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拂過花廳，卷起幾片海棠花瓣，落在陳若雪的裙擺上。陸小川正與她說著現代聽來的笑話，逗得她掩唇輕笑，眼波流轉間盡是柔情。
    “從前有個書生趕考，路上遇到一隻會說話的兔子……”
    陳若雪聽得入神，手裏的團扇都忘了搖，直到陸小川講到那兔子突然掏出個懷表看時間，她終於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來。
    “哪有兔子會看時辰的？”她輕嗔，眼角卻彎成了月牙。
    陸小川看著她笑靨如花的模樣，心頭一熱，正想再逗她幾句，忽然一道軟糯的童聲插了進來。
    “姐姐，姐夫！”陳若雨抱著芭比娃娃，蹦蹦跳跳地跑進花廳，“父親讓我喊你們去吃午飯！”她仰著小臉，眼睛亮晶晶的，“對了姐夫，謝謝你送的娃娃，這娃娃是我見過最漂亮的娃娃。”
    陸小川被這聲“姐夫”叫得心花怒放，蹲下身揉了揉她的小腦袋：“若雨喜歡就好，下次姐夫給你帶會眨眼睛的娃娃，好不好？”
    “真的嗎？”陳若雨歡呼一聲，轉身就往回跑，“我要去告訴娘親！”
    陳若雪輕咳一聲，耳尖微紅：“王爺，我們……先去用膳吧。”
    陸小川微微頷首，隨著陳若雪前往飯廳，當陸小川踏入飯廳時，一眼就瞧見了端坐在主位旁的婦人——眉目如畫，氣質溫婉，與陳若雪有六分相似，隻是眼角多了幾道細紋，更添幾分成熟風韻。
    糟了！
    陸小川心裏“咯噔”一下。他備了茶具給陳義，挑了玩偶給若雨，連府裏下人都得了賞錢，卻獨獨忘了給丈母娘準備見麵禮！無奈之下隻能請空間幫忙了。
    “小空同學！緊急救援！”他在心裏狂喊。
    空間懶洋洋地回應：“又幹嘛？”
    “快！給我找個適合送丈母娘的禮物，要小巧精致上檔次的！”
    空間冷哼一聲，下一秒，一塊掌心大小的翡翠觀音憑空浮現。玉質通透如水，觀音衣袂翩然，連眉心的那點朱砂都雕得栩栩如生。
    陸小川看著眼前的翡翠觀音，心中十分肯定之前沒有拆出過這個快遞，那就是說這個翡翠觀音是小空從那些還未拆的快遞裏找到的。陸小川看著翡翠觀音十分滿意，暗想早知道昨天晚上給陳若雪挑選禮物的時候找小空幫忙，豈不是沒必要累到自己腰酸背痛了。隨後小空的聲音在陸小川的腦海中響了起來。
    “想得美，要不是怕你在丈母娘麵前丟人，我才不幫你呢，隻此一次，下不為例。”
    陸小川聽了空間的話頓時無語，但也沒辦法跟它計較。
    陸小川假意整理衣襟，順勢從懷中實則是空間）取出翡翠觀音，雙手奉上：“這位想必是夫人吧？初次見麵，一點心意，還望笑納。”
    陳義倒吸一口涼氣——這翡翠通體無瑕，雕工更是精妙絕倫，怕是宮裏的娘娘都未必有這麽好材質的玉石！
    陳夫人接過翡翠觀音，指尖觸到溫潤的玉質時微微一顫。她雖出身書香門第，但何曾見過如此巧奪天工的物件？那觀音低眉含笑的模樣，竟讓她想起年輕時在靈隱寺求的那支上上簽。
    “睿王殿下有心了。”她鄭重地將玉觀音收入袖中，再看陸小川時，眼中已帶了幾分慈愛。
    陳義撫掌大笑：“來來來，今日高興，定要與賢婿多飲幾杯！”
    侍女們魚貫而入，捧著荷葉粉蒸肉、蟹黃豆腐等佳肴。陸小川見二人的麵色和善，終於鬆了口氣，轉頭看看一旁的陳若雪嬌羞的表情，心情大好。
    酒過三巡，陳義已是滿麵紅光。他拍著陸小川的肩膀，力道大得讓杯中酒液都晃了出來："賢婿放心！三日後老夫親自送若雪進京，絕誤不了吉時！"
    陸小川聽後放下酒杯，正色道："嶽父大人，其實小婿此次專程回奉天，就是為了接若雪進京。"
    滿座俱靜。陳義舉到唇邊的酒杯頓在半空，連陳夫人絞著帕子的手都停了下來。
    "王爺..."陳若雪輕喚一聲，眸中映著跳動的燭火。
    陸小川望向她，聲音溫柔卻堅定："自賜婚聖旨下達那日起，我便日夜懸心。京都距此千裏之遙，山高水長..."他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杯沿，"我實在放心不下讓你獨自上路。"
    陳夫人帕子掩唇，眼中已有淚光。陳義緩緩放下酒杯，酒液在杯中蕩出細小的漣漪。
    "所以這次回來，"陸小川繼續道，"一是上麵提親，二是帶陳府眾人一同入京。"他看向陳義，"若嶽父嶽母不棄，不妨舉家隨行。京都宅院早已收拾妥當，就在睿王府相鄰的梧桐巷。以後嶽父嶽母可以搬至此處居住，那樣若雪想回娘家也方便。"
    "好！好！"陳義沉默片刻突然拍案而起，震得碗碟叮當，"老夫這就吩咐下人收拾行裝！"他紅著眼眶大笑，"原以為睿王是來下聘，沒想到竟是千裏迎親，衝著睿王的誠意，我陳家願隨睿王進京。"
    陳夫人拭著眼角嗔道："睿王殿下有心了， 以後我加若雪就拜托您了。"
    “嶽父嶽母放心，我陸小川定會照顧好雪兒，不讓她受一點委屈。”
    陸小川望向垂首不語的陳若雪，在桌下悄悄握住她微涼的手指。她輕輕回握，指尖在他掌心畫了個圈，像是個未完的承諾。
    暮色四合，陸小川踏著青石板路緩緩而行。街邊店鋪陸續掛起燈籠，在他身後拖出長長的影子。他刻意沒乘馬車，就想在這奉天城的夜色裏多走一走——畢竟三日後，便要帶著心愛的姑娘永遠離開這座城了。
    晚風送來糖炒栗子的甜香，他想起陳若雪偷吃巧克力時亮晶晶的眼睛，不由輕笑出聲。轉角茶樓裏說書人正在講《長恨歌》，那句"在天願作比翼鳥"飄進耳中，他駐足聽了片刻，摸出塊碎銀拋進窗欞。
    "王爺？"跟在五步外的刀疤臉快步上前。
    "明日叫所有人來府上開會。"陸小川突然轉身，"臨走前得把奉天的事安排妥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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