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山村小子奇遇記,天上掉下個仙女師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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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大玄界曆,青陽紀三千七百二十一年,夏末。
    地點:大玄界東域邊陲,青雲山脈腳下,一個名為“落霞村”的小山村。
    殘陽如血,將半邊天空染得瑰麗無比,餘暉透過稀疏的雲層,溫柔地灑落在連綿起伏的青雲山脈上,給蒼翠的山巒鍍上了一層溫暖的金邊。
    山腳下,依山傍水的小村莊“落霞村”炊煙嫋嫋,犬吠雞鳴之聲此起彼伏,交織成一曲寧靜祥和的田園牧歌。
    落霞村,顧名思義,因每日傍晚都能觀賞到絢爛的落霞而得名。
    村子不大,百十來戶人家,世代以耕種和進山打獵為生,日子算不上富裕,卻也安穩。
    對於村裏的年輕人來說,最大的夢想或許就是攢夠錢,娶上一房媳婦,然後像父輩一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將這份平淡傳承下去。
    然而,十六歲的少年葉塵,卻總覺得這樣的生活缺了點什麽。
    此刻,葉塵正斜挎著一個破舊的草藥簍,背著一把磨得發亮的柴刀,略顯疲憊地走在回村的山路上。
    他身材中等,略顯單薄,但步履間透著一股山裏孩子特有的韌勁。
    一張算不上多麽英俊、卻頗為耐看的臉上,此刻沾染了幾分塵土和汗水,一雙眼睛倒是格外明亮,閃爍著與年齡不太相符的狡黠與靈動。
    “唉,今天運氣真背,忙活大半天,就采到這麽點不值錢的草藥,連隻兔子都沒套著。”
    葉塵掂了掂身後幾乎空癟的藥簍,忍不住嘀咕抱怨,聲音裏帶著一絲少年人的懊惱和無奈,“照這樣下去,別說攢錢去鎮上見識見識,怕是連下個月給張大爺買藥的錢都湊不齊了。”
    張大爺是村裏的老郎中,也是看著葉塵長大的長輩之一。
    葉塵自幼父母雙亡,是吃百家飯長大的,張大爺待他尤其好,不僅時常接濟,還教了他一些粗淺的草藥知識和把脈技巧。
    可惜張大爺年事已高,最近身子骨越發不行了,需要一味名為“凝露草”的藥材調理,但這草藥在落霞村附近的山頭極為罕見,得到鎮上的藥鋪才有,價格還不便宜。
    葉塵甩了甩頭,試圖將這些煩心事拋開。
    他抬頭望了望天邊絢爛的晚霞,嘴角習慣性地向上彎了彎,露出一抹略帶痞氣的笑容:“算了算了,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大不了明天再進深山一點,就不信我葉塵還能被尿憋死?”
    他這人,天生就帶著一股樂觀勁兒,哪怕生活再苦再難,似乎總能找到理由讓自己笑出來。
    用村裏人的話說,就是“心大”,或者,更直白點,“沒心沒肺”。
    但也正是這份樂天,讓他在孤苦的環境中沒有變得陰鬱,反而養成了一副能說會道、擅長隨機應變的性子,村裏人戲稱他為“葉滑頭”。
    夕陽的光線穿過林間,在斑駁的樹影中跳躍。
    山路漸漸變得陡峭,空氣也愈發清新,帶著草木和泥土的芬芳。
    葉塵深吸一口氣,正準備加快腳步,眼角餘光卻瞥見前方不遠處的草叢裏,似乎有一抹異樣的白色。
    “嗯?”
    葉塵停下腳步,好奇地眯起眼睛。
    那白色在深綠色的草叢中格外顯眼,似乎還在微微顫動。
    “什麽玩意兒?山雞?不對,山雞沒這麽白的……難道是雪貂?”
    葉塵心中一動。
    雪貂皮毛珍貴,若是能抓到一隻,拿到鎮上去賣,張大爺的藥錢立馬就有著落了。
    他立刻放輕腳步,像個經驗豐富的獵人一樣,悄無聲息地撥開身前的灌木,慢慢靠近。
    隨著距離拉近,那團白色的輪廓也越來越清晰。
    不是雪貂,那東西比雪貂要大一些,皮毛如上好的絲綢般光滑,沒有一絲雜色,在夕陽下甚至泛著淡淡的光暈。
    更奇特的是,它身後似乎還拖著不止一條尾巴……
    “狐狸?白狐?”
    葉塵心中驚訝,白狐本就少見,更別說是在這青雲山脈外圍了。
    而且,這隻白狐看起來……似乎有點不太對勁。
    他屏住呼吸,又靠近了幾步,終於看清了。
    那是一隻約莫尺許長短的小狐狸,通體雪白,沒有一根雜毛,最引人注目的是它身後,竟然蓬鬆地展開著三條毛茸茸的尾巴!
    此刻,這隻三尾白狐蜷縮在草叢中,身體微微顫抖,一條後腿以一個不自然的角度扭曲著,旁邊還有一小灘殷紅的血跡,顯然是受了傷。
    它琥珀色的眼眸濕漉漉的,充滿了痛苦和警惕,正不安地望著葉塵這個不速之客。
    “三……三條尾巴的狐狸?”
    葉塵倒吸一口涼氣,心髒不爭氣地“咚咚”狂跳起來。
    雖然落霞村偏僻,但關於大山深處的傳說,葉塵還是聽老人們講過不少的。
    據說,山中的野獸並非都是凡物,有些活得年頭久了,得了天地靈氣,便能生出靈智,甚至擁有種種不可思議的神通,被稱為“妖獸”或“靈獸”。
    而狐族,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傳說中,狐狸每修行百年,便能多長出一條尾巴,尾巴越多,道行越深,九尾天狐更是能毀天滅地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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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這隻……三尾白狐?
    這絕對不是普通的野獸!
    葉塵的第一個念頭是:“發財了!”
    這樣的靈獸,別說皮毛,就是活捉了賣給那些尋仙問道的富貴人家,或是傳聞中的修仙門派,恐怕都能換來一輩子衣食無憂。
    但這個念頭隻是一閃而過。
    看著小狐狸那雙充滿痛苦和恐懼的眼睛,它蜷縮著身體瑟瑟發抖的模樣,像極了多年前那個在大雨中失去雙親、無助彷徨的自己。
    葉塵的心,一下子就軟了。
    他不是什麽聖人,也渴望財富,渴望改變命運,但他骨子裏那點善良和同情心,讓他做不出趁人之危、落井下石的事情。
    尤其對方還是一隻受傷的小動物,哪怕它可能是什麽傳說中的“靈獸”。
    “嘿,小家夥,別怕,我不是壞人。”
    葉塵放低了身體,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和無害。
    他慢慢伸出手,攤開手掌,示意自己沒有惡意,“你受傷了,腿斷了嗎?讓我看看。”
    三尾白狐顯然能聽懂他的話,眼中的警惕稍減,但依舊沒有放鬆,喉嚨裏發出低低的嗚咽聲,像是在警告,又像是在哀鳴。
    葉塵耐心地保持著姿勢,目光真誠地看著它:“我知道你可能不信我,但你看,天快黑了,你要是待在這裏,被別的野獸發現了,或者失血過多,會沒命的。我是村裏的……嗯,半個郎中,懂一點治傷的法子,或許能幫你。”
    他小心翼翼地又靠近了一些,仔細觀察了一下小狐狸的傷腿。
    那條後腿明顯是骨折了,傷口還在滲血,周圍的皮毛都被染紅了。
    看傷口的形狀,不像是被野獸咬的,倒像是……被什麽鋒利的機關或者陷阱夾傷的?
    “嘖,誰這麽缺德,在這種地方下套子……”
    葉塵皺了皺眉。
    他知道有些獵人為了捕捉珍稀動物,會不擇手段。
    小狐狸似乎感受到了葉塵語氣中的關切,顫抖稍稍減輕了一些。
    它猶豫地看了看葉塵,又看了看自己流血的傷腿,琥珀色的眸子裏閃過一絲掙紮。
    葉塵不再猶豫,他從藥簍裏翻出一些止血的草藥,放在嘴裏嚼碎。
    這是他從張大爺那裏學來的土辦法,雖然不雅觀,但對普通的創傷很有效。
    “可能會有點疼,你忍著點。”
    葉塵輕聲說著,一邊慢慢靠近,一邊將嚼碎的草藥小心地敷在小狐狸的傷口上。
    “嗚……”
    白狐低鳴一聲,身體猛地一縮,但最終沒有躲開,隻是用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緊緊盯著葉塵,眼神複雜。
    敷好草藥後,葉塵又從自己的衣服下擺撕下兩條幹淨的布條,然後找了兩根相對結實的小樹枝。
    “得給你做個簡單的固定,不然骨頭長不好,以後就成瘸腿狐狸了。”
    葉塵一邊自言自語,一邊熟練地將小樹枝放在傷腿兩側,然後用布條輕輕纏繞、固定,動作盡可能輕柔。
    整個過程中,三尾白狐都異常安靜,隻是偶爾因為疼痛而發出細微的嗚咽。
    它似乎徹底放下了戒備,甚至在葉塵的手指不小心碰到它蓬鬆的尾巴時,也隻是微微動了動,沒有表現出任何攻擊性。
    “好了!”
    葉塵拍了拍手,看著自己“傑作”,滿意地點點頭,“雖然簡陋了點,但應急是夠了。接下來就看你自己的恢複能力了,靈獸嘛,應該比普通動物強得多吧?”
    他抬頭看了看天色,太陽已經完全沉入了西山,天邊隻剩下最後一點餘暉,夜幕正在迅速降臨。
    “天黑了,山裏晚上不安全,你這小胳膊小腿的雖然是三條尾巴),肯定走不快。”
    葉塵摸了摸下巴,思忖著,“我家雖然破了點,但至少能遮風擋雨。要不……你跟我回家?等你好利索了再走?”
    他看著小狐狸,眼神帶著詢問。
    他承認自己有點私心,這麽漂亮的、可能是靈獸的小家夥,誰不想多親近親近?
    但更多的還是擔心它獨自留在山裏的安危。
    三尾白狐歪著腦袋,似乎在理解葉塵的話。
    片刻後,它竟然輕輕點了點頭,然後用沒受傷的前爪,蹭了蹭葉塵的手指,喉嚨裏發出類似貓咪撒嬌的“咕嚕”聲。
    “嘿!你還真能聽懂啊!”
    葉塵驚喜地瞪大了眼睛,心中最後一絲疑慮也煙消雲散。
    這絕對是靈獸沒跑了!
    他小心翼翼地將三尾白狐抱起來,動作輕柔地放進自己那空蕩蕩的藥簍裏,還特意用一些柔軟的幹草給它墊了個窩。
    “坐穩了,咱們回家!”
    葉塵重新背起藥簍,雖然裏麵多了個“乘客”,但他感覺腳步都輕快了不少。
    或許是因為救助了一個小生命帶來的滿足感,或許是對這隻神秘三尾白狐的好奇,又或許,是冥冥之中,某種命運的齒輪,在這一刻悄然轉動。
    晚風習習,吹動著林梢,發出“沙沙”的聲響。
    葉塵哼著不成調的山歌,沿著崎嶇的山路往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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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藥簍裏的小白狐似乎很安心,蜷縮在草窩裏,閉上了眼睛,均勻地呼吸著,隻有那三條蓬鬆的尾巴偶爾會輕輕晃動一下。
    一路無話,隻有少年輕快的腳步聲和偶爾哼唱的歌謠在寂靜的山林間回蕩。
    然而,葉塵並不知道,就在他抱著白狐離開後不久,他之前所在的那片草叢附近,空間忽然泛起一陣漣漪,如同水波般蕩漾開來。
    緊接著,一道身影毫無征兆地出現在原地。
    那是一個女子。
    一個美到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女子。
    她身著一襲素白色的宮裝長裙,裙擺無風自動,仿佛不是凡間的布料,而是用月光和冰雪織就。
    三千青絲如墨,僅用一根簡單的玉簪束起部分,其餘柔順地垂落至腰間。
    她的肌膚瑩白勝雪,細膩得看不到一絲毛孔,仿佛是上好的羊脂美玉雕琢而成。
    五官更是精致絕倫,眉如遠山含黛,眸似秋水橫波,瓊鼻挺翹,朱唇不點而紅。
    隻是,那雙本該顧盼生輝、顛倒眾生的美眸,此刻卻冷若冰霜,沒有絲毫溫度,仿佛蘊含著萬古不化的寒意。
    她的氣質更是清冷孤絕,宛若九天之上的謫仙,又似雪山之巔的冰蓮,神聖而不可侵犯,讓人隻敢遠觀,不敢靠近,甚至連一絲褻瀆的念頭都不敢生出。
    她就那樣靜靜地懸浮在半空中,腳不沾地,目光淡漠地掃視著下方淩亂的草叢,以及那幾滴尚未完全幹涸的血跡。
    “哼,竟被一隻凡人螻蟻捷足先登了麽……”
    女子紅唇輕啟,聲音如玉珠落盤,清脆動聽,但語調卻冰冷刺骨,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慍怒,“追蹤了三千裏,眼看就要到手,卻被這山野村夫破壞了好事。”
    她纖細如玉的手指微微抬起,指尖縈繞著一縷肉眼可見的淡藍色寒氣,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因此而凝滯,溫度驟降。
    “那小東西中的是我獨門‘冰魄追魂印’,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我的感應。”
    女子冷漠地自語,目光投向葉塵離開的方向,“不過,既然被凡人沾染……罷了,區區凡人,順手抹去便是。”
    在她眼中,凡人的生命,似乎與螻蟻無異,可以隨意碾殺。
    就在她指尖的寒氣即將凝聚成型,化作一道致命的攻擊射向葉塵消失的方向時,她動作忽然一頓,絕美的眉頭幾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咦?這氣息……有些古怪。”
    她閉上眼睛,似乎在感應著什麽。
    片刻之後,她猛地睜開雙眸,那雙冰冷的眸子裏,第一次出現了一絲波動,是驚訝,是難以置信,甚至還夾雜著一絲……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異樣。
    “不可能……那小狐狸身上的‘冰魄追魂印’,竟然……減弱了?”
    她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留在三尾白狐身上的追蹤印記,那股跗骨之蛆般的寒意,正在被一股微弱但極其純粹、溫暖的力量緩緩中和、驅散。
    雖然速度很慢,但確實在發生!
    “是什麽力量?那凡人小子……身上有什麽東西?”
    女子冰冷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冰魄追魂印是她獨門秘法,以自身本源寒氣凝結而成,歹毒無比,不僅能追蹤,更能不斷侵蝕目標的生機與靈力。
    別說區區一隻尚未成年的三尾靈狐,就算是同境界的修士中了此印,若無特殊手段,也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被寒氣凍結神魂,化為冰雕。
    一個凡人少年,怎麽可能化解得了她的印記?
    除非……
    女子眼中精光一閃,似乎想到了某種可能。
    她不再猶豫,身影一晃,化作一道幾乎看不見的流光,悄無聲息地追隨著葉塵離去的方向而去。
    這一次,她收斂了所有殺意,心中充滿了探究和一絲連她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的好奇。
    ……
    夜幕完全籠罩了大地,落霞村家家戶戶亮起了昏黃的油燈。
    葉塵的家在村子最邊緣,靠近山腳的地方。
    那是一間破舊的土坯房,院牆是籬笆圍的,有些地方已經歪歪斜斜。
    院子裏倒是收拾得還算幹淨,角落裏堆著砍好的柴火,屋簷下掛著幾串曬幹的辣椒和玉米。
    “吱呀”一聲,葉塵推開簡陋的木門,一股略帶黴味的空氣撲麵而來。
    屋裏陳設簡單得可憐,一張看不出原色的木桌,兩條長板凳,靠牆一個破舊的木櫃,還有一張鋪著幹草和舊褥子的土炕,便是全部家當了。
    “條件簡陋,小家夥你多擔待啊。”
    葉塵將藥簍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把三尾白狐抱出來,放在鋪了些幹草的炕角。
    他點亮了桌上的油燈,昏黃的燈光將狹小的房間映照得多了幾分暖意。
    小白狐似乎對這個新環境有些好奇,琥珀色的眼睛滴溜溜地轉著,打量著四周,當看到葉塵忙前忙後為它準備“床鋪”時,眼中似乎閃過一絲暖意。
    “你肯定餓了吧?等著,我去給你弄點吃的。”
    葉塵想起自己晚飯還沒吃,肚子也餓得咕咕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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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走到屋角,從一個陶罐裏舀了半碗糙米,又從牆上掛著的一小塊臘肉上切下幾片。
    “咱們今天改善改善夥食,有肉吃!”
    葉塵嘿嘿一笑,雖然臘肉不多,但他還是分了一半出來,用清水稍微煮了一下,去掉些鹹味,然後撕成小塊,放在一個小破碗裏,端到小白狐麵前。
    “嚐嚐?雖然比不上你們靈獸吃的天材地寶,但也是人間美味了。”
    小白狐嗅了嗅碗裏的肉塊,似乎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抵不過饑餓,小口小口地吃了起來。
    它吃得很斯文,不像普通野獸那樣狼吞虎咽。
    看著小狐狸進食,葉塵也拿起剩下的糙米和幾片臘肉,就著涼水,狼吞虎咽地解決了自己的晚餐。
    吃飽喝足,葉塵打了個哈欠,忙活了一天,他也累了。
    他檢查了一下小白狐腿上的夾板和傷口,確認沒有鬆動和再次流血後,便吹熄了油燈,準備上炕睡覺。
    “晚安了,小家夥。”
    葉塵躺在炕的另一頭,用舊褥子蓋住自己。
    雖然多了個“室友”,但他並不覺得別扭,反而有種莫名的安心感。
    或許是太累了,葉塵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夜,靜悄悄的。
    隻有窗外偶爾傳來的蟲鳴,以及屋內一人一狐均勻的呼吸聲。
    就在葉塵沉睡之際,他胸口處,貼身佩戴著的一塊不起眼的灰黑色石頭,忽然毫無征兆地散發出了一圈極其微弱、幾乎難以察覺的溫潤光暈。
    這塊石頭是葉塵記事起就戴在身上的,據說是他那從未謀麵的父母留下的唯一遺物。
    石頭非金非玉,質地古怪,入手溫潤,夏天不熱,冬天不涼,但除此之外,再無任何特異之處。
    葉塵也曾拿著它去找張大爺看過,老郎中研究了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隻當是塊奇石,讓葉塵好生保管,算是個念想。
    此刻,這塊神秘的石頭散發出的溫潤光暈,如同擁有生命一般,緩緩流淌而出,一部分悄無聲息地融入葉塵的體內,滋養著他的四肢百骸,另一部分則化作一道肉眼不可見的細微暖流,精準地覆蓋在了炕角那隻熟睡的三尾白狐身上。
    暖流所過之處,小白狐腿部傷口敷著的草藥下,那原本應該讓它痛苦不堪的“冰魄追魂印”所散發的陰寒之氣,如同遇到了克星一般,正在以極其緩慢但堅定的速度被中和、消融……
    小白狐似乎感受到了這股舒適的暖意,愜意地咂了咂嘴,身體舒展了一些,睡得更加香甜了。
    它那三條蓬鬆柔軟的尾巴無意識地輕輕搖晃著,其中一條甚至不經意間搭在了旁邊葉塵的胳膊上。
    而這一切,沉睡中的葉塵,以及遠在屋外、悄然隱匿在夜色中的那位絕美女子,都未曾察覺。
    ……
    屋外。
    那白衣女子如同幽靈般懸浮在葉塵家破舊的院牆外,一雙冰冷的眸子穿透了土坯牆壁,清晰地“看”到了屋內的景象。
    當她“看”到葉塵將那隻三尾靈狐帶回家,甚至還笨拙地為它處理傷口、分享食物時,眼中閃過一絲幾不可查的異樣。
    “愚蠢的凡人,竟對一隻妖狐心生憐憫……不知死活。”
    她心中冷哼,但不知為何,原本打算直接出手抹殺連帶狐狸一起帶走的念頭,卻稍稍遲疑了一下。
    她的注意力,很快被另一件事吸引了。
    她清晰地感應到,自己留在三尾狐身上的“冰魄追魂印”,其消融的速度,似乎……加快了?
    雖然依舊緩慢,但比起之前在山路上感應到的速度,確實快了一絲。
    而且,那股中和印記的溫暖力量的源頭……似乎並非來自這隻三尾狐本身,而是……來自那個凡人少年?
    女子眉頭緊鎖,神念如同無形的觸手,小心翼翼地探入屋內,仔細地掃描著葉塵的身體。
    她修為高深,神念強大無比,探查一個毫無修為的凡人本該易如反掌。
    然而,當她的神念接觸到葉塵身體的刹那,卻仿佛泥牛入海,被一股無形但極其柔韌的力量輕輕彈開了。
    不,不是彈開,更像是……被溫柔地“勸退”了。
    那力量並不帶有攻擊性,卻浩瀚如海,深不可測,讓她這位早已站在大玄界頂端的渡劫期大能,都感到一陣心悸!
    “怎麽可能?!”
    女子臉色驟變,眼中第一次露出了駭然之色。
    她不信邪,再次凝聚神念,試圖強行突破那層無形的壁壘。
    但結果依舊一樣。
    無論她如何催動神念,都無法真正探入葉塵體內,隻能感覺到一股溫和、古老、仿佛來自天地鴻蒙之初的浩瀚氣息,將葉塵牢牢守護在其中。
    而這股氣息的源頭……似乎是少年胸口佩戴的那塊……石頭?
    女子的目光死死鎖定在葉塵胸前,那塊在昏暗光線下毫不起眼的灰黑色石頭上。
    “這石頭……究竟是何物?!”
    她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能讓她這位渡劫期修士都無法探查,甚至感到心悸的東西,絕非凡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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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可能是超越了大玄界認知範疇的至寶!
    難道……是傳說中的仙家遺物?
    甚至是……先天靈寶?!
    一瞬間,無數念頭在女子腦海中閃過。
    她原本隻是為了追尋一隻擁有特殊血脈、對她修行有大用的三尾靈狐而來,卻沒想到,竟然在一個偏僻山村的凡人少年身上,發現了如此驚天動地的秘密!
    那塊神秘的石頭,不僅能化解她的“冰魄追魂印”,更蘊含著連她都無法窺探的偉力!
    這個凡人少年,絕非表麵看起來那麽簡單!
    他佩戴著如此至寶,卻隻是一個普通的山村小子?
    這本身就充滿了違和感。
    女子冰冷的眸子裏,閃爍著複雜的光芒。
    有震驚,有疑惑,有貪婪,但更多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絲難以言喻的興趣。
    她原本視凡人如螻蟻,但此刻,葉塵在她眼中,已經不再是一個可以隨意抹殺的對象。
    那塊石頭,她勢在必得!
    但……直接動手搶奪?
    女子看了一眼屋內熟睡的葉塵,又感應了一下那石頭散發出的浩瀚而溫和的氣息,心中第一次生出了猶豫。
    強搶,未必能成功。
    那石頭的力量深不可測,萬一激發了其防禦機製,後果難料。
    而且,能擁有此等寶物之人,其來曆恐怕也非同小可,背後是否還有更強大的存在?
    她雖然自信實力強大,但並非魯莽之輩。
    “看來,隻能另想他法了……”
    女子喃喃自語,目光再次落在屋內。
    她看到,那隻三尾白狐似乎睡得很舒服,一條尾巴還親昵地搭在葉塵的胳膊上。
    而葉塵睡得像頭死豬,嘴角甚至還掛著一絲疑似口水的晶瑩。
    一個佩戴著驚世秘寶卻不自知的凡人少年,一隻受傷的、擁有特殊血脈的三尾靈狐……
    一個大膽的,甚至讓她自己都覺得有些荒謬的念頭,忽然在她心中浮現。
    “也罷……既然此子與那小狐狸有緣,又身懷異寶……或許,可以……”
    她冰冷的臉上,神情變幻不定。
    最終,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
    隻見她玉指輕點虛空,一道微不可察的靈光沒入院牆,悄無聲息地沒入葉塵家那扇破舊的木門門鎖之中。
    “哢噠”一聲幾不可聞的輕響,門鎖應聲而開。
    而後,女子身影一晃,如同瞬移般,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葉塵的土坯房內。
    她就站在狹小的房間中央,月光透過窗戶的縫隙灑落在她身上,讓她更顯飄逸和不真實。
    屋內的空氣仿佛瞬間凝固了,溫度驟降,連角落裏蛐蛐的叫聲都戛然而止。
    熟睡中的葉塵似乎感受到了這股極致的寒意,無意識地打了個冷顫,將被子裹得更緊了些。
    而炕角的三尾白狐,卻猛地睜開了眼睛!
    它琥珀色的眸子裏充滿了驚恐和畏懼,身體控製不住地顫抖起來,喉嚨裏發出威脅的低吼,三條尾巴瞬間炸毛,根根倒豎!
    它認得這個女人!
    就是這個可怕的女人一路追殺它,將它打傷!
    女子冰冷的目光掃過小白狐,帶著一絲警告的意味。
    小白狐的低吼聲戛然而止,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扼住了喉嚨,隻能用充滿恐懼和哀求的眼神看著她。
    女子不再理會瑟瑟發抖的小狐狸,將目光轉向了睡得正香的葉塵。
    她緩步走到炕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這個凡人少年。
    近距離觀察,她發現這少年長得其實並不算差,眉眼間有股子揮之不去的痞氣和樂觀,睡著的時候倒是顯得憨厚老實一些。
    但吸引她的,是少年胸口那塊若隱若現的灰黑色石頭。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石頭散發出的溫和力量,如同一個無形的屏障,守護著少年。
    “有趣……”
    女子嘴角勾起一抹極淡、極冷的弧度,那笑容足以讓冰雪消融,卻也帶著一種高高在上的漠然。
    她伸出纖纖玉指,指尖縈繞著一縷幾乎凝成實質的寒氣,緩緩地,點向葉塵的眉心。
    她的動作很慢,似乎在試探那塊石頭的反應。
    然而,直到她的指尖即將觸碰到葉塵皮膚的前一刹那,那塊石頭依舊沒有任何過激的反應,隻是散發著那溫和而浩瀚的氣息,仿佛對她的行為毫不在意,又或者……是不屑在意?
    女子的指尖最終停在了葉塵眉心前一寸的地方,沒有再前進。
    她並非要下殺手,而是另有目的。
    隻見她指尖寒氣吞吐,並非攻擊,而是化作一道玄奧複雜的符文印記,散發出淡淡的藍色光華。
    “以吾之名,結師徒之契,印神魂之絆……”
    她口中低聲吟誦著古老而晦澀的咒語,每一個音節都仿佛帶著某種天地規則的力量。
    隨著咒語的進行,那道藍色符文印記緩緩旋轉,最終化作一道流光,“咻”的一聲,沒入了葉塵的眉心,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女子自己光潔的額頭上,也浮現出一個一模一樣、但更加凝實璀璨的藍色印記,一閃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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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一種極其霸道、甚至有些不講道理的上古契約——強製師徒契約!
    一旦結成,除非施術者主動解除,或者受術者修為遠超施術者,否則終生無法擺脫。
    被施術者會對施術者產生一種源自神魂深處的敬畏和依賴,甚至無法生出背叛之心。
    女子做完這一切,臉上依舊是那副冰冷淡漠的表情,仿佛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之所以選擇這種方式,而不是直接搶奪,一是忌憚那塊神秘石頭的力量,不想冒險;二來,她隱隱覺得,這個少年或許並非池中之物,將他收在身邊,或許能解開那塊石頭的秘密,甚至……對自己未來的修行之路,產生意想不到的幫助。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近水樓台先得月。
    先把人控製在身邊,那塊石頭,早晚是她的囊中之物。
    至於少年的意願?
    一個凡人螻蟻的意願,重要嗎?
    她冷漠地瞥了一眼依舊在熟睡、對發生在自己身上的驚天變故毫不知情的葉塵,心中沒有絲毫波瀾。
    契約已成,印記已下。
    從此刻起,這個名為葉塵的凡人少年,便是她——冰玄宮宮主,淩清寒,座下唯一的親傳弟子了。
    雖然,這個弟子是她強行“綁”來的。
    淩清寒收回手指,目光再次落在炕角那隻嚇得快要縮成一團的小白狐身上。
    “小東西,算你運氣好,遇到了他。”
    淩清寒淡淡地開口,聲音依舊冰冷,但不知為何,似乎少了幾分之前的殺意,“看在此子的份上,本座暫且饒你一命。不過,你的血脈之力對本座修行有益,日後便跟在本座身邊,充當……嗯,靈寵吧。”
    小白狐聞言,身體一僵,琥珀色的眸子裏充滿了屈辱和不甘,但麵對這位實力深不可測、掌握著它生死的絕美女子,它最終還是無力地低下了頭,發出一聲認命般的嗚咽。
    淩清寒滿意地點點頭。
    她轉身,準備離開,但腳步卻又頓住了。
    她看了一眼這間簡陋破敗、幾乎家徒四壁的土坯房,又看了一眼睡在冰冷土炕上、隻蓋著一床薄薄舊褥子的新“弟子”,眉頭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如此環境,如何修行?”
    她略一沉吟,玉手輕輕一揮。
    刹那間,一道柔和的白光從她袖中飛出,如同擁有生命般,在屋內盤旋了一圈。
    白光所過之處,發生了不可思議的變化——
    原本破舊的木桌板凳,瞬間變得光潔如新,甚至隱隱散發出淡雅的木香;
    布滿裂紋的土牆被一層溫潤的玉色光華覆蓋,變得平整光滑;
    地上坑窪不平的泥地,鋪上了一層柔軟舒適、不知名的獸皮地毯;
    最誇張的是那張土炕,原本鋪著的幹草和舊褥子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張柔軟舒適、散發著淡淡暖意的玉床,上麵鋪著華貴的錦被。
    不僅如此,就連屋頂的破洞都被無形的力量修補好,窗戶也煥然一新。
    整個房間,在短短幾息之間,就從一個破敗不堪的農舍,變成了一個雖然依舊狹小、但處處透著低調奢華和舒適的……修煉靜室?
    做完這一切,淩清寒仿佛隻是隨手撣了撣灰塵。
    她最後看了一眼睡得人事不知的葉塵,眼中閃過一絲複雜難明的光芒。
    “明日本座再來尋你。”
    留下一句冰冷的話語,她的身影如同來時一樣,悄無聲息地消失在原地,仿佛從未出現過。
    屋內,再次恢複了寂靜。
    隻有那張嶄新的玉床散發著淡淡的暖意,包裹著熟睡的少年。
    炕角的小白狐,看看煥然一新的房間,又看看睡夢中砸吧著嘴的葉塵,琥珀色的眸子裏充滿了迷茫和……一絲絲的好奇。
    這個凡人少年……到底是什麽人?
    為什麽那個可怕的女人,會對他如此……特別?
    夜,還很長。
    而對於葉塵來說,他的人生,將在明天醒來之後,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一個充滿未知、危機四伏,卻也精彩紛呈的修仙世界,即將向他敞開大門。
    當然,伴隨而來的,還有一個他做夢也想不到的、高冷毒舌、強行收他為徒的……絕美師尊。
    以及,未來那剪不斷理還亂,足以讓他頭疼不已的……美女軍團?
    這一切,此刻的他,尚在夢中,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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