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點開顧淵的聊天框，見他洋洋灑灑發了許多條消息。
    無非是解釋江望舒的無辜，勒索錢財並非她本意，卻在最後一句約她在醫院樓下見麵。
    沈廷止無語翻了個白眼，做夢！
    見麵？都是前夫了還有什麽必要見麵？
    口口聲聲說著江望舒的無辜，這麽多天過去了，卻不見江望舒過來道歉一句，倒是自己上趕著糾纏前妻解釋現任的過錯。
    江望舒做人不坦蕩，顧淵也好不到哪裏去。
    他拿著手機，手指點了點，回複他。
    「你別來煩我，我最近需要休息。」
    回複完順手刪掉他看到的跟回複的幾條消息。
    顧淵看到手機彈出的消息愣了下，年歲還是第一次回他這麽不耐煩。
    但還是回複了一句，「好。」
    年歲等了半天，疑惑怎麽看消息要這麽久。
    她開口問，“溪月說什麽了？”
    沈廷止刪掉顧淵發來的回複，淡定開口，“溪月沒發消息。”
    “那你看這麽久？”
    沈廷止將手機放在一旁，轉移開話題，“要打電話給溪月嗎？”
    年歲點頭，“打電話問問吧，下午換藥她不在我不習慣的。”
    話音剛落，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
    沈廷止神色慌了一瞬，還以為是顧淵直接打電話來了。
    看到陳溪月的名字，他才淡淡的說道，“溪月打電話來了。”
    說完按下接通，打開免提，放在年歲手裏。
    陳溪月壓低聲音，鬼鬼祟祟的說話，“小姐，我可能回不去了，下午換藥讓護工陪你行嗎？給她加錢她願意的。”
    年歲無奈，她一睡醒，護工都被辭退了，連麵都碰不著，哪有加錢的機會啊？
    “你怎麽了？”
    “太太說有事讓我幫忙，我現在在洗手間偷偷給你打電話呢！”
    年歲明白，想必是她媽媽又想一出是一出的，不知道要折騰什麽了。
    “行，那你先去幫忙，不過明天能回來嗎？”
    自從失明後，陳溪月一天沒在，她都有點不習慣。
    “能，太太說今天就能弄完。”
    “那就行。”
    掛了電話，年歲對著沈廷止說，“溪月今天回不來，你又把我的護工辭退了，現在你跑不掉了。”
    沈廷止拉過一張椅子，跨坐在上麵，好整以暇的看她，“本來也沒想跑啊。”
    下午，醫生進病房換藥。
    拆掉原有的紗布，給傷口消毒，又重新換了些藥物包紮。
    年歲問道，“醫生，我這腦袋什麽時候可以碰水？”
    這幾天沒辦法洗頭，隻能用一些無水洗發噴霧，她早就受不了了。
    醫生看了眼傷口愈合程度，基本上已經快好了。
    他語調冷淡，看著她的頭頂說，“傷口愈合得差不多了，這次換了藥，過兩天拆了就可以洗頭了，但還是要盡量避免揉搓到傷口。”
    年歲應承，“好，那我等傷口完全愈合再洗頭。”
    醫生換完藥，帶著護士離開。
    劉敏匆匆忙忙跑進來，“沈總你在這裏啊？”
    見他氣都沒喘勻，神色慌張的樣子，沈廷止起身問，“什麽事情這麽著急？”
    話音剛落，身後跟著的男人站在劉敏身後，罵罵咧咧的。
    “不是說要搬東西嗎？東西在哪裏啊？小夥紙我跟你講，我是按時間收費的，你耽誤我半小時，這錢也得付！”
    “會付錢的。”
    劉敏敷衍完搬家的工人，才轉頭跟沈廷止說。
    “我剛剛以為您在病房，就帶著他去搬東西，結果您不在，我一猜您就是在這裏，果然沒錯。”
    沈廷止點頭，“那先收拾年歲的行李，一會兒再去搬我的。”
    他邊說著，邊動手將年歲的東西拿起抱在懷裏，隨後一股腦的丟進行李箱裏，又轉頭收拾她的衣物。
    仍舊是隨意的、一股腦的統統丟進行李箱裏。
    劉敏見他這麽隨意粗暴的動作，忙不迭提醒他，“沈總，您肩膀的傷還沒好呢！”
    沈廷止垂眸看了眼肩膀，好似這才意識到。
    隨後淡淡說道，“那就交給你吧，盡快弄好啊。”
    “好嘞。”劉敏應承，轉頭叮囑工人先搬哪些東西。
    沈廷止則是走到病床前，拍了拍年歲的手臂，“走吧，一起去看看你的新病房。”
    “好。”她摸索著起身，握著沈廷止的手臂，一起往電梯走去。
    電梯緩緩停在頂樓，上麵一個人也沒有，安靜得隻剩風聲。
    年歲好奇，“這上麵是一個人都沒有的嗎？”
    “嗯，平時都是空置著的，已經很久沒住過人了，上一回住，好像還是奶奶去年做全身體檢的時候。”
    年歲點點頭，跟著他的步伐往裏走。
    進門是偌大的客廳，年歲雖然看不見，但從兩人說話時感受到的輕微回音判斷，這客廳大概比她住的病房要大十幾倍。
    客廳東西不多，年歲自己緩慢摸索著，沈廷止見狀鬆開她的手，讓她自己先習慣一下。
    他徑直往開放式廚房走去，從冰箱裏拿出瓶礦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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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倚靠著流理台，仰頭喝水，垂眸便看到她笨拙的摸索試探模樣，看上去有些滑稽好笑。
    隔著不遠的距離，沈廷止問她，“你渴嗎？要不要喝水？”
    年歲搖頭，“不用，但是你過來牽著我走行嗎？”
    這裏實在太大了，她第一次走實在有些分不清方向，不知道哪裏是哪裏。
    沈廷止唇角揚起弧度，大步走到她麵前，握著她的手腕。
    從客廳走了一圈，“這裏有個陽台，早上可以來這曬會兒太陽。”
    又拉著她到廚房走了走，抓著她的手摸冰箱，“這是冰箱，裏麵有準備一些吃的，你餓了可以墊墊肚子。”
    緊接著帶她往走廊去，“這裏房間很多，我給你選了個風景很好的，住著心情也會好一些。”
    年歲撇撇嘴，“風景好有什麽用啊，我又看不見。”
    “遲早會看到的。”
    沈廷止打開房門，微冷的風拂麵，兩人往裏走。
    年歲在裏頭繞了一圈，明顯察覺到有些不同，“這裏麵好像很空？”
    “嗯，我讓劉敏將不必要的東西都清出去了，你看不見容易絆倒。”
    竟然想得這麽細致，年歲有些觸動，但是感謝的話還沒說出口，就又被沈廷止猛地拉了過去。
    “來這邊看看。”
    沈廷止將窗戶打開，冷風迎麵而來，冷得她微微顫抖。
    但仔細聞了一下，竟然有海風的鹹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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