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獄犬。
    喂，地獄犬。
    ....有人沒有？？
    出來個人救我啊！
    心魔？喂蓮印.....無影？？
    夜冥不知道自己喊了多久，反正一直沒有人回應他。
    就好像罪魂鼎都不存在了似的。
    嘖！
    “筆仙.....筆仙.......請問你現在，在誰的身邊。”
    又來了。
    他特麽又說這話了。
    控製不住嘴的夜冥，渾身緊繃。
    幸好他眼皮還能動，從女鬼第二次出現開始，他就閉上了眼睛。
    不過從剛剛鍾聲響起之後，周圍似乎多了很多動靜。
    唰唰唰....
    熟悉的聲音響起。
    不用睜眼他都知道，紙上肯定多了個箭頭。
    窸窸窣窣的動靜從四麵八方傳來，最後停留在頭頂。
    “你在找我嗎.....”
    熟悉的話，伴隨臉上傳來癢癢的感覺。
    夜冥下意識動了動臉皮，卻不敢睜眼。
    用結締組織想都知道，睜開眼就是那隻女鬼。
    所以到底為什麽每次受傷的都是他？
    為什麽？？？
    夜冥閉著眼，臉色又黑又白。
    噗。
    耳朵上一陣撕裂痛，伴隨著東西落地的聲音，他知道這鬼又撕掉了他的一隻耳朵。
    這鬼可能有收集癖，從舌頭，鼻子，頭皮，手指頭手臂，到耳朵。
    她每次出現，都會拔掉不同的器官。
    嗯？
    思索間，夜冥微微蹙眉。
    他感受到右側眼輪匝肌在震顫......
    俗稱—右眼跳
    太冷了麽？
    夜冥沒當回事，默默等著那鬼消失。
    一晚上而已，眼一閉不睜，一下就過去了。
    等到早上身體恢複控製，他第一件事就是回罪魂鼎。
    然後...報複所有罪魂。
    安靜了一會後，他聽到那幾個女學生又重新擺好紙張，他的手背又附上了4隻手。
    新一輪的筆仙遊戲又開始了。
    不過這次所有人問完問題之後，尤其是他說完那句‘你現在在誰的身邊’時。
    他的右眼輪匝肌跳的更厲害了。
    “你在找我嗎？....”伴隨著熟悉的話音落下。
    夜冥察覺到大腿上慢慢附上了一隻手。
    聲音，是從下方傳來的。
    夜冥：...........？？？
    不是。
    等等。
    這鬼要幹什麽？？？
    鬼要扯他蛋。
    夜冥在聽到‘刺啦’一聲，褲鏈被拉開的聲音後。
    終於忍不住了。
    他猛地睜開了眼低頭看。
    就看到那瞳孔擴張至整個眼球，眼眶極大的女鬼，慢慢伸出了罪惡的手。
    你敢！！
    夜冥怒了。
    他張嘴就要怒喝，可嘴巴不受控製根本發不出聲音。
    他眼見著那罪惡的手，馬上就要碰到自己，頓時怒急攻心。
    對於女鬼所有的恐懼，在這一刻全都化作了無邊的怒火。
    他的精神力在怒火的刺激下，迅速擴散至整間教室。
    夜冥沒有注意到教室的牆麵，閃爍了一下，顯露出房間原本的模樣。
    他死死盯著那隻罪惡的手，滿腦子都是一個想法。
    給老子滾！！！
    隨著這道無聲的憤怒咆哮。
    女鬼真的停住了。
    夜冥呼吸一滯，驚愕的看到那隻手停在半空中。
    他眼神一喜，接著才注意到女鬼的反應有點眼熟。
    掙紮的手在微微發抖，可無論如何都無法進行下一步動作。
    這感覺怎麽....這麽像被強行控製的失控機甲？
    等等.....
    難道說.....鬼的能力，是靠精神力操作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
    夜冥微微瞪眼，猛地集中精神裏到自己的雙腿。
    果不其然。
    稍微適應一下後，他看到自己的退抬起來了。
    他的腿能動後，第一件事就是把麵前的女鬼踹飛。
    噗。
    女鬼沒有想到鬼蜮之下，有人能夠活動自如。
    震驚之餘，這一次顯性的目的已經達成。
    她的身體被踹飛時，直接消散在了空氣中。
    夜冥沒顧得上別的，他看到女鬼不見，趕緊調動精神力拿回身體的掌控權。
    刺啦。
    褲鏈拉好後，他狠狠鬆了一口氣。
    再次抬起頭時，他臉色陰沉如墨，快能滴出墨汁來。
    他一隻手提起戴眼鏡的女孩，眼神陰鷙，手下漸漸收緊。
    女孩似乎感受到痛苦，口中發出哽咽的聲音。
    夜冥毫不猶豫狠狠捏斷了對方的脖子。
    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女孩。
    這幾個罪魁禍首，他一個沒放過。
    女孩們無法法抗。
    隨著的身體倒在地上，混沌的目光漸漸擴散失焦。
    渾身上下隻有一些暖意的心口處。
    在無人知曉的地方。
    漸漸變得冰冷一片。
    徹底失去了生機。
    戴眼鏡的女孩倒下時，脖子掉出來一根紅繩子，上有一個桃木劍吊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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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吊墜上刻著一個深深的數字。
    —4
    掃試了一圈。
    夜冥繼續凝神觀察周圍。
    有一些不人不鬼的似乎也被拉進了這個鬼蜮之中。
    他們跟他一樣，在玩筆仙遊戲。
    夜冥沒有理會這群死人，專注的尋找出口。
    終於精神力覆蓋之下，他在教室的一個角落窺見了閃爍一下的大門。
    他邁開大長腿，拔腿就跑，衝出門外。
    砰。
    關上門，夜冥沒等鬆一口氣，就突然被一陣刺目的光芒籠罩。
    滴滴滴！！
    他聽到汽車的喇叭聲，可還沒想明白建築裏哪來的汽車。
    他的身體就直接被闖飛了。
    身體飛出去之前，他看到一個大貨車車頭。
    車頭上寫著兩個字。
    大運。
    出門撞大運。
    這始料未及的狀況，讓夜冥沒能及時反映過來。
    不過在落地後，看到那車內是段又琴，夜冥猛地想起來白天見過這個女人。
    他看到那虛幻的大卡車，再一次向自己撞來，猛地抬起腿狠狠踢了過去。
    砰！
    虛幻的卡車沒能停下來，好像根本就沒有實體。
    他的身體又一次飛了出去。
    精神力！
    對了！
    夜冥猛地想起來這事，立刻凝神在四肢上。
    在卡車又一次向他駛來的時候。
    他猛地一腳再次踹了上去，這次成功了。
    大運車頭凹陷下去，裏麵的段又琴表情十分震驚。
    夜冥目光陰鷙狠狠打破車窗，一拳打了進去。
    噗嗤。
    被精神力覆蓋的拳頭，直接打爛了女人的頭顱。
    那紅色的血液在車內噴灑，粘稠的腦漿和皮肉濺的到處都是。
    段又琴的身體意外，衣領鬆散開。
    漏出一條帶著桃木劍的吊墜。
    上麵刻著一個數字。
    —4
    隨著夜冥收回拳頭，那虛幻的卡車瞬間潰散消失。
    隻有一個失去頭顱的殘破身體倒在地上，鮮血流了一地。
    夜冥沒有理會地上的屍體。
    他隨意掃了一眼身邊的房間。
    是202。
    他在2樓。
    抬腳往龔凡的房間走時。
    不到幾步的距離，他又看到一隻身材矮小的白衣女鬼。
    女鬼跟那筆仙一樣，黑色的長發披散著，一動不動的漂浮在走廊上。
    夜冥看到那黑頭發就來氣，他跨步上前，就要幹翻女鬼。
    可那女鬼突然抬起了頭。
    那是一張眉眼都未長開的稚嫩的臉，模樣不過10幾歲。
    女孩手腕上有一道很深的口子，還在流著血。
    女孩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麽。
    可在夜冥靠近之前，她看了一眼段又琴的屍體，身形猛地消散了。
    一拳打在空氣上的夜冥，也沒做停留，繼續往前走。
    可走著走著，又一個拎著酒瓶的男鬼突然衝窗戶穿牆而過，薅住他的頭發就要給他灌酒。
    夜冥二話不說，直接用精神力覆蓋在拳頭上，一腳把他踹飛。
    後麵不過十幾米的距離，他又遇到了各種小鬼。
    照單不誤，他全部一拳打飛。
    等他終於回到了龔凡的房間時。
    進來後，就看到時鍾指向了2點半。
    聽到關門聲，屠?轉頭就看到夜冥大步流星走進來。
    他眼珠子一瞪驚喜道：“夜冥你還活著啊！”
    “廢話。”
    夜冥沒好氣的懟了一句，他臉色黑的幾個人都差點沒認出來他。
    要不是那頭發顏色太明顯，瓦藍瓦藍的，他們都不敢認。
    “術呢？”
    西門獨醉看了一眼他身後。
    “不知道。”
    夜冥坐在沙發上，猛灌了一大瓶水。
    “你們的人呢？也不見了？”
    “嗯，你遇到幾個鬼？”屠?湊過來詢問情況。
    “幾十個......嘖！”
    說到鬼，夜冥臉色更黑了。
    “哎....”屠?拍了拍他的肩膀，又道：“睡覺吧，明天繼續找，這回你信我了吧？真的到處都是鬼！”
    屠?邊說邊找了個沙發一躺。
    “對了，池不凡他......”西門獨醉想問問那人，可又不知道怎麽問，最後迎著夜冥疲憊地目光，他吐了口氣：“.....先睡覺吧。”
    不想睡覺。
    這一晚上光受驚嚇了，他現在想回罪魂鼎。
    可小凡說幫他們做任務。
    所以為什麽每次都是他受累？？
    夜冥陰鷙的眸子困頓的眨了幾下，他躺在沙發，慢慢合上了雙眼。
    真困。
    深夜兩點半。
    所有人都睡著了。
    臥室裏修煉的池不凡，也扛不住困意，進入了夢鄉。
    409安全區裏的三人，也各自睡下。
    即墨吉在入睡的前一秒，趕緊掏出來一個大雞腿抱在了懷裏。
    顏無雙掃了一眼沒過多關注。
    每次即墨吉在副本裏睡覺，都要這麽做。
    但沒人知道為什麽。
    ....
    夜冥做夢了。
    他能清楚地意識到自己在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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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他看到小時候，奶奶經常給他做的餅幹。
    這不是做夢是什麽？
    7歲的夜冥，看著記憶中那張破舊鐵皮做成的桌子，那冒著熱氣的曲奇餅幹。
    陷入了深深地沉默。
    所以為什麽他會做這個夢？
    他可從來不會做這種虛假的夢。
    他隻會在殺人取器官後。
    偶爾夢到把奶奶複活了？
    但複活的隻是肉體，人終究不是那個人。
    能夠讓奶奶活著，對他來說就是最好的美夢。
    不過現在。
    他需要重新刷新了對美夢的認知了。
    7歲的夜冥。
    一頭幽藍色的頭發被奶奶打理的很幹淨。
    哪怕穿的皮革外套上，滿是機油，和剮蹭的劃痕。
    哪怕這個由破舊飛船搭建的家，到處都是垃圾和生鏽的金屬廢鐵。
    小小夜冥拿起那冒著熱氣的餅幹，幽藍色的眸子愣怔了許久。
    要不.....嚐一口？
    話說做夢吃東西.....能有味嗎？
    就在他思索間。
    突然身後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一道熟悉的讓夜冥恨不得趕緊醒過來，別繼續沉溺進去的溫暖聲音。
    “冥兒，今天奶奶撿到了水星的三十八爪蟹，你先吃餅幹墊墊，待會好了奶奶叫你，啊！”
    40歲左右的中年女人，麵容英氣，一頭灰色的短發隨意紮了個揪揪。
    女人砰的一聲踢開了廚房門口的鐵皮凳子，把那比人還大的三十八爪蟹扔到地上。
    她席地而坐，一個個掰斷了螃蟹腿。
    水星的螃蟹很有活力，腿子被掰斷了，還在滿地亂爬。
    一隻比他要還粗的腿子，蹭蹭快速爬到了身前。
    夜冥愣怔中，身體下意識熟練地一腳踩在蟹腿關節處。
    哢嚓一聲。
    蟹腿徹底報廢。
    “....你怎麽會在這.....不，我是說，你從來沒出現過......我的意思是，你怎麽會在這？？”
    夜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事實上他都不知道怎麽會看到奶奶。
    從奶奶死後，他從來不會夢到曾經，更不會夢到兒時。
    人死了就是死了，過去的早就過去了。
    他從不追憶過往。
    甚至複活奶奶，隻不過是想讓她體驗一下好一點的生活。
    他甚至不奢求複活後的奶奶是曾經的奶奶。
    如何愛他，繼續疼他。
    這些都不重要。
    複活後的人，隻是另一個存在了。
    他想的是。
    隻要奶奶還活著，就夠了。
    可現在怎麽回事。
    為什麽他會夢到兒時？
    還是說他經曆的所有事，都是一場夢？？
    他沒死，沒遇到戈凡，也沒.....
    ？.....
    他之前.....在做什麽來著？......
    小小夜冥，幽藍色的眸子漸漸變得恍惚。
    .....他為什麽會懷疑奶奶？
    ....好奇怪。
    奶奶不就在這嗎？？
    “你這臭小子，你說為什麽在這？？冥王星都讓人幹爆了，老家沒了我不帶你來垃圾星，咱倆早餓死了！”
    夜蛾聞言，沒好氣的扔掉螃蟹，走過來狠狠掐住夜冥的臉蛋子。
    許是孩子嫩滑的臉蛋手感太好，她還忍不住搓了搓。
    “哎....”夜蛾歎了口氣，拉著夜冥。
    倆人坐在門口。
    她指著天上那一片零零散散的星球殘垣道：“永遠不要忘記.....我們的老家，是冥王星，你出生時，剛好遇到星際海盜挑釁敵國，咱們的老家就成了戰爭的消耗品，你的名字，也是為了紀念冥王星。”
    “冥王星.....”
    是啊，他知道這個故事。
    老家被幹爆了，他跟奶奶就來到垃圾星生活了。
    這裏什麽都有，貴族用的東西，帝國用的東西全都有。
    唯一不足的是，沒有一個東西是新的。
    小小夜冥抓著餅幹，一口一口吃著，眼神漸漸變成了孩童般的懵懂天真。
    可那稚嫩的臉龐，始終給人一種老成刻板的感覺。
    “臭小子.....天天拉拉個臉，以後怎麽找女朋友？？”夜蛾看到他的臉，忍不住吐槽。
    “笑一個。”她又捏起夜冥的臉蛋，惡狠狠的威脅道：“快點笑！給我漏出那種陽光燦爛明媚的笑容！一笑女人就走不動道的那種！”
    也不知道這孩子是不是隨了她丈夫，長得極好，可就是不會笑。
    這孩子也是，從小到大從來都是一個表情。
    夜冥聞言，下意識想。
    他記得7歲這一年，第一次笑。
    笑了之後，好像發生了一件很尷尬的事。
    可仔細去想，似乎什麽都沒有了。
    小小夜冥把餅幹吃掉後，慢慢勾起了唇角。
    接著。
    夜蛾就看到他嘴巴向左歪了，鼻孔向右扭曲了，眼皮抽搐的像是觸電，眉頭彎成了波浪線。
    還有那眼睛！
    那麽漂亮的眼睛亂七八糟翻著眼白，紅血絲都漏出來了！
    跟要死了似的！
    哢嚓！
    準備逃跑的38爪蟹，拖著唯一的兩條腿爬到這裏。
    看到那恐怖的表情後，直接口吐白沫當場嚇死了。
    “........”
    空氣沉默了一分鍾後。
    夜蛾捂住了臉：“..........對不起孩子。”
    小小夜冥：“..........”
    尷尬的事情的確發生了。
    夜冥疑惑地皺起眉頭，思索為什麽會覺得這一幕很眼熟。
    可下一秒女人的話，又打斷了他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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