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胥心裏的後悔暫且不說。
    另一邊，夜華在得知樂胥用得眼睛是白淺的時，已然崩潰。
    他怎麽也沒想到，這種事會發生在他身上。
    尤其是當他跑到父王麵前時，看到對方那閃爍的眸光，就明白那父王早就知道那對眼睛是淺淺的！
    可……他還是給母妃用了！
    為人子，他沒辦法對父母口出惡言。
    他也並非不心疼母妃，如果那眼睛不是淺淺的，無論是誰的，他都不會這麽痛苦。
    此時的夜華，心裏對白淺的愧疚難以言說。
    淺淺失蹤，生死不知，而她的眼睛卻被他母妃用了，這讓夜華如何麵對淺淺。
    他都覺得這輩子都沒臉去見淺淺了。
    所以遇到了找上門來的白真時，他也滿是愧疚。
    白真一向是淡然如仙的，夜華從未見他如此憤怒過。
    那張漂亮的不像話的臉上，看向他時，滿是厭惡。
    白真冷聲道：“夜華，你們天族人真是道貌岸然極了，淺淺在你們手上吧，那還要胡說八道血口噴人。
    定然是樂胥得罪了誰，才會被人挖了眼睛，被滅全族。
    結果，她居然還有臉怪在我們淺淺身上。用了淺淺的眼睛，還要如此汙蔑她，實在是令人惡心！”
    聽到白真的話，夜華是又愧疚，又覺得難受：“不是這樣的……”
    夜華喉頭哽住，他根本不知道該怎麽去解釋。
    白真卻不聽他的，“別狡辯了，夜華，把淺淺交出來，還要把她眼睛還回來！”
    夜華深吸一口氣：“白真上神，還請冷靜，這件事情明顯另有隱情，我們若是內鬥，隻會讓幕後之人得意。
    而且淺淺根本不在天族，我對淺淺的愛是真的，怎麽會允許別人傷害她。”
    “別撒謊了，也別說這麽令人惡心的話。對淺淺是真心的？你當我沒看到你看素錦時的眼神嗎？”
    夜華神色一僵，下意識解釋：“不，不是這樣的……”
    他的解釋有些無力。
    夜華也不知道為何，的確被素錦吸引了。
    他從前不喜歡素錦是真的。
    可如今覺得素錦對他有吸引力，也是真的。
    白真眉目一肅，發出一道靈力化作的罡風，襲向了夜華，“我早該這麽做，在知道你挖了淺淺的眼睛那一刻！”
    當初他就覺得夜華這天界太子當得，著實是窩囊，連自己的女人都護不住。
    夜華沒有主動還擊，隻是後退。
    可隨著白真的攻勢愈發淩厲，他隻能被動化守為攻。
    可當他調動靈力之時，才發現自己體內仿佛有別的力量，將他的靈力壓製住了。
    喉頭腥甜，夜華一口鮮血吐出。
    恰在此時，白真了攻擊也到來了……
    夜華不知道暈了多久，等再醒來時，就得知噩耗。
    他的根基，居然不知什麽時候被毀了。
    夜華本是父神幼子，於金蓮之中蘊養魂體。
    降生後，又成為了天族太子，修煉更是順暢，每一步都走得極其穩當，是真正的天驕。
    這四海八方，沒有幾個人被他看在眼中。
    然而如今，他的修為再也沒辦法進步了。
    即使還是上神，但也隻是墊底的上神。
    如此驕傲的夜華，怎麽允許自己如此。
    他將所有人都趕了出去，包括自己的父母和天君，一個人在屋內不斷的吸收靈力。
    然而靈力進入身體後，卻被那股陰寒之力給化解掉。
    一次又一次，夜華不得不接受。
    他的修為，真的再也沒辦法進益了。
    夜華目眥欲裂，此時此刻的他，根本就沒心思再去想什麽白淺。
    他一心隻想讓自己的身體恢複正常。
    “啊，為什麽會這樣！”
    天之驕子跌入泥潭，都比不上那些本身就在泥潭中掙紮的人。
    這和當初他跌入凡塵，被素素救回去那次不同。
    那一次，他是知道自己遲早會恢複。
    可現在，他卻不確定了。
    夜華甚至想不起自己究竟是什麽時候著了道，又是誰動的手。
    罪魁禍首都不知道，他要怎麽解決這陰寒靈力。
    夜華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挫敗，頹然倒在床上。
    此時的他不知道，他如今的表現，與樂胥之前的動作十分的像。
    母子二人，人生都在一夕之間被顛覆。
    就在此時，門被人推開了。
    夜華都沒扭頭去看是誰，隻用冰冷的聲音說：“我說過，滾出去，不要來打擾我。”
    然而，腳步聲還在接近。
    “我說過，滾出去——”夜華猛地側過身去，看是誰。
    待看到來人時，他麵色一僵，嘴裏的話也忍不住停下。
    他麵露猶疑警惕，“怎麽會是你？”
    素錦再次用剛才看樂胥的眼神，審視著樂胥的兒子。
    她粲然一笑：“你如今這窩囊樣，我怎能錯過。”
    素錦抱臂站著，甚至不屑去坐夜華的床，“夜華，你應該慶幸，你是這天族太子。”也是被天道看中的重要食物。
    若非如此，夜華現在就不是什麽被毀根基，而是直接成一個廢人。
    沒有達成自己之前的目的，她暫且不能殺主線人物。
    這就像麵前擺了一份有芝麻粒的蛋糕。
    可以把蛋糕上的芝麻粒給除去一些，卻不能直接把蛋糕給拿走。
    素錦這話看似什麽都沒說，卻又一切盡在不言中。
    “是你做的！”夜華幾乎用肯定的語氣說，抬手就對素錦出手。
    “沒錯，是我。”素錦輕而易舉擋下了此時夜華的攻擊，這令夜華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他就算根基被毀，如今也是上神修為，素錦居然擋住了？
    還是在如此近距離之下！
    母子同心，夜華也不免產生了和樂胥一樣的想法，這人根本就不是素錦！
    可早在凡間之時，他就已經使用過探測之法，確定這具身體的確是素錦的，沒有任何奪舍的痕跡。
    所以，素錦怎麽做到的？
    啪——
    素錦甩了夜華一巴掌，直接將夜華扯下床榻，跪壓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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