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聯動!推理時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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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偵探總喜歡把所有人聚集起來,然後在大家麵前說出真相,來人前顯勝嗎?”冰糖雪梨瞪著死魚眼對著卡裏勒姆吐槽道:“你直接將你知道的東西給警察說了不好嗎?這樣效率不是高很多嗎?”
    說完,冰糖雪梨突然抬起頭,聲音提高,不知道衝著誰大聲喊道:“而且為什麽也變成死魚眼了啊!我之前明明沒有這個習慣的啊!!”
    “你跟誰說話呢?”卡裏勒姆奇怪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冰糖雪梨,說道:“好了好了,快進去吧,人都到齊了,就差我們了。”
    一推開門,卡裏勒姆就看到繆裏徳斯正對著一個警員大喊大叫:“你們說事情要解決了我才跟你們來的,結果又說什麽要在這裏等!你知道我有多忙嗎?你知道就耽誤的這段時間我損失了多少嗎?”
    屋內的警員明顯被這一通狂轟濫炸整的有些麻了,隻是一味的重複道:“請配合一下,馬上就會結束的。”
    但繆麗德斯顯然沒有放過那個可憐的警察的打算,又喋喋不休起來:“你就會這一句嗎?跟你們說話真是浪費時間!你們………”
    而屋內的其他人——包括那名警員的同事和其他嫌疑人,都明顯對那個被繆裏德斯纏上的警員很是同情。但是,由於繆裏德斯的氣勢實在太過強大,沒有人敢站出來替那個警員說話,大家都隻能默默地看著這一切。
    “這老混蛋……”卡勒姆聽到身邊的冰糖雪梨低聲嘀咕了一句。
    卡裏勒姆皺起眉頭,拍了拍手,將屋內眾人的目光吸引到了他身上,算是為那名警員解了圍。
    “你是?”繆裏徳斯皺著眉毛,有些居高臨下的問道。
    但卡裏勒姆卻沒有理她,隻是環顧了一下屋內的眾人,說道:“都到齊了嗎?那我們就開始吧。”
    “喂!我跟你說話呢!你……”
    “夠了!”冰糖雪梨厲嗬一聲,說道:“能不能閉上你的嘴!怎麽,在舞台上還沒被說夠嗎?”
    眼見是冰糖雪梨,繆裏徳斯撇了撇嘴,卻也不再說話了。
    於是卡裏勒姆接著說道:“讓我們先從證言開始。”
    “我記得在死者之後來到休息室的樂隊曾證言說,他們過來的時候,曾在走廊裏透過窗戶看到死者坐在房間中喝水的背影,對吧?”
    被點到的樂隊成員們明顯緊張起來,他們互相看了看,然後一個淺藍色皮膚的女孩站了起來,有些忐忑的站了起來:“是的,我們確實看見了。”
    看來這個女孩就是這個樂隊的隊長了。
    卡裏勒姆點了點頭,說道:“很遺憾,你們的證言,是錯的。”
    “什麽?”樂隊的成員們明顯慌亂起來:“可我們明明看到了……”
    “別緊張,我不是說你們在撒謊,”卡裏勒姆伸出手,安撫了一下樂隊的眾人:“我的意思是,你們看到的,並非是死者。”
    “什麽意思?”眾人都愣了一下。
    “字麵意思,”卡裏勒姆解釋道:“你們說看到了死者坐在房間中喝水的背影,但你們其實隻是看到了一個穿著,頭發發型以及頭發顏色跟死者一樣的人的背影,對吧?”
    “換句話說,你們其實並不能確定,你們看到的那個人是不是死者,對嗎?”
    聞言,那個淺藍色皮膚的女孩有些支支吾吾的說道:“話是這麽說,可是……”
    她偷偷的看向了繆裏徳斯。實際上,不隻是她,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向了繆裏徳斯。
    因為在場的所有人裏,隻有繆裏徳斯和斯勒耶波斯,也就是死者的發色發型相近。
    繆裏德斯臉色有些難看,她吸了口氣,努力想將神色恢複成原本的樣子,說道:“哈哈,這是有原因的。因為斯勒耶波斯她是我的粉絲嘛,所以她才特意留的和我一樣的發型啊。”
    “而且,就算按照你的說法,有人假扮成了斯勒耶波斯坐在那裏,那麽真的斯勒耶波斯又在哪裏呢?而那個假扮她的人又圖什麽呢?”
    卡裏勒姆聞言,終於轉過頭來,看向繆裏德斯,說道:“你不知道嗎?”
    “什、什麽……我怎麽會知道啊……”
    聽著繆麗德斯有些發虛的聲音,卡裏勒姆伸手壓了壓帽簷,說道:“答案其實很簡單。當樂隊成員看到屋內的假扮者時,真正的死者已經被害,而凶手——”他頓了頓,目光銳利地掃向繆麗德斯,“——就是那個假扮者。”
    “什麽?!”在場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氣,目光齊刷刷盯回繆裏德斯身上。
    而繆裏德斯本人,早已臉色慘白。
    “哈,真有意思,”冰糖雪梨嗤笑一聲,語帶譏諷地刺向繆裏德斯,“你不是最愛成為全場焦點嗎?現在萬眾矚目了,怎麽反倒像見了鬼似的?”
    冰糖雪梨那尖銳的話語像鞭子一樣抽打在了繆裏徳斯緊繃的神經上,但出乎冰糖雪梨意料的是,繆裏徳斯並沒有崩潰。
    繆裏德斯那張慘白的臉在極致的羞辱和恐懼中,竟硬生生地繃緊了,隻見她猛地抬起頭,下巴高高揚起,竟然再一次表現出了她在舞台上的那種高傲的神情,盡管她眼神深處偶爾還會閃過那麽一絲驚惶。
    繆裏徳斯扯動嘴角,露出了一個極其僵硬卻極具挑釁意味的笑容:“見了鬼?嗬!”
    她的聲調陡然拔高,帶著一絲做作的嘲弄,先是衝著冰糖雪梨說道:“你這個不知道從那個犄角旮旯冒出來的,沒見識的臭小子!別人說幾句話你就信了?!”
    隨後,繆裏徳斯將矛頭指向警察:“還有你們這些警察!拿著納稅人的錢,就隻會聽一個來曆不明的小鬼胡言亂語?我的稅款是請你們來辦案的,不是來聽天方夜譚的!”
    最後,繆裏徳斯用幾乎是淬毒的目光狠狠地盯住卡裏勒姆,冷笑著說道:“至於你——你以為套件風衣、扣頂破帽子,就能裝神探了?!”
    她猛地抬手指向案發現場的窗戶,喊道:“那扇窗!從外麵看進去,整個房間根本就是一覽無餘!連隻老鼠都藏不住,你告訴我,怎麽藏下一具屍體?!”
    隨後她的手指轉向旁邊噤若寒蟬的樂隊成員:“而她們!她們可是清清楚楚地說過了!經過那屋子時,清清楚楚看見裏麵就隻有一個人影,坐在那兒悠閑地喝東西!”
    “你倒是說說!如果屍體在房間裏!那它在哪裏啊!!!”
    繆裏徳斯近乎歇斯底裏的咆哮在這間不算大的屋內回蕩著,令整個房間的空氣都仿佛凝固起來了。
    卡裏勒姆麵對繆裏徳斯的質問,卻沒有立刻回應,隻是任由那尖銳的尾音在寂靜中消散。
    “不用那麽著急,繆裏徳斯女士。”卡裏勒姆緩緩抬起手,再次壓了壓帽簷,說出的話卻讓繆裏徳斯一陣心慌:“如果你想知道,我給你說就是了。”
    “屍體就藏在茶桌下,對嗎?”
    繆麗德斯的臉色一瞬間再次變得蒼白起來,她張大了嘴,喉嚨裏發出“嗬嗬”的抽氣聲,卻擠不出一個完整的音節。
    但卡裏勒姆卻沒有給她喘息的機會:“我記得這次比賽的所有場地設計,包括每一件物品的選購,都是你親力親為的吧?我在最開始就覺得,這個休息室設計的太過刻意了。”
    “一扇能將室內景象、甚至桌底角落都一覽無餘地暴露在外的窗戶,想必是你精心設計的吧。”卡裏勒姆眯起眼睛,說道:“但最特殊的,則是房間內的鏡子,在門口的窗戶處卻完全看不到。”
    “那又怎樣!這跟案件沒有關係吧!”繆裏徳斯強撐著反駁道。
    “單獨拿出來當然關係不大,那再加上這個呢?”卡裏勒姆指了指牆上鏡子,開口道:“你特意挑選這種桌腿向下微微內收的款式,就是為了讓鏡子可以卡在桌腿之間。”
    “於是,當有人站在門口那個特定的角度,透過那扇‘一覽無餘’的窗戶望進來時,隻要不是刻意俯身細看,桌麵下的區域,就會被那麵巧妙卡位的鏡子完美地反射成一片空白的‘地板’景象。”
    “也許這景象並不完美,但卻足以讓目擊到的人認為桌下是一片空白了。”卡裏勒姆看向了一旁的樂隊成員,說道:“畢竟沒有人會特意趴在別人休息室門口仔細觀察吧。”
    那幾名樂隊的成員有些慌亂的點了點頭。
    “你有什麽證據?”繆裏徳斯咬了咬牙,說道。
    “案發現場的茶桌桌麵的底部邊緣有著一些奇怪的、新鮮的劃痕,”卡裏勒姆說道:“而同一房間的鏡子的邊緣處則有著白色的粉末。”
    “至於這粉末從何而來,我想隻要鑒定一下就好了。”
    此時繆裏徳斯已經麵無血色了 她結結巴巴的開口道:“那、那血跡呢?如果我那麽大麵積的移動屍體,一定會留下血跡的!”
    “對!”繆裏徳斯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又重複了一遍:“這裏根本沒有那麽多血跡,我不可能移動過屍體!”
    看著繆裏徳斯這副模樣,卡裏勒姆輕輕歎了口氣:“繆裏徳斯女士,作為一名歌手,離場之際多少鎮定一些吧——至於你說的血跡,這再簡單不過了,隻要清理一下不就好了?”
    “什麽?”繆裏德斯聞言先是一愣,隨後不斷的否認起來。
    “不,不不不!”
    “證據呢?! 你怎麽證明血跡被清理過?!!你們做過魯米諾試劑檢測了嗎?!啊?!” 她猛地撲向離她最近的一名警員,雙手死死攥住了對方的領口,瘋狂地搖晃著那名可憐的警員,指甲幾乎掐進了對方的製服布料裏,“說啊!告訴我!這裏到底有沒有大片血液反應?!有沒有?!快說!快說啊——!!!”
    “呃…這…這個……” 被揪住的警員臉色漲紅,呼吸困難,尷尬又狼狽地試圖掙脫鉗製,目光下意識地飄向卡裏勒姆尋求幫助,聲音微弱地囁嚅道:“抱、抱歉…我們…我們沒有做那個檢測……”
    “什麽?!你們——!”
    “好了,繆裏徳斯,放過那個可憐的警員吧。”卡裏勒姆走到兩人中間,用力想要分開兩人。
    但卻沒有成功。
    卡裏勒姆微微撇了撇嘴,遞給那名警員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後,接著說道:“魯米諾試劑確實是很重要的破案工具,但是這次的案件嫌疑人指向非常明確,所以警員們就暫時沒有使用魯米諾試劑,優先選擇了嫌疑人的審問流程。”
    “我是被栽贓的。”冰糖雪梨不滿的嘟囔了一句。
    “不過就算是做了魯米諾試劑檢測,恐怕也得不出什麽有效成果吧。”卡裏勒姆走到屋內的衛生工具旁,蹲下身子,拿起一瓶清潔劑,說道:“魯米諾這種特殊的發光氨,一旦與血跡中的鐵離子相遇,就會像被點燃的火花一樣,發出明亮的熒光。哪怕是微量的血跡,隻要鐵離子還在,魯米諾就能讓它發出光芒。”
    “但有一種物質,能把血液中的蛋白質和鐵離子變成可溶於水的化合物,那就是過氧化氫。被過氧化氫清洗過的血跡,是沒辦法用魯米諾試劑檢測出來的。”
    “你在比賽開始之前,讓清潔工去在每個房間裏都放了清潔用具了吧,”卡裏勒姆站起身,向前一步,將清潔劑的標簽幾乎懟到繆麗德斯失焦的瞳孔前:“很不好意思,當時的清潔工因為某種情況而讓我代勞這件事,所以我可以清楚的告訴你那些清潔工具裏,明確存在著過氧化氫試劑。”
    卡裏勒姆將瓶子微微傾斜,讓瓶身上清晰的液位線暴露在燈光下:“而我們也可以很明顯的看出來,這瓶清潔劑少了許多,不是嗎?”
    繆裏徳斯鬆開了抓住警員衣領的手,有些無措的張了張嘴:“可……”
    “我知道你要說什麽,”卡裏勒姆放下了舉著清潔劑的手,將如蒙大赦的警員護在身後,說道:“你想說,案發時段,你‘理應’在舞台導師席上。即使中途短暫離席,那點時間也絕不足以支撐你完成從舞台到休息室、殺人、布置現場、清理痕跡再返回這一係列複雜的動作……對嗎?”
    “啊啊……”幾個破碎的音節從繆裏徳斯的嗓音裏擠了出來,因為她意識到了,既然卡裏勒姆這麽說,就意味著……
    “這個謎題當然也解開了,是衣帽間的暗門吧。”卡裏勒姆的眼睛藏在帽簷的陰影裏,用略帶低沉的嗓音說道:“畢竟你是大賽場地的主要設計人,為自己己預留一條不為人知的快速通道,簡直不要太輕鬆。”
    “所以,你犯案的整個流程是——”
    “你在死者表演完之後,掐好了時間,在第二個樂隊表演到快結束的時候,通過暗門去到了衣帽間,換上了和死者類似的衣物。然後,你去到了死者房間,殺死了死者。”
    “隨後,你迅速布置了案發現場,等待著你事先選擇好的目擊證人經過,造成第二個樂隊表演完時,死者還活著的假象。”
    “在確定那些樂隊成員回到房間後,你再將屍體拖出來了,迅速清理了案發現場的血跡,隨後就回到了衣帽間,換回了自己的衣物。”
    “噢,對了,在這途中,你還不忘了將凶器放到冰糖雪梨的房間裏,來進一步擺脫自己的嫌疑。”
    “最後,你若無其事的回到了舞台的導師席上,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自己隻是出去接了個電話的樣子。”
    “怎麽樣,我說的沒錯吧,繆裏徳斯女士。”卡裏勒姆說道。
    “啪”的一聲,繆裏徳斯坐在了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