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川立於北城牆之上，寒風掠過他的衣袍，獵獵作響。他舉起手中的望遠鏡，鏡筒中映出遠處匈奴士兵的身影——他們正揮舞著斧鉞，砍伐著鬆木，粗壯的樹幹被一一放倒，顯然是在趕製攻城器械。
    他眉頭微蹙，思索片刻，收起望遠鏡，轉身去找正在督工的趙洪飛。
    趙洪飛一身鐵甲，正厲聲指揮著士卒加固城防，見陸小川快步而來，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趙將軍，可否借一步說話？”陸小川壓低聲音。
    趙洪飛略一頷首，二人行至城牆拐角處，遠離嘈雜。
    “陸監軍，何事？”
    陸小川目光銳利，低聲道：“匈奴一小股部隊在北城外砍伐鬆木，必是在打造攻城車。若此時突襲，一可挫其銳氣，二可拖延他們製造攻城車的進度。”
    趙洪飛眉頭一皺，沉聲道：“若這是誘敵之計，貿然出擊，恐中埋伏。”
    陸小川自信道“趙將軍可忘了‘天眼’？天眼可飛掠敵營，探查虛實，您隻需給我一盞茶的功夫，我便能探明十裏內是否有伏兵。”
    趙洪飛眼中閃過驚異之色，但很快恢複沉穩：“此物當真可靠？”
    陸小川微微一笑：“將軍若不信，可親自一觀。”
    陸小川命西風拿來無人機，抬手一拋，無人機隨著嗡鳴聲緩慢升空，隨後如一道黑影掠向城外。
    隨後陸小川操控這無人機來到砍伐鬆樹的匈奴人上空，又將控製台的屏幕偏向趙洪飛，“趙將軍請看，匈奴人不足百人，切方圓5裏絕無埋伏，待我擴大範圍搜尋一圈，如果真沒有埋伏，趙將軍即可派軍出擊。”
    趙洪飛盯著屏幕，目光凝重：“這天眼果然神奇，我軍有天眼在手，何愁打不了勝仗……” 趙洪飛不知不覺心中升起一股年輕時的熱血，那時，自己一人麵對匈奴三百鐵騎時的壯誌熱血似乎有沸騰的跡象。
    他思索片刻，終於點頭：“好，我這就讓孔躍……”
    “不可！”陸小川驟然打斷，眼神陡然銳利。
    趙洪飛一怔，隨即會意。能在這詭譎朝堂中穩坐將軍之位，他豈是等閑之輩？
    趙洪飛握刀的手青筋暴起。他深吸一口氣，沉聲道："我親自帶虎賁營出擊。你坐鎮城頭，若見紅色信號，立即關閉所有城門。"
    。"他猛地轉身，戰甲鏗鏘作響："虎賁營！準備隨我出城！"
    陸小川熟練的操控無人機又大範圍搜索一圈，確認沒有伏兵，便朝著城牆下的趙洪飛點頭示意，趙洪飛接到陸小川的信息大聲喊道“出征!”
    趙洪飛一聲暴喝，聲如雷霆。城門轟然洞開，虎賁營鐵騎如黑色洪流般傾瀉而出。年過半百的老將軍一馬當先，鐵甲在夕陽下泛著血色寒光。他雙腿夾緊馬腹，身形與戰馬渾然一體，長刀出鞘的瞬間，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單騎破陣的年輕時代。
    陸小川一直操控著無人機跟隨，指尖在控製台上快速滑動，屏幕中，匈奴人仍在埋頭砍伐鬆木，對即將到來的殺機渾然不覺。直到大地開始震顫，才有哨兵驚恐地抬頭——
    "敵襲！敵襲！是敵襲！"
    混亂如瘟疫般在匈奴人中蔓延。他們丟下斧鉞，四散奔逃。但為時已晚，虎賁營的鐵騎已如死神般降臨。
    刀光劍影間，趙洪飛的長刀劃出一道銀色弧線，三個匈奴士卒應聲倒地。鮮血濺在他斑白的鬢角，卻讓他的眼神愈發銳利。虎賁營將士見狀，士氣大振，喊殺聲震徹鬆林。
    不到十分鍾，戰鬥便以碾壓之勢結束。匈奴人死傷過半，餘者倉皇逃入深山。趙洪飛勒住戰馬，看著跪地求饒的俘虜，胸中久違的熱血在沸騰。他突然高舉染血的長刀，聲如洪鍾：
    "大晟必勝！"
    "大晟必勝！"虎賁營的怒吼在山穀間回蕩。
    城牆上的陸小川收起天眼，嘴角微揚。
    中軍大帳內，趙洪飛端坐主位，戰甲上未幹的血跡在火光映照下泛著暗紅。他舉起酒樽，聲若洪鍾："此戰大捷，陸監軍當居首功！這天眼神器料敵先機，用兵方略更是精妙絕倫。本將定當如實上奏，為監軍請功！"他目光灼灼地望向陸小川，眼中盡是讚賞之色。
    陸小川抱拳還禮："趙將軍過譽了。"眼角餘光卻瞥見孔躍指節發白，將案幾邊緣捏得吱呀作響。
    "胡鬧！"孔躍突然拍案而起，案上令箭震得嘩啦作響。他鐵青著臉指向陸小川："監軍好大的膽子！你怎能讓趙將軍舍身犯險，趙將軍乃三軍柱石，若有閃失，你可擔當得起？"
    陸小川正欲解釋，趙洪飛已霍然起身。老將軍甲胄鏗鏘，腰間染血的長刀微微晃動："是本將的主意！"他虎目圓睜，聲震屋瓦："孔元帥錯怪陸監軍了。老夫與陸監軍見你忙於督造城防，這才決定由我親自帶虎賁營出擊。怎麽？孔帥是覺得老夫老邁不中用了？連這點人都打不過了？"
    孔躍見趙洪飛出來打圓場，臉色陰晴不定，餘光掃過一旁的陸小川，強壓怒火道："可是......"
    "好了！"趙洪飛一聲暴喝，震得燭火搖曳："孔元帥莫不是覺得老夫在與你爭功？"他猛地拍案，案上酒樽應聲而倒，琥珀色的酒液在軍圖上洇開一片。
    帳內空氣瞬間凝固。孔躍喉結滾動，終是擠出一絲僵硬的笑意："趙將軍說笑了......"
    "報！"傳令兵疾奔入帳，單膝跪地："北門三裏外發現匈奴狼煙！"
    趙洪飛聞言大笑，一把掀開帳簾："來得正好！"他轉身環視眾將，聲若雷霆："傳令三軍——弓弩手上城牆，滾木礌石備足，今日定叫這些蠻子有來無回！"
    眾將轟然應諾。孔躍陰沉著臉走在最後。
    夜色如墨，北風卷著戰旗獵獵作響。遠處，匈奴人的火把已連成一片血色的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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