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蒲公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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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天剛亮,楓青雲就迷迷糊糊的被趙大山叫醒了。
    “娘,起來吃早飯了,再不起,飯就涼了”趙大山已經做好飯很長一段時間了,但是看娘睡得香,就沒有喊她。外麵的雞都下班了,娘還沒起床,隻能無奈的開口。
    楓青雲有起床氣,剛想發火,就碰上趙大山忐忑的眼神兒。她忍住了,她現在是當娘的人,而且現在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古代。
    不能睡懶覺、不能睡懶覺。
    “好,辛苦我家大寶貝了。”楓青雲由衷的誇了下這個貌似親生又不是親生的孩子。
    是這個身體生的,不是這個靈魂生的。
    楓青雲還沒吃完早飯,朱大娘就已經到了家門口,楓青雲看了看眼前的清澈見底的早飯,眼裏閃過一絲愁容,草草的喝了一碗飯,提著背簍和朱大娘一起去上山打“豬草”。
    楓青雲今天沒有讓三隻仔跟著,因為她覺得三隻仔實在是太瘦小了,而且七八歲的年紀,雖說在現在這個時代,已經算是家裏的壯勞力了,但楓青雲的芯子是個現代人,所以還是覺得小孩兒就應該快快樂樂的,就讓他們在家裏幹點兒力所能及的活兒吧,比如收拾收拾院子、屋子之類的。但,額,貌似,那個破破爛爛的家好像也沒有什麽需要收拾的······
    不管怎樣,楓青雲就是不想讓他們太累了,想著盡自己的能力,讓他們盡量擁有快樂的童年。
    “青雲啊,你累不累?要不要歇會兒?”朱大娘看著楓青雲發呆,以為她累到了,畢竟,這個兩百多斤的體重,也不是鬧著玩兒的。
    “大娘,我不累,我剛剛跑神兒了,我在想著我能不能找個掙錢的營生”楓青雲感受到了朱大娘的擔心,一陣暖心。
    “青雲啊,大娘知道你也不容易,大壯都走了兩個月了,你們娘仨的日子也難過,但是我們要向前看,一切都會好的,都會過去的。”
    朱大娘覺得楓青雲應該是擔心家裏沒有糧食,所以才給自己找了個理由,但一個農村的女人,怎麽找掙錢的營生呦,世世代代都是嫁雞隨雞、家狗隨狗,哪裏有女人的什麽出路啊。
    “大娘,我們村有郎中嗎?”楓青雲理解朱大娘的意思,在男尊女卑的時代,你去解釋女人也是可以幹一番事業的,這種言論,大概率也是沒人相信的,所以也很聰明的沒有去以一人之力去挑戰整個時代的思想。一切都等賺了錢再說吧,拿事實說話唄。
    “有是有,但都不是什麽正兒八經的醫郎中,大家夥兒都是泥腿子,從祖輩開始就在地裏刨食兒,偶爾有個小病啥的,扛一扛也就過去了。如果是大病,哎,那就看老天開不開眼了啊。”
    朱大娘說的有點兒傷心,自己的兒子兒媳,在逃荒的路上淋了雨,起初隻是傷風感冒,沒想到第二天晚上就開始發燒,怎麽都退不下去,朱大娘是個疼孩子的,最後東拚西湊的給倆孩子找了一起逃荒的赤腳醫生,也都回天乏術,最終落了個白發人送黑發人的下場。後來,好不容易撐到了梧桐村,才在當地村民的幫助下,安了家,落了戶,這才慢慢的把唯一的孫子養到如今這麽大。
    “青雲啊,咱們村有個赤腳醫生,叫李山,是當時和我一起逃難過來的,平時也能看個頭疼腦熱啥的,咱們村的人誰有個小毛病啥的,基本上都會去找他。”朱大娘收起回憶之後,繼續說道。
    “哦,那他家住哪兒啊?大娘你也知道,我平時不大出門的。”
    楓青雲由於體重的原因,活動範圍最多也就是到茅草屋後的茅廁了,所以基本上不大認識村裏的人,至於村裏傳出來的關於她的言論嘛,還不是老二家的媳婦兒,想要借助這種方式毀了她的名聲,好霸占她家的房子。這一點,其他人不清楚,她又不怎麽出門,不跟村裏的人攀談,慢慢的就落了個壞名聲,等以後再找她算賬。
    “他家跟我家離的不算特別遠,你家二狗知道的,他跟我家柱子關係好,經常去我家玩兒的。你如果要去,可以讓他帶你去。”
    朱大娘自然是知道二狗和柱子的關係的,她知道二狗是個聰明的好孩子,她一直覺得懂事兒的孩子,爹娘也不會太差。幾句話下來,楓青雲也沒有傳言說的那麽不堪,看來,謠言不可信!。
    “好的,謝謝大娘。”楓青雲沒有與朱大娘說她找李山有啥意圖。
    倆人說說停停的,就已經到了上次發現蒲公英的地方,綠油油的一片,微風一吹,嫩綠的葉片隨風擺動,像是一群跳舞的綠精靈,讓人心情愉悅。
    楓青雲覺得,如果生活過的不是這麽的貧窮的話,一輩子住在這樣的地方,也是非常的美的一件事兒呢。
    各種無汙染的野生資源,這是在現代花多少錢都買不到的啊,於是迫切掙錢的念頭又一次強烈了起來。
    “大娘,咱們快挖吧,多挖點兒,吃不完就曬幹,下次再吃的時候拿水泡泡就行了,而且幹葉子泡水可以清熱解毒呢,當個茶葉用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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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楓青雲雖說是個現代人,但對農活兒,實在是不怎麽熟悉。但是她喝過蒲公英的茶啊,雖說比不上什麽毛尖啊、鐵觀音之類的,但,有總比沒有好吧。
    二人邊聊邊挖,時間過的很快,倆人的背簍都裝的滿滿的。
    倆人看時間還早,又溜達了一圈,楓青雲撿了一窩野雞蛋,足足有七個,還熱乎著,看樣子應該是剛才倆人挖野菜時,老母雞收到了驚訝,跑了,留下一窩雞蛋,這下可是便宜了楓青雲啊,今天又是能夠吃雞蛋的一天啊。如果,能逮到那隻受驚的老母雞,是不是可以換幾個小雞仔養著呢?
    楓青雲給朱大娘分了三個雞蛋,剛開始朱大娘還是不願意要的,但是拗不過楓青雲,再三推脫,拿了兩枚,再也不願多拿一個,讓楓青雲把剩下的雞蛋留著給孩子們吃。
    在這個鬧饑荒的年頭,誰願意把雞蛋分給別人吃?
    楓青雲願意!
    前提條件是,這個人是真心對她好的人!
    別人對她有滴水恩,她自當湧泉報!
    倆人下山的路上,心情相當愉快!路上又碰到了那個惡毒的王嬸兒。
    王嬸兒原名王翠花,平時就喜歡盯著東家看、西家瞧的,然後添油加醋的在村裏傳播,是梧桐村有名的信息庫、大喇叭,隻有你沒聽過的,沒有她不知道的。
    “哎呦,我說朱大娘,你咋也跟著楓青雲胡鬧,這年頭家裏又沒個豬仔,弄這些豬草自己吃啊?”
    “我說她王嬸兒,這年頭有得吃就不錯了,還講究啥豬草還是糧食,隻要能吃飽,樹皮也能啃,你說是不?”朱大娘覺得王嬸兒總是刻意的攻擊楓青雲,幹脆自己接話。
    “啃樹皮也比跟豬搶食兒好啊,畢竟,那是畜生吃的東西”王嬸兒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楓青雲。
    楓青雲再聽不出來,那她就是真的傻!
    “確實,人不能跟豬計較。走吧,朱大娘,回家了”楓青雲不冷不熱的說了一句,然後扭頭就走。
    王嬸兒當時很得意,在梧桐村,論吵架,沒人能夠吵的過她。可是,總感覺楓青雲的話,哪裏有點兒不對,又說不出來哪裏不對。
    到了家以後,楓青雲讓趙大山把蒲公英拿出來清洗,晾幹,然後揉搓,把水分揉搓出去,看看能不能製成茶葉。楓青雲不會製茶,但她看過別人都會去揉搓,在鍋裏炒幹,想來也是為了去除茶葉中的水分。楓青雲怕自己火候掌握不好,幹脆就揉搓之後晾曬,曬幹水分也是一樣的。
    楓青雲在趙大山幹活兒的時候也沒有閑著,她找個理由進了屋,閃身進了空間。
    空間裏還是那片烏漆嘛黑的土地,毫無生機,楓青雲看的難受,幹脆在黑土地上種蒲公英,種滿蒲公英,反正不用也是浪費,忙活完之後就出了空間。
    在她沒注意的空間內,蒲公英幼苗們好像收到了什麽指引似的,顫顫巍巍的、悄無聲息的開始生長。
    楓青雲帶了一點兒蒲公英,用家裏的破籃子裝著,帶著趙二狗就去找李山。
    李山既然是赤腳醫生,肯定知道蒲公英是藥材,既然是藥材,那,嘿嘿,楓青雲在心裏嘿嘿一下,哪有醫生不喜歡藥材的!這批蒲公英,有可能是自己的第一桶金呢,可不就是一件開心的事兒嘛!
    李山跟朱大娘的年歲差不多,臉上都是歲月的痕跡,聽了楓青雲的來意以後,略顯尷尬。
    “二狗娘啊,蒲公英確實是好東西,清熱解毒,治療蕁麻疹也很有效。可是村裏人不識貨,都認為這是豬草。沒想到你倒是認識。”李山咳了一陣,喝口水緩解了一會兒,繼續說:“可是我的情況你也看到了,家徒四壁,也沒錢收你這些蒲公英,你不如去縣城裏看看,那裏有個比較大的藥材鋪子,叫回春堂,說不定會收這些東西”。
    “那感情好啊,回頭我就去看看。李大爺,我看你咳的厲害,你這是怎麽了?”楓青雲問。
    “我這是老毛病了,一到冬春交換的季節,就開始咳嗽,看不好的”李山一輩子治病救人,沒想到,最後,卻救不了自己。
    楓青雲沒說什麽,人啊,窮,就會有各種糟心事兒,誰都不會是例外。
    但她記住李大爺的情況了,想著如果去縣城的話,如果可以的話,可以給李大爺順便抓點兒藥啥的。
    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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