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娘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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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嘞,大嬸您拿好!”楓青雲麻溜兒的盛好豆子和豆漿,遞過去。
    此時,在離楓青雲攤位大概30米的位置,有一個老婦人和一個大概二十歲的女子,那女子看著就像一隻猴,尖嘴猴腮的,怎麽看怎麽別扭。
    “娘,那邊賣豆漿的,我怎麽看著和青雲長的很像?”那年輕女子已經注意楓青雲很久了。
    那老婦人抬眸,看了一眼,“你看錯了吧?青雲這孩子胖了點兒,那攤位老板雖說也不胖,但也比青雲瘦多了。”
    沒錯,這老婦人就是楓青雲的親娘,王氏。而那年輕婦人就是楓青雲的嫂子,李氏,原名李青蓮,因長相醜陋,像猴一樣,人送外號李猢猻,李氏最討厭別人喊她這個外號了。剛嫁入楓家大哥楓來財時,還裝的文文靜靜的,後來見楓家大哥人老實,最近幾年是愈發的潑辣。
    “娘”,李氏往攤位那邊瞅了一眼,繼續道:“我敢肯定那人一定是青雲,可能日子過的太苦,餓瘦了也不一定呢。”李氏心裏其實也在打鼓,楓青雲是個好吃懶做的,平時連屋門都不會踏出一步,怎麽可能會出來做生意呢?難不成是楓家老爺子的外室所生?
    “娘,你確定爹就隻有你一個女人嗎?”這李氏也是沒誰了,就這麽把心裏話直接問了出來。
    王老太的臉是青一陣白一陣,別提多難看了。“你這猢猻,現在是越發沒有規矩了,你爹窮的自己都快餓死了,還有閑錢養外室嗎?”
    王老太又是一陣罵罵咧咧,在心裏無數次的後悔讓兒子娶了這麽個玩意兒進家門。
    李氏一噎,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麽混賬話,笑的很是尷尬,趕緊轉移話題,“娘,我就無心一句話,您老別往心裏去。你二老感情好著呢。那個啥,娘,我看那攤位生意不錯,我們也去湊湊熱鬧?”
    王老太一想,今天出門本來也是為了看看有沒有什麽營生可以做,家裏都快揭不開鍋了,多看看別人怎麽過的日子也好。
    “就你貪吃,你就不能想想怎麽幫來財掙點兒銀子。”王老太不滿的嘟囔了一句。
    剛才被這個傻兒媳婦一提,還真的有點兒想自己的寶貝閨女了呢,也不知道這孩子最近過的怎麽樣,這麽多年也不回家,估計還是在怪自己把她嫁給了趙大壯這個獵戶。
    等兩人走到楓青雲的攤位前,楓青雲正在低頭整理攤位上的髒東西,並沒有抬頭,“喝什麽口味的豆漿?”
    王老太一聽這聲音,這可不就是自己閨女的聲音,“青雲?”王老太不確定的喊了一聲。
    楓青雲一聽,呦嗬,熟人,該不會讓她免費送吧,她可不當爛好人。
    楓青雲一邊在心裏嘀嘀咕咕,一邊應著抬頭。
    這一看不得了,這不是原主的親娘嗎?那個被原主誤會賣了她自己的親娘。旁邊這位是她貪吃懶做又話多的大嫂。
    “娘,大嫂,你們今天也來趕集啊?”楓青雲既然知道是原主誤會了親娘,那自然不會把這個誤會繼續下去。當下就給趙二狗一個眼神,趙二狗心領神會。
    “姥姥,舅媽,你們快到裏麵來,二狗給你們端豆漿喝。”趙二狗一口一個姥姥的叫著,一口一個舅媽的喊著,王老太感覺自己整顆心都要化了,幾年沒見,自己的女兒都有了這麽大的孩子了,而自己這個當姥姥的卻是第一次見。
    “哎,好”。王老太的臉上掛著幸福的笑,一邊往攤位後麵走,一邊拉著趙二狗,儼然是一副祖慈孫孝的畫麵。
    “青雲啊,你啥時候學會做飯了啊?你原來可是連廚房的門在哪兒都不知道的。”李氏說的很直接。
    楓青雲一愣,顯然已經忘記自己過去是個什麽德行了,尷尬一笑,“大嫂說笑了,以前有爹娘罩著,自然是什麽都可以不管不問的,但現在,底下還有三張小嘴呢,不做,怎麽養的活,你說是不?”
    “三張小嘴?你有三個孩子?”李氏嫉妒了,她嫁給楓老大都八年了,別說生孩子了,連懷都沒懷上一個,聽到楓青雲有三個孩子,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對,三個,這個是二寶。”楓青雲自從出嫁之後就沒有回過娘家,自然不知道自己大嫂沒有生育的情況,不然也不會說孩子的事兒,太傷人了。
    李氏不說話了,眼底有羨慕,有嫉妒,更多的是傷心。
    楓青雲覺得自己好像說錯話了,但現在又是在大街上,不是說話的地方,於是提議兩人去自己的家裏坐坐。
    “娘,大嫂,你看這天色還早,我這就收攤了,要不你們跟我去家裏坐坐?”楓青雲說話時,時刻留意著這個娘親的表情,覺得這個老太太應該是疼原主的,那心疼的眼神都快藏不住了。
    “好,好,好。”王老太一連說了三個好字,她有太多的話想跟自己的女兒說了,這可是自己的寶貝疙瘩,卻因為結婚,落得個很多年不得見的下場。
    “娘,你等我一會兒,豆漿很快就賣完了。”楓青雲給二人一人盛了一碗豆漿,又從劉燒餅那兒買了四個燒餅,讓二人在攤位後麵先吃著,自己則是加快手中的動作,快速的給客人們盛豆漿、裝鹹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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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過了一刻鍾,王老太和李氏都吃完了,楓青雲也剛好把攤位收拾好,幾人收拾一下準備回家。
    牛大爺算著時間差不多了,就把牛車趕到了楓青雲的攤位旁邊,幫著楓青雲把東西收拾上牛車,帶著幾人往回趕。
    一個時辰的路程,幾人有說有笑的,倒是不覺得過得很慢。
    到了家之後,楓青雲把賣豆漿的東西搬到廚房,髒了的東西就讓趙大壯去水邊洗。
    “青雲啊,我看你瘦了很多,是不是趙大壯欺負你了?你看你餓的都快皮包骨頭了”王老太的心疼毫不掩飾,她當初把青雲嫁給趙大壯,就是圖他是個獵戶,會打獵,自己的女兒不會過的特別苦,沒想到竟然把自己的女兒餓的都皮包骨頭了。
    一群烏鴉從楓青雲的腦袋上飛過,留下六個省略號。
    你管兩百斤的胖子叫皮包骨頭?那一百斤的豈不是骨頭架子?
    “娘,你捏捏我這肉,實實在在的呢,怎麽是皮包骨頭?”楓青雲知道原主的娘親非常寵自己的閨女,不然也不會把原主縱的不知天高地厚,不知好歹啊。
    “青雲啊,大壯哪兒去了?我來了這麽久,怎麽沒見趙大壯出來啊?”李氏覺得自己這個大嫂來了,當妹夫的竟然不出來迎接一下,是非常的沒有禮貌的。
    “我爹不在家,進山打獵去了,都快三個月沒回來了。”趙三毛這個小快嘴兒不知道什麽時候跑進屋了,剛好就聽見李氏打聽他爹的去處。
    李氏一愣,看著麵前粉雕玉琢的孩子,以為是個女娃兒。
    “這誰家的女娃兒,生的真好看。”李氏雖說平時說話刻薄了些,但是對待孩子,是真心喜歡,這是她的心結。
    趙三毛不樂意了,這個長的像猴的親戚,眼神兒不太好,“這位大嬸兒,我是男孩兒,我叫趙三毛。”
    趙三毛剛進來,還分不清誰是誰,隨意喊了個稱呼。
    “三毛,不許無理,這是大舅媽,快喊人。”楓青雲的聲音嚴肅了些,她可不允許自己的孩子沒有禮貌,不然以後被罵的可都是她自己。
    “大舅媽。”趙三毛可是個人精,怎麽可能聽不出自己的娘親生氣了,馬上甜甜一笑,轉換稱呼。
    誰也拒絕不了一個漂亮寶貝的笑容。
    李氏心底的那些不快,瞬間煙消雲散。
    “沒事兒,沒事兒,小孩子嘛,叫錯人很正常,怪我們平時沒有過來,孩子們都不知道有我們這些個親戚。”王氏趕緊打圓場,把三毛拉到自己的跟前。
    “三毛啊,你幾歲了?”李氏看著王老太跟前的三毛,眼睛就沒有離開過,她好想自己也擁有這樣的一個漂亮寶貝。
    “大舅媽,我五歲了。”三毛乖巧的應著,主打一個可愛、聽話。
    “那二寶幾歲了?”王老太又問了問身邊的趙二狗。
    “姥姥,我今年六歲了,比三毛大一歲。我現在能幫娘親幹活了。”趙二狗很是自豪。
    “好好,你們都很棒,你們以後要多幫你們娘親的忙,你看你們娘親都瘦成什麽樣子了。”王老太又是一陣心疼。
    倆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說話。
    不敢說。
    娘親雖說瘦了,但是絕對沒有到皮包骨頭的狀態,他們覺得娘親瘦下來挺好看的,如果能再瘦點兒,肯定會更好看。但是這話,他們不敢說,他們的姥姥這都認為娘親是皮包骨頭了,再瘦點兒,她不得心疼死。
    這時,大寶趙大山進來了,“娘,裝豆漿的木桶都已經刷幹淨了,正在院子裏晾著呢。”
    “這是大寶吧?”李氏看著麵前皮膚有點兒黑的大寶,雖然用的是問句,但是語氣卻是肯定的。
    她眼中的羨慕都快凝成實物了。
    “對,大嫂,這是大寶。大山,快喊人,這位是姥姥,是娘親的娘親,這位是大舅媽,是娘親哥哥的媳婦兒。”楓青雲雖說看見了她大嫂眼神兒中的羨慕之情,但是並沒有多想。
    “姥姥好,大舅媽好。”趙大山是年紀最大的,所以顯得比較穩重。
    “好好好,大寶啊,你幾歲了?”李氏快速的把趙大山拉到自己的懷裏,在心裏腹誹,娘跟前都有兩個好看的寶貝了,她怎麽著也得摟一個,沾沾寶氣,萬一回家就懷上了呢。
    這麽想著,臉上的笑就堆起來了。
    額,怎麽說呢?
    配上她瘦的像猴一樣的臉,這些笑容顯得有些,額,瘮得慌。
    幸虧的是,趙大山沒有扭頭,但是,趙二狗和趙三毛看見了,倆人齊齊的打了個寒戰。
    “大寶啊,姥姥問你,你娘平時對你們好不好啊?”王老太見大寶被李氏拉的那麽近,生怕自己的寶貝閨女被嫌棄,趕緊找話題,轉移李氏的注意力。
    大寶一聽姥姥這麽問,以為姥姥是覺得自己娘親對他們不好呢,當下就不樂意了。
    “姥姥,您怎麽能這麽問呢?娘親對我們可好了,從來沒有打過我們,罵過我們,有什麽好吃的,都緊著我們吃,每天還給我們講故事呢。”大寶說的眉飛色舞的,絲毫沒有注意到李氏越來越難看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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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楓青雲一聽大寶這麽說,心裏也是暖暖的,她沒想到自己在孩子們心裏的形象竟然這麽高大。
    “是嗎?姥姥怎麽聽別人說,你娘對你們不好呢?”王老太故意這麽說,她想試探一下,到底是誰在背後嚼舌根。
    大寶一聽,當下就急了,“姥姥,您可千萬別聽別人胡說,娘親對我們可好了,我們可喜歡娘親了。”
    王老太一聽,心裏就放心了,看來是自己多想了。
    這時,李氏也反應過來了,敢情這是人家娘倆兒在給她演戲呢,當下就有些不樂意了。
    “青雲啊,你看這都晌午了,要不我們中午就在你家吃飯吧?”李氏想著,既然已經來了,那就不能白來,怎麽也得吃頓飯再走。
    楓青雲一聽,心裏那個美啊,她正愁怎麽留倆人吃飯呢,這下可好,有人給解決了。
    沒有什麽矛盾誤會是一頓飯解決不了的,如果一頓解決不了,那就兩頓。
    “好啊,大嫂,那你們就在這兒吃,我這就去給你們做飯去。”楓青雲說著,就站起身來往廚房走。
    “青雲啊,我幫你。”王老太也站起身,她想幫著自己的閨女幹點兒活。
    “娘,不用,您和大嫂在這兒歇著就行,我自己能行。”楓青雲說著,就進了廚房。
    李氏看著楓青雲進了廚房,當下就有些不樂意了。
    “娘,您看青雲這是什麽意思?我們來吃飯,她竟然自己去廚房做飯,這不是明擺著不歡迎我們嗎?”李氏說著,就開始抹眼淚。
    王老太一聽,當下就火了,“你這猢猻,說的是什麽話?青雲這是怕麻煩我們,你沒看到她剛才忙成什麽樣了嗎?再說了,人家兩口子過日子,咱們在這兒摻和什麽?”
    李氏一聽,當下就不樂意了,“娘,您怎麽能這麽說呢?我可是您的兒媳婦,她楓青雲不過是個外嫁的女兒,怎麽?這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現在就不認我這個嫂子了?”
    “而且青雲嫁給趙獵戶這麽久,都不知道回家看看,肯定是怕我們惦記趙獵戶的獵物。娘,您說,女兒孝敬老娘,是不是天經地義的?”李氏又繼續發著牢騷。
    王老太一聽,氣的當場就差點兒暈厥過去。
    “你這個混賬東西,說的這是什麽混賬話?青雲嫁出去這麽多年不回娘家,你以為是誰的原因?還不是當初你把她逼走的?現在倒好,人家日子過得好了,你眼紅了是不是?我告訴你,青雲要是真的不認你這個嫂子,我今天就不認你這個兒媳婦。”
    王老太說著,就開始捶胸頓足,她沒想到,自己這個兒媳婦竟然能說出這種話,這簡直就是在打她的臉。
    李氏一聽,當下就愣住了,她沒想到自己的婆婆竟然會這麽說,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廚房裏的楓青雲聽到動靜,趕緊跑了出來,“娘,大嫂,你們怎麽了?怎麽好端端的吵起來了?”
    王老太一看楓青雲出來了,當下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青雲啊,都是這個混賬東西,她竟然說你不認她這個嫂子,還說你嫁給趙獵戶這麽久都不知道回家看看,是怕我們惦記趙獵戶的獵物,你說,她這不是在胡說八道嗎?”
    楓青雲一聽,這才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兒,當下就趕緊勸道:“娘,大嫂,你們別吵了,這都是我不好,是我這麽多年沒回來看你們,讓你們擔心了。”
    “青雲啊,這不怪你,都怪我這個當娘的沒本事,當初沒能攔住你爹,讓你受了那麽多苦。”王老太說著,就開始抹眼淚。
    李氏一看,當下也有些不好意思了,“青雲啊,大嫂剛才說的話你別往心裏去,大嫂就是心直口快,沒有別的意思。”
    楓青雲一看,趕緊說道:“大嫂,你說的這是什麽話?咱們都是一家人,我怎麽可能會往心裏去呢?再說了,當初的事兒,我也有錯,我不該那麽任性,離家出走。”
    “好了好了,既然都說開了,那就沒事了,咱們趕緊吃飯吧,我都餓了。”王老太說著,就開始張羅著吃飯。
    楓青雲趕緊進廚房,把做好的飯菜端到桌子上,一家人這才開始吃飯。
    飯桌上,王老太不停的給楓青雲夾菜,楓青雲也給王老太和李氏夾菜,一時間,氣氛倒是和諧了不少。
    吃完飯,王老太又拉著楓青雲說了好一會兒的話,楓青雲把自己發好的綠豆芽和前幾天買的肉,一股腦兒的都塞給王老太,讓他們帶回家改善夥食。
    王老太自然是不願意的,奈何自己的兒媳婦是個見錢眼開的,拿著東西不撒手。
    最後王老太又在楓青雲的勸說下,收下了東西,這才帶著李氏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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