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風卷著鬆濤掠過華山石階，蕭凡能清晰聞到空氣中彌漫的鐵鏽味——那是火把灼燒鬆脂與血鏽混合的氣息。
    他左手緊攥令狐衝遞來的長劍，右手按在腰間自己的劍柄上，掌心沁出的汗在劍鞘上洇出個濕痕。
    係統的提示音在識海炸響："檢測到敵方人數三十有七，其中先天境高手兩名，一流武者十二人。
    危險等級s級，建議優先鎖定先天境目標。"
    "站住！"嶽不群的聲音像淬了冰的青銅，在夜色裏蕩開。
    他"君子淑女"雙劍交叉橫在胸前，玄色道袍被風卷起，露出腰間那枚刻著華山派徽的玉牌，"封師兄，你帶這許多外門弟子夜闖華山，莫不是忘了當年氣劍之爭的規矩？"
    火把群裏傳來一聲冷笑。
    為首的灰衣老者拔馬而出，腰間鐵劍的劍穗在火光裏泛著暗紅——正是封不平。
    他眼角的刀疤隨著冷笑抽動："嶽掌門倒是會裝模作樣。
    當年氣宗用陰謀奪了華山，如今這小崽子他目光掃過蕭凡）偷吸我劍宗秘傳的紫霞真氣，還敢說規矩？"
    人群裏忽然傳來一聲幹咳。
    勞德諾從黑衣人裏走出，手中算盤珠子劈啪作響："師父，封前輩說的是。
    今日午時，弟子在思過崖下看見蕭凡與個穿青衫的外鄉人交手，那人身後有...有九顆星子模樣的光紋。"他頓了頓，眼神掃過蕭凡時閃過陰鷙，"之後那外鄉人便化作一團黑霧，而蕭凡的氣息...突然強了三倍。"
    "放屁！"令狐衝短刀一揚，刀身映著火光，"勞師弟，你昨日還說在廚房幫師娘殺雞，今日倒成了千裏眼？"他話音未落，便覺後腰被蕭凡輕輕撞了一下——少年正盯著封不平身側的黑衣人：那些人的劍穗都是倒垂的，和嵩山派"鎮山十八騎"的裝束如出一轍。
    嶽不群的瞳孔微微收縮。
    他當然也看見了：為首那幾個黑衣人的袖口，隱約繡著嵩山派"疊雲"暗紋。"封師兄，"他向前半步，雙劍嗡鳴，"你勾結左冷禪，便是為了這莫須有的罪名？"
    "莫須有？"封不平鐵劍出鞘，劍氣劈斷了腳邊一株碗口粗的鬆樹，"你問問這小崽子，他體內是不是多了道青金色的氣？
    那是當年我劍宗祖師留在思過崖的"破玉真訣"！"他突然暴喝一聲，鐵劍直刺蕭凡咽喉，"交出真訣，饒你全派！"
    "小心！"令狐衝旋身擋在蕭凡麵前，短刀架住封不平的劍。
    雙兵相擊的爆響震得周圍火把一陣搖晃，幾個華山弟子踉蹌後退。
    蕭凡趁機運轉係統，眼前立刻浮現出封不平的屬性麵板："劍宗封不平，先天境初期，主修"奪命連環三仙劍"，破綻在左腕三寸處。"
    "師父，布陣！"蕭凡突然開口。
    嶽不群一怔——這是他第一次在大庭廣眾下主動提議。
    少年的眼神亮得驚人："以"北鬥七星陣"為基，把七弟子的位置換成我和大師兄。"他快速比劃著，"三師姐守生門，五師弟護死門，我和大師兄在天樞位，專門破對方的先天高手。"
    嶽不群凝視著蕭凡。
    這個月來，這孩子總在深夜去後山練劍，有時嘴裏念叨著"係統分析技能複製"之類的怪話，可每次比試都能精準指出他劍法裏的破綻。
    此刻山風掀起少年的衣擺，他腰間的劍穗竟和自己當年初入先天時一樣，無風自動。
    "按蕭凡說的布陣！"嶽不群振劍高呼。
    華山弟子迅速散開，七人成北鬥狀站定，蕭凡與令狐衝站在最前端的天樞位。
    蕭凡運轉《紫霞功》，能清晰感知到陣中弟子的內力如溪流匯入自己丹田——這是他用係統分析後改良的"聚氣式"，能將七人內力暫時集中於主位。
    "來得好！"封不平鐵劍連點，三記快如閃電的劍招直取陣眼。
    蕭凡瞳孔驟縮，係統自動展開"技能複製"：第一劍"白虹貫日"，第二劍"蒼鬆迎客"，第三劍"疊翠浮青"——正是"奪命連環三仙劍"的全套！
    他手腕輕抖，左手劍以同樣的招式迎上，右手劍卻突然變招，用《獨孤九劍》的"破劍式"刺向封不平左腕。
    "叮！"雙劍交擊的火花中，封不平倒退三步，左腕一道血痕滲出。
    他驚怒交加："你...你怎麽會我劍宗絕學？"
    "因為你太弱。"蕭凡低喝一聲，陣中七道內力如潮水湧來。
    他的劍速突然提升三成，劍勢裏竟有了幾分先天境的壓迫感——這是係統將《易筋經》的內力轉化與《紫霞功》的綿長結合後的效果。
    令狐衝的短刀也沒閑著，專挑那些嵩山派弟子的下盤，刀光過處，已有三人捂著腿倒在地上。
    勞德諾在人群後眯起眼。
    他摸出懷裏的青銅鈴鐺，正欲搖動，忽然看見蕭凡的劍尖閃過一道青金色流光——那正是封不平所說的"破玉真訣"！
    他手指猛力一捏，鈴鐺表麵浮現出九顆星紋，低聲念道："大人，目標已激活位麵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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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心！"嶽不群的提醒晚了一步。
    封不平突然咬破舌尖，噴出一口黑血，鐵劍上的殺氣暴漲三倍。
    他的招式不再連貫，反而帶著股同歸於盡的瘋狂——這是劍宗禁術"燃血訣"！
    蕭凡隻覺係統警報炸成一片紅光："檢測到敵方燃燒生命本源，實力提升至先天境中期！"
    "大師兄，護陣！"蕭凡反手將令狐衝推回陣中，自己硬接封不平這一劍。
    劍尖刺入左肩的瞬間，他咬碎嘴裏的止血丹，強忍著劇痛運轉《易筋經》。
    鮮血順著手臂滴在劍上，竟與那青金色流光融合，在劍身凝出個星圖般的紋路。
    "這是...位麵核心的力量？"封不平的眼神突然出現刹那迷茫。
    趁此機會，蕭凡的右手劍如毒蛇出洞，直取他咽喉——正是剛才複製的"奪命連環三仙劍"最後一式。
    "噗！"劍尖停在封不平喉前半寸。
    嶽不群的"君子劍"架住了蕭凡的手腕："留活口。"他望向遠處逐漸退去的黑衣人，眼神沉如深潭，"他們還會再來。"
    夜風突然轉了方向，卷來一縷若有若無的檀香味。
    蕭凡抬頭望向山巔，隻見一輪彎月被烏雲遮住半邊，雲層裏隱約有劍鳴之聲，像極了那日他在思過崖聽見的、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呼喚。
    係統的提示音再次響起，這次多了段陌生的機械音："檢測到位麵核心波動異常，警告：有高階存在正在定位本世界坐標......"
    山風裹著血腥氣灌進衣領，蕭凡的劍尖還沾著封不平的血珠，餘光卻瞥見人群後方的勞德諾——那算盤珠子早收進袖中，右手正攥著個青銅鈴鐺往懷裏按，指節因用力泛著青白。
    係統的提示音突然尖銳起來："檢測到異常能量波動，來源：勞德諾所持器物，疑似跨位麵通訊法器。"
    他心頭一凜。
    那日在思過崖，那外鄉人化作黑霧前，身後也曾浮現金星紋路；方才勞德諾說"九顆星子模樣的光紋"時，眼神裏的陰鷙，此刻全凝在了這鈴鐺上。
    "大師兄，守好天樞位！"蕭凡壓低聲音，左手劍在地麵劃出三道淺痕——這是他與令狐衝約定的暗號，意為"有變，我去查探"。
    不等令狐衝回應，他足尖點地，借劍陣中流轉的內力一推，如離弦之箭朝著勞德諾掠去。
    "想逃？"封不平的鐵劍突然爆出刺目寒芒。
    他早察覺蕭凡異動，枯瘦的臉因興奮扭曲："華山劍陣少了主位，看你們如何護得住！"鐵劍挽出七朵劍花，直取陣中最弱的三師姐——那是蕭凡方才指定的"生門"。
    "小心！"嶽不群的"淑女劍"急刺封不平後心，卻被對方反手一劍蕩開。
    三師姐的劍剛抬起半寸，封不平的劍尖已抵住她咽喉。
    千鈞一發之際，令狐衝短刀橫削封不平手腕，刀風帶起的氣勁割得他臉頰生疼："老匹夫，衝哥的刀可不認人！"
    劍陣瞬間亂了方寸。
    五師弟為救三師姐錯步上前，北鬥陣的"死門"位置空了半息，立刻有三名嵩山派弟子趁機突入，長劍直取陣中最弱的七師弟。
    七師弟慌得連劍都握不穩，劍尖哆哆嗦嗦指向地麵——若被刺中，整個劍陣的內力流轉便要斷作兩截。
    "接招！"嶽不群大喝一聲，雙劍交擊爆鳴，青白色劍氣如浪濤般席卷而出。
    這是華山絕學"太嶽三青峰"，他已許久未在弟子麵前展露全力。
    嵩山弟子被劍氣掀得倒飛出去，撞在身後的鬆樹上，悶哼著跌進草叢。
    可封不平卻趁此間隙欺身近前，鐵劍擦著嶽不群的右肩劃過，在道袍上撕出條血口。
    另一邊，蕭凡的身影已掠過三具倒在地上的嵩山弟子。
    勞德諾聽見風聲，猛地抬頭，額角的汗珠子"啪嗒"砸在鈴鐺上。
    他慌得轉身就跑，可剛邁出兩步，後腰便被蕭凡的劍尖抵住："勞師兄，深夜不護陣，躲在後麵擺弄什麽寶貝？"
    "我...我幫師父盯著退路！"勞德諾的聲音發顫，右手卻悄悄往袖中探去。
    蕭凡眼尖，瞥見他袖口露出半截青銅，想起係統提示的"跨位麵通訊"，心下更急——若讓這鈴鐺完成通訊，不知會引來怎樣的災禍。
    他手腕微轉，劍尖挑開勞德諾的衣袖。
    那鈴鐺終於完全露了出來，表麵的星紋正隨著勞德諾急促的呼吸隱隱發亮，仿佛有活物在銅紋下蠕動。
    勞德諾見勢不妙，突然張開嘴，一口黑血噴在鈴鐺上。
    星紋瞬間大亮，照亮了他扭曲的臉："蕭凡，你以為破了封不平就能......"
    話音未落，蕭凡的左手已扣住他手腕。
    係統的"技能複製"自動啟動，他清晰"看"到勞德諾體內流轉的陰毒內力——那是嵩山派"寒冰綿掌"的變體，專門用來驅動這類邪器。
    但此刻沒時間細究，他屈指一彈，點中勞德諾肘間麻穴，鈴鐺"當啷"落地，在地麵滾出三尺遠。
    "走！"勞德諾突然暴喝一聲。
    原本正在後退的嵩山派弟子中，突然竄出兩條黑影，揮刀直取蕭凡後心。
    蕭凡旋身踢起一塊碎石，精準撞在左側刀手的腕骨上，右手劍順勢劃出半弧，逼得右側刀手倒退兩步。
    待他再回頭，勞德諾已撿起鈴鐺，朝著山後密林狂奔而去，身影很快沒入黑暗。
    "想跑？"蕭凡抹了把臉上的血，提劍追去。
    山風卷著鬆針打在他受傷的肩上，疼得他倒抽冷氣，可係統的提示音卻愈發清晰："目標攜帶跨位麵法器，持續定位中......"
    月光被雲層完全遮住，林子裏黑得幾乎看不見五指。
    蕭凡的耳中隻有自己急促的呼吸聲，和前方傳來的零碎腳步聲——那是勞德諾踩斷枯枝的動靜。
    他握緊劍柄，加快腳步，心中隻有一個念頭：絕不能讓這鈴鐺完成通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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