉陰違！"
    "取紙筆來。"陸小川突然轉身"我要上奏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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