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卓！”
    在看到黑皮黑發男人的那一刻，方禾身上的狀態終於恢複了穩定。
    與其說是穩定......
    不如說是情感的統一：
    那雙墨色的眸子完全沉下來，語氣不快：“離她遠點。”
    方禾上前就要牽過溫柒柒的手腕。
    黑皮黑發男人梵卓卻輕蔑一笑，抬臂不費吹灰之力挑起方禾伸過來的手：“你可想好了......”
    “她自己邁進去或者我把她逼進去，和你把她直接拉進去......可是兩種概念。”
    “自願加入遊戲和被迫加入遊戲，賭注不同，結局也會是不同的。”
    溫柒柒夾在兩人中間。
    臉色平靜地盡可能遠離黑皮黑發男人，語氣平淡無波：
    “什麽遊戲？”
    “為什麽需要我參加？”
    “你在計劃著什麽？”
    黑皮黑發男人梵卓擋住了她所有的退路：
    “具體的遊戲規則隻有你進去了，才有資格知道。我現在能告訴你的，隻有……”
    男人的頭高傲地揚起，眼神滿滿地不屑：“這是你脫離循環唯一的機會，溫柒柒。”
    溫柒柒側眼瞧向被她擋得嚴嚴實實通往回頭路的階梯，挑眉：“你給我留其他選擇了？”
    “完全沒有。”
    他倒是一個實誠。
    “那為什麽不能現在就告訴我答案？”
    【圈圈繞繞的，很煩】
    少女的臉色鮮有的露出不耐煩 。
    男人聳聳肩，目光散漫地掃過溫柒柒漂亮的裙擺：
    “因為......”
    “你有很多方法可以重新開始這個世界，我知道的。”
    梵卓抬起手，懶散地理了理額前的一縷頭發，動作隨意而輕鬆：
    “如果現在就告知你有用的信息，哪怕隻是關於這場遊戲，你都會用無窮盡的方式逃離我的掌控，重啟劇情時間線，在下一次循環給我帶來更大的麻煩。”
    他現在和昨晚見到的並非完全一樣。
    昨晚看到的他會發光，跟奧特瑪要打小怪獸時候發出的那種無線電是一樣的。
    可現在的他就像個如她一樣的普通人。
    除了肩頭那兩條始終緊盯著她的毒蛇之外。
    周身沒有耀眼的光芒，身上也沒有那種不可抗的力量，隻是那雙眸子依舊帶著極強的壓迫感。
    讓人不得不想到控製欲極強的上位者。
    他的手落下，語氣還是很輕鬆無所謂：
    “我不喜歡失控的事物，這個世界的劇情發展要在我的掌控中。而你，我親愛的異常者，不該存在於劇情世界的獨立意識……”
    溫柒柒本還在戒備著他，卻見他低下身子，直接撩起了她厚重的裙子：
    “也該在我的掌控中。”
    “......！”
    “你他媽變態嗎！”
    溫柒柒感覺到裙子被男人掀起一小段的時候瞬間抬腿猛地朝男人的小腹踹了過去！
    卻被男人穩穩接住。
    那目光充滿了挑釁。
    在溫柒柒有下一步動作之前，他伸手將溫柒柒裙擺下綁在腿側的蝴蝶刀抽了出來，插進自己隨身腰帶上的刀具皮帶中。
    門內的方禾不知道礙於什麽規則，隻能站在離兩人隻有一丁點兒距離的門內青筋暴起：
    “你對她太無禮了，梵卓。”
    被限製住腿部的溫柒柒麵色慍怒，手上毫不猶豫直接一個大逼鬥扇了過去：
    “鬆開你的髒手！”
    男人被扇得側過頭去。
    溫柒柒這一巴掌用的力氣不小。
    梵卓瞬間就感覺到了口腔裏蔓延的血腥味。
    刺激的味道激怒著他。
    “嗬。”
    他的頭漸漸回正，手上的力氣卻絲毫沒收，依舊沒鬆開溫柒柒的小腿。
    在溫柒柒第二個巴掌迎過來時，他伸手攥住了她的手腕。
    握得很緊。
    很死。
    帶來沉重的約束痛感：
    “雖然我還沒有看完你這個異常者前125次的劇情幹擾，但從收到上級命令開始，我就在關注你了。”
    金色的瞳孔凝望著溫柒柒那張因為憤怒卻更加妖冶迷人的臉蛋，他嘴角挑起，說出來的話是毫不掩飾的誇讚：
    “你很出色，很優越，無論是身體素質還是智商理智，都是上乘。”
    “很難殺，很難處理，很難解決。”
    “125次的循環式打壓，你不但沒瘋，還在不斷試圖開拓出一條存活下去的路。”
    “雖然至今為止還沒打通任何角色的拯救......哦，你救下了一個無名小卒——”
    “李玨醫生他不是無名小卒。”
    溫柒柒打斷了他的話，麵色平靜：“他是這個世界的人，有自我靈魂自我意識的……人。”
    “不重要，不過是書中世界的一個角色罷了。”
    梵卓唇角勾起：“他是，你也是。”
    “你們都隻是，一段文字產生的形象而已。”
    溫柒柒盯著他，沒有反駁，另一隻手悄無聲息地移向自己腰間。
    梵卓忽地歎了一口氣，垂眸：
    “既然我承認了你的優秀，就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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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突地放下溫柒柒的那條腿，拽著溫柒柒手腕的手高舉抬起，讓溫柒柒猝不及防轉到了背對著他的方向，又被他按在腰腹的手困進自己懷裏。
    如今她一隻手被梵卓牽製著，另一隻手被他在腰間按住，如果忽略兩人水火不容的表情，他們的姿勢更像是恩愛的小情侶從背後抱住了自己的愛人。
    梵卓挑著眉：
    “我知道你所有的招式。”
    “你不如先聽我說，溫柒柒。”
    “我有這個時間和你廢話，就證明我還不想直接抹殺你......”
    “嗬。”
    他的“誠心誠意”換來的是少女一聲冷笑：
    “是不想……還是不能？”
    “按照劇情的規則，我也算是很重要的反派角色，抹殺我……也是在破壞劇情。”
    “對於隻能強製這個世界按照劇情發展的你來說，做不到的吧。”
    門內的方禾歪了歪頭，望向溫柒柒的眸子帶著不知名的眷戀：
    “我和你說過，梵卓，她是例外，她是最特殊的，她是唯一有機會......”
    “砰——”
    梵卓不想聽方禾的喋喋不休，幹脆拉著溫柒柒向後退了一步，用腳狠狠地踹上了那道門。
    門內的神音和惡魔低語混雜的聲音瞬間退去。
    光芒也盡數消散。
    整條樓梯間內黑漆漆的。
    溫柒柒隻能聽到身後男人因為憤怒而不太穩的呼吸聲。
    還有他漸漸加快的心跳聲。
    溫柒柒忍不住想：
    這麽容易生氣，那是不是有可能直接氣死他？
    “抹殺並不是清除掉你這個人，溫柒柒。”
    或許是因為剛剛方禾和溫柒柒話語的刺激，梵卓深呼吸調整著他的心跳頻率：
    “而是抹殺你的自我意識。”
    “恢複到你未覺醒的世界劇情。”
    “相當於你這125次對劇情的幹擾破壞推翻都會被重新修正，世界會重啟，你會按照最初的原劇情，瘋狂地為了這個世界男主南宮黎的愛不斷作死不斷造錯，你的那七個哥哥會為了給你解決爛攤子不得不和這個世界的女主林薇雪有瓜葛。”
    “最終你們沈家衰落家破人亡，而男女主走上人生巔峰，故事完美落幕。”
    “你，能理解我的意思麽？”
    溫柒柒的手無意識握緊。
    她怎麽可能不理解。
    梵卓是說的，可她......
    可是切切實實經曆過125次。
    身後男人感覺到這樣的威懾對溫柒柒起了作用，低笑一聲：
    “事情都會走上正軌，我的任務也就完成了。隻是可惜……”
    他的聲音吐露著一絲遺憾，握著溫柒柒手腕的手指輕輕壓著她柔滑的肌膚：
    “如果不是被困在這本虛假的小說世界裏，你應該會有很精彩的人生。”
    梵卓壓低了聲音：
    “也許，能夠成為我們時空局的高級探員之一。”
    “時空局？”
    溫柒柒第一次聽說這個詞。
    男人的手落在她的腰後：
    “接下來是你腰間那把塑料小刀，也將它交給我，進入這場遊戲之前，我必須確保你在其中不會有任何自殺的......”
    他沒摸到那把小刀。
    少女在黑暗中笑了一聲。
    就像傳說中銀鈴般的笑聲一樣，在這大晚上聽起來怪滲人的。
    “你......在找這個？”
    沒有光。
    冰冷的觸感卻精準無比地抵在他的脖頸處。
    不是那把塑料小刀。
    看來這次輪回，她又換了新的武器。
    每次玩的都還不一樣？
    難怪都125次了，沒有一個時空局的探員能夠處理掉這個異常者。
    不過......為什麽之前的錄像裏，沒有看到過溫柒柒碰到其他時空局探員的影像呢？
    他們來根除她，怎麽連影像都沒有留下就通通消失了呢？
    梵卓沒有時間想那麽多。
    溫柒柒已經在用力了。
    她狠心地根本不像個涉世未深乖巧懂事的小姑娘。
    那刀尖壓下的力度沒有任何留情。
    梵卓知道，溫柒柒這是下了死手。
    刀尖劃開皮膚。
    血腥味在兩人之間蔓延。
    腥甜的氣息。
    梵卓垂下頭：
    “異常者，是要被我親手清理掉的。”
    “我怎麽可能......”
    刀尖更深地嵌入。
    血液流淌下來滴在地上的聲音清晰可聞。
    連帶著被髒汙的，還有溫柒柒露出來的肩。
    腥熱的液體順著肌膚滑下。
    猶如在她肩頭綻放了一朵猩紅的玫瑰。
    刺鼻。
    黏稠。
    她臉上的淡笑卻維持依舊。
    身後的男人配合著她，嘴角牽起寵溺的弧度，像是不在意疼痛一樣，沿著刀刃的方向向溫柒柒逼近，聲音壓到極致曖昧的低歎：
    “會被異常者反殺呢？”
    知道沒辦法對男人造成什麽實質性傷害之後，溫柒柒將刀尖向後揚過。
    溫熱的鮮血濺射到樓梯之間，連帶著有幾滴落在了她漂亮幹淨的臉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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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無害純淨的小姑娘現在變得同他一樣。
    滿身血汙。
    髒亂狼狽。
    梵卓低笑起來。
    他真的很享受這種以死亡相邀的“款待”。
    彼此的一步步陷阱就是為了要將對方逼近更難逃離的死局之中。
    少女把刀子收了起來，不經意地伸手抹去臉頰上的血漬，血珠在她臉上暈開，她垂著眸子：“什麽是時空局？”
    梵卓沒有空餘的手處理傷口，雖然這樣的傷對他本身不會有什麽太大的影響，但他現在畢竟用的還是凡人之軀。
    痛感依舊強烈。
    太逼近死亡了。
    她怎麽能下這麽狠的死手。
    對於少女的疑問，梵卓隻是冷哼了一聲：
    “時空局的事，在抹殺你意識之前，我會給你知情的權利。”
    少女冷靜地拋出另外的問題：“你參與這場遊戲的目的就是為了抹殺我的覺醒意識？”
    梵卓想了想，笑：“當然，這是不破壞劇情規則的前提下最合理的安排。”
    他故意隱去了他另一層不為人知的目的。
    一個想把如此難得完美的靈魂剝離原身，束縛在他身邊的目的。
    少女在黑暗中似乎點了點頭：“嗯，合理。”
    她覺醒這麽久。
    平常的劇情都會被強製重置，沒理由她的存在不會被注意到。
    所以她還是有點能耐的。
    能逼出來這個世界另外的存在。
    甚至引得對方在劇情剛開始的前期就來抹殺她。
    嘴角微勾，少女像個百度百科再次發出疑問：“如果......我贏了呢？可以抹除你麽？或者給我殺了你的機會？”
    梵卓絲毫不認為她在開玩笑。
    隻是收回一隻手按著自己的傷口處，另一隻手把溫柒柒兩隻手腕牽製在一起逼到牆角，目光在黑暗中依舊能與那雙眸子直視：
    “身為一個女孩子，溫柒柒你不要總想著"殺"這個字。”
    “具體的規則，打開這扇門，你就全知道了。”
    溫柒柒故意將手腕縮回，讓梵卓因為伸直手臂而格外不舒服：“你自己踹上的門，你讓我去開？”
    “我不神經，我不開。”
    “......”
    梵卓皺著眉，旋即踹了一腳門：“開門！”
    末了他又脅迫溫柒柒：“你是自願願意參加這場遊戲的，對吧？”
    黑暗中除了對方的眸子之外，他們看不到彼此的表情。
    但不用看，光是聽，他也能判斷出來溫柒柒現在笑得一定很甜：
    “如果這是除去你們這群強製劇情發展的走狗的唯一方法，我一定......”
    “樂於參與。”
    —
    踏進門後，溫柒柒發現參加遊戲的並不是隻有他們三人。
    在圓桌左右足足有近十個人。
    看起來都是很普通的人。
    就像是他們真的是來遊輪上參與著這一場平常到再尋常不過的劇本殺遊戲而已。
    隻是盛裝出席。
    對於溫柒柒的加入，他們也沒有任何的反應。
    方禾的表情也恢複到了溫和，就像是剛剛在他身體裏那個讓溫柒柒快逃的人格從未存在過一樣。
    梵卓不知道什麽時候換了身衣服，坐在溫柒柒的對麵，白色的襯衫和黑色的皮膚極具差異感，那兩條蛇也不知道被他丟在了何處。
    溫柒柒身上的血汙也在踏進門的那一刹那消失了。
    她還是那樣貴氣嬌媚的小公主，連眼神都不願意施舍給梵卓一眼。
    在眾人落座之後，蒙著麵的主持人來到了桌前，介紹著遊戲的規則：
    “本次遊戲的內容是陣營本。”
    “陣營本，顧名思義，玩家將分為不同的陣營進行對抗，最終以優先達到身份遊戲目的的陣營為獲勝玩家團隊。”
    “本次陣營本背景是架空世界，分為創世主和異徒兩方陣營。”
    “創世主陣營由創世主和他的信徒組成，信徒要盡全力幫助創世主壓製想要反抗創世主的異徒。”
    “而異徒，要想辦法推翻創世主，締造自己的國度，擁有時空的掌控能力。”
    “創世主與異徒，互不相容。”
    “在最後的判決到來之前，各位可以通過功能牌或者後階段的實體武器解決對方陣營的敵手。”
    “直到......信徒處決掉所有異徒者，亦或者被異徒找到那位藏起來的救世主，弑神。”
    “遊戲即將開始，請各位藏好自己的身份牌。”
    主持人在發放著手裏的身份牌，一張牌停在溫柒柒麵前。
    上麵是烈焰和血月的分割圖，看著血腥又瘋狂。
    一如她經曆了125次之後的精神狀態。
    “等下。”
    梵卓站起了身。
    把自己麵前的身份牌調轉了方向，推到了溫柒柒麵前：
    “我和你調換。”
    他笑得狡詐：“接受我的牌，溫柒柒。”
    少女搖頭。
    【滾遠點喂，我不想和變態說話】
    梵卓拋出來極為誘人的條件：
    “接下來一局遊戲的全部時間，你想知道的，我將毫無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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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柒柒挑眉。
    【哦？】
    梵卓繼續引誘：“包括時空局，包括你幾個哥哥在之前循環裏藏起來的......”
    他臉上露出誌在必得的微笑：“秘密。”
    聽到這句少女眸子亮了一下，旋即唇角微勾，聲音愉悅：“成交。”
    新的身份牌被推到她的麵前。
    在其餘人都興致勃勃查看自己身份的時候，溫柒柒也伸出了手。
    隻是指尖剛按在牌的背麵，身邊的方禾就貼近了她，聲音壓到隻有兩個人能聽到：
    “溫小姐，我需要你知曉這場遊戲的結果會影響很大......”
    “如果溫小姐所在的陣營贏了，那麽梵卓會失去時空局探員的身份，成為與溫小姐一樣，在這個世界擁有自我意識的覺醒者。”
    “如果溫小姐所在的陣營輸了......”
    溫柒柒倒是有些好奇，梵卓說的“抹殺”會是怎麽樣的“抹殺”。
    然而，方禾卻低笑了一下：“不過，是不會存在這種情況的。”
    溫柒柒望向他，不解。
    方禾將握在手裏的那張刻著神聖創世主的神牌從桌下側給她看：
    “因為創世主，始終與你同岸。”
    —
    方禾的身份牌是創世主。
    他溫和的表情和牌麵上那嚴肅到不可一世，動一動手指仿佛都能毀天滅地的創世主形象具有很大的反差感。
    倘若方禾真的是創世主，那他給溫柒柒的感覺更像是——
    遭到背叛的他不會手刃異徒，倒像是會雙手合十悲憫地闔上眸子用他寬厚的愛感化異徒。
    “溫小姐，這輪遊戲應該會贏得很簡單。”
    方禾留下一句後就回過了頭，繼續聽著主持人介紹更多的背景。
    溫柒柒卻垂著頭，沒有應答。
    她在思考。
    如今的局麵確實如方禾所說。
    唯一的神牌與自己同立場的話......
    無論自己手下的這張牌是什麽陣營，取勝的方式都過於簡單。
    如果自己的牌是信徒陣營，那方禾隻需要用他的方式清場，將其餘玩家無論好壞盡數除掉，就可以勝利。
    而如果自己的牌是異徒陣營......
    方禾隻要自爆創世主身份，哪怕其他異徒不動手，他也有方式將自己送往死亡的深淵。
    所以這輪遊戲......
    基本上結局已經寫定了才對。
    身為遊戲的發起人，梵卓是沒算到神牌會落到方禾身上這種情況，亦或是沒算到方禾和自己的關係？還是他太大意了覺得方禾絕對沒有這樣的好運氣拿到這張牌？
    他在賭什麽？
    溫柒柒抬眼。
    麵前男人玩弄著手腕上那條銀色的手環，桌麵上那張和溫柒柒一樣扣下去的身份牌，他也沒有看一眼。
    劇本的故事背景介紹完之後，主持人讓出一條路：
    “接下來各位玩家可以依次單獨進入房間內，獲取關於自己陣營的規則和明確獲勝條件。”
    桌上的人一一起身。
    梵卓的目光始終落在溫柒柒身上。
    漸漸地，桌上隻剩下了鐵三角。
    方禾，梵卓，溫柒柒。
    “你不好奇你是哪個陣營的麽？這張牌從放到你麵前開始......你好像就不曾看過它。”
    梵卓輕輕點了點桌麵。
    溫柒柒沒有動作。
    方禾站起身：“梵卓，請你信守你的承諾。”
    他溫潤的眸子在望向梵卓的那一刻卻像是降了三尺寒冰，冷得不得了：“如果溫小姐能贏得遊戲，希望你不要食言。”
    梵卓抬眸，嘴角揚起，避開他的話：“已經到你了，方教授。”
    簾子拉開，方禾還是擔憂地回頭看了一眼溫柒柒，隨後鑽進了那間屋子內。
    房間似乎連接著其他的通道。
    進去之後的人都沒有再回來過。
    方禾也是。
    在等待的期間內，梵卓不厭其煩地和溫柒柒聊著時空局的好處：
    “加入時空局，你就能獲得真正的新生。”
    “你就會與這個世界同壽，你知道我的意思，你將永存。”
    “你甚至可以擁有掌控他人命運的能力.......”
    “無窮盡的生命，至高無上的權力，隨意處決小說世界小角色的特權......”
    他嘴角略帶嘲諷地揚起：“凡是你想要的，你都可以得到，溫柒柒。”
    “而這樣的機會就在你眼前......”
    他湊近了沒什麽反應的溫柒柒，伸手去小心翼翼地抬起她的手心，哄騙著：
    “隻要你輸了這場遊戲，放棄在這個世界的無用功，我就有辦法把你引進時空局，讓你擁有和我一樣的身份。”
    “讓你，與我同存，與神......共策。”
    溫柒柒嫌他話多，收回雙手捂住耳朵，也不去看他的嘴型，縮在桌角上等待著主持人的下一步指令。
    梵卓挑眉。
    怎麽會......有人對這些條件不感興趣？
    直到主持人再次打開簾子，溫柒柒才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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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梵卓快了她一步。
    “重要的總要留在最後，溫小姐......不妨再等等？”
    沒有等溫柒柒回複，梵卓就像一條滑溜溜的泥鰍擅自鑽進了那間屋子。
    大廳裏隻剩下溫柒柒一個人。
    背景音樂還在悠揚地奏響著。
    手中的那張牌也變得熾熱。
    雖然勝利近在眼前，溫柒柒也不介意自己到底是哪個陣營，但現在......
    被莫名的情緒引導地她有些好奇。
    手指抬起。
    牌尚未展現在眼前。
    簾子更快地拉開了。
    “小姐，有請。”
    主持人讓開了一個位置。
    梵卓這麽快？
    別人最起碼聽也要聽個十幾分鍾，梵卓這......進去能有三分鍾？
    溫柒柒半信半疑邁進屋內。
    簾子落下。
    屋外的音樂聲驟停。
    燈光一點一點盡數暗了下去。
    像是一場故事的謝幕一般。
    簾子後的屋子不大。
    麵前是一個水晶球，和一個披著紅帽子遮住麵容的......女巫？
    “孩子，讓我看看你的陣營。”
    聲音雖然是女性的聲音，但......
    露出的小臂要不要這麽粗壯？
    還有手腕上銀色的莫比烏斯環手環，以及環鏈貫穿的蛇頭裝飾物......
    溫柒柒坐在了“女巫”對麵。
    身份牌還是被她正麵朝下放在桌麵上。
    拄著下巴，她看向對麵的人：“所以，三分鍾的時間是讓你來角色扮演的麽？你這麽破壞遊戲規則，是不是太卑鄙了些，飯桌先生？”
    “什麽飯桌？！”
    眼前人把礙眼的紅帽子拉扯到腦後，那張俊俏的麵容不悅地看向溫柒柒：“請不要隨便給別人取外號，溫蛐蛐小姐。”
    “？”
    溫柒柒挑眉：“你這樣想窺探我的身份牌，遊戲還怎麽繼續？”
    梵卓不以為意冷哼一聲：“你不會以為，我不知道你的身份牌.....”
    他似笑非笑：“是什麽吧？”
    “你做了手腳？”
    “不是我做了手腳，隻是這個遊戲無論開始多少次，方禾都會是唯一的神牌，而你......”
    他的手伸過來，捏住溫柒柒一直沒打開看的牌上麵，輕笑：
    “親愛的異常者溫蛐蛐小姐，你是......”
    那張身份牌被梵卓輕描淡寫翻過來按死在桌麵上：
    “空白牌。”
    溫柒柒垂眸。
    在她眼前，是一張空空蕩蕩沒有任何身份標識，隻有最基礎的底紋莫比烏斯環的身份牌。
    孤孤零零的......
    第三陣營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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