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陸小川忽然笑了，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十倍賠償嘛？"
    "是是是！小的這就回去取一萬二千兩銀票，不不不兩萬兩銀票！"金牙胖子點頭如搗蒜，鬆動的金牙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陸小川端起茶盞輕啜一口："那本王要現銀。"
    胖子臉色一僵——這分明是要他當眾抬著十幾箱銀子遊街示眾。但看著青影按在劍柄上的手，他隻能硬著頭皮應下："小的...這就去錢莊兌現銀..."
    "記住。"陸小川突然斂了笑意，"要你親自抬著銀子，從海貨居正門一步一跪送到客棧。少一兩銀子..."他指尖輕輕劃過脖頸，"你這顆腦袋就不用要了。"
    胖子渾身肥肉一顫，連滾帶爬地逃了出去。
    陸小川這才轉向蔡攸，發現這位知府大人的官服後背已經濕透，活像剛從海裏撈上來。
    "蔡大人，你還有什麽事情嗎？"陸小川似笑非笑地看著眼前這個汗如雨下的知府。
    蔡攸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擠出一個諂媚的笑容："睿王殿下，下官在府上略備薄酒，想請王爺賞光一敘。"
    "哦？"陸小川挑了挑眉，"蔡大人不是公務繁忙嗎？怎麽突然有空了？"
    "睿王殿下說笑了，"蔡攸的腰彎得更低了，"陪王爺用膳的時間還是有的。"
    陸小川與身旁的青影交換了一個眼神，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既然蔡大人盛情相邀，本王也不好推辭。正好去見識見識蔡大人的府邸。"
    他轉身對陳若雪低聲道："雪兒，我去去就回，讓小梅她們先服侍你休息，讓黑鷹他們加強戒備。"陳若雪擔憂地點點頭，手指不自覺地絞緊了帕子。
    “那你早些回來。”
    陸小川對著陳若雪笑了笑後便走出了客棧。
    當三人來到蔡府門前時，陸小川不禁暗暗吃驚。麵前的朱漆大門上鎏金的獸首門環在夕陽下閃閃發光，門前的石獅子比王府的還要高大三分。
    "蔡大人這宅院，倒是比本王的睿王府還要氣派啊。"陸小川意味深長地說道。
    蔡攸臉上的笑容僵了僵："王爺說笑了，這三山浦地廣人稀，建材便宜，這宅子花不了幾個錢。"
    穿過三重院落，陸小川注意到回廊兩側站著不少侍衛，他們的手始終沒有離開過腰間的刀柄。青影不動聲色地靠近了陸小川半步。
    飯廳裏，一張紫檀木圓桌上擺滿了珍饈美味：清蒸東星斑、炭烤帝王蟹、鮑魚燉翅......比中午在海貨居吃的還要豐盛數倍。
    "蔡大人這一桌，可真是破費了。"陸小川在主位坐下，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
    "都是些海中尋常之物，"蔡攸親自為陸小川斟酒，"不值幾個錢。王爺嚐嚐這道藍鰭金槍魚，今早剛捕撈上來的。"
    陸小川看著麵前晶瑩剔透的魚片，卻沒有動筷："蔡大人，這麽貴重的魚鮮，怕是連皇宮都難得一見吧？"
    蔡攸的手微微一抖，酒水灑在了桌布上："王、王爺說笑了......"
    蔡攸仰頭連飲三杯，酒液順著胡須滴落在錦繡官服上，高聲道："下官自罰三杯！今日城門守衛有眼無珠，海貨居那幫刁民更是罪該萬死！"
    他朝身後護衛使了個眼色。不多時，三名侍女端著蓋紅綢的托盤魚貫而入，在陸小川麵前一字排開。
    "王爺新婚大喜，下官特意備了些薄禮。"蔡攸諂笑著起身掀起第一塊紅綢——
    一株三尺高的血珊瑚赫然顯現，在燭光下泛著妖異紅光。第二塊綢布落下，十二顆鵪鶉蛋大小的夜明珠在檀木盤中瑩瑩生輝。第三塊綢布落下，壘成小塔般的金條折射出刺目冷光，連陸小川也不由得瞳孔微縮。
    "蔡大人，"陸小川指尖輕叩桌麵，聲音如冰，"這是何意？"
    蔡攸搓著手笑道："都是些從市場上收集的海貨，不值什麽錢……"
    "不值錢？蔡大人真是幽默。"陸小川冷笑打斷，"這一盤金條抵得上三山浦百姓十年稅賦！蔡大人莫非要行賄本王？"
    "王爺言重了！"蔡攸擠了擠眼睛，"這是在咱們自己府上，沒外人……"
    他突然擊掌三聲，珠簾應聲輕響。十二名薄紗少女嫋娜而入，輕紗下雪膚若隱若現，最年幼者恐怕未滿十八。
    "這些美人都是孝敬王爺的。"蔡攸目光猥瑣地掃過少女們，"您今晚隨便挑。"
    陸小川臉色驟沉，指節捏得發白。
    "蔡大人。"他聲音裏的寒意讓廳內燭火都為之一顫。
    蔡攸這才察覺異樣，心中暗罵："裝什麽清高，老子可是下了血本的！當初太子還不是被老子這樣拿下的？"麵上卻堆出更諂媚的笑："睿王殿下若還不滿意——"
    他轉頭對心腹使了個眼色。片刻後，一個紫檀木盒被恭敬捧到陸小川麵前。
    "這裏有封密信，還請王爺過目。"
    陸小川接過木盒，掀蓋時黃綢信封上"睿親王親啟"五個朱砂字刺入眼簾。他起身踱至角落展信，越看越是心驚——這竟是太子親筆！
    「如川助我，定保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之權……」
    他盯著落款處的蟠龍印，腦中思緒飛轉。當今聖上年逾六旬，太子為何急不可耐？莫非宮闈中有不為人知的暗湧？若師傅在這就好了，可以問問他老人家
    "蔡大人果然不一般。"陸小川忽然含笑歸座，仿佛方才的冷厲從未存在。
    蔡攸神情自若地拱手："睿王殿下說笑了。"此刻哪還有客棧裏戰戰兢兢的模樣？
    陸小川暗自冷笑。能得太子的器重，這廝方才的惶恐全是做戲！
    "這些厚禮，本王心領了。"他忽然起身，"隻是行程倉促，實在不便攜帶。今日已晚，不便蔡大人休息，改日再與蔡大人好好喝上一杯。"
    蔡攸急忙攔住陸小川，擺出一副十分可憐狀："王爺若不肯收下，那下官如何向上頭交代呀？"他湊近壓低嗓音，"實在不行下官派人直接送至您京都府上，保證神不知鬼不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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