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水回來後的第一覺就發了高燒，就和死前的王依一個樣子，呢喃著什麽，肖白聽不清。
    遠處的尹鹿眼睜睜看著向水睡了一天，呼吸也微弱，不知道是不是直接死了。
    他趁著肖白去盛水，偷偷摸摸過去想探向水的呼吸。
    手指還沒抬起來，刀已經架在了脖子上。
    而且不止一把。
    向水睜開眼，盯著他，頸側的刀來自背後，尖端輕輕觸碰著他的脖子，似乎隻要他有下一步動作就要直接命喪當場了。
    “嚶嚶嚶，你終於醒了。我好辛苦的，給你擦身體，嗚嗚。”
    頸側的刀鬆了，背後的人嚶嚶嚶幾聲，特別惡心地湊上去。
    向水覺得自己不幹淨了：“你給我擦身體？”
    肖白回憶了一下：“對呀，你的身體熱熱的，皮膚滑滑的。”
    尹鹿默默開口：“能不能先把脖子上的刀移開？”
    向水哦了一聲，收起刀，麵無表情：“真是不好意思哈。”
    尹鹿：“...沒事。”
    向水還發著燒，頭稍微動一下就陣陣發疼。
    向水繼續和肖白的對話，他非常羞澀地躲到了尹鹿的背後：“啊呀，討厭啦，色狼！”
    肖白口水直流三千尺：“就讓我來疼愛你吧，小帥哥。”
    尹鹿：...
    尹鹿：“你們他媽到底是什麽關係？”
    兩人異口同聲，理直氣壯：“我們都是正經人！”
    尹鹿：...媽的神經病！
    向水吃了一口麵疙瘩：“還有幾天啊？”
    肖白：“還有八天進屠宰場。”
    向水吧唧吧唧：“哦。”
    尹鹿等了半天也沒聽到下文：“我們不討論一下計劃嗎？”
    向水：“吧唧吧唧，討論，馬上討論，吧唧吧唧...”
    尹鹿無語，半晌還是他先張口：“我要怎麽把人群帶到外麵，猴子一天一次來喂食，在一天之內把所有人疏散完是不可能的。”
    向水：“不對。”
    尹鹿眼睛亮了一些。
    難道一天之內有辦法能把人群全部遷移，而且不被發現？
    向水接下來的話徹底打碎了他的幻想：“喂食的猴子一天一次，但是還有值班的猴子在養殖區的一端看著，人群遷移聲勢太大就會被發現。”
    尹鹿：我還是等著被宰吧。
    向水：“但這個你不用擔心，你隻要想辦法，怎麽讓人群信服你，怎麽讓他們能快速地離開，不必擔心猴子的問題。”
    尹鹿有異能，跳躍方麵的，這足夠產生威懾力，而且他有經驗做一個領導者，直到殺雞儆猴，是很合適的人選。
    尹鹿：“你就不怕我不幹？到時候自己跑掉。”
    向水歪頭：“那你會嗎？”
    尹鹿沉默一會，回答：“不會。那你怎麽保證這裏被燒毀，我們不會永遠困在這裏。”
    向水絲毫不心虛，直言：“我沒說能保證啊，所以你賭不賭？”
    尹鹿：“賭。”
    向水：“我就知道你是個好人。”
    =
    散市，燈火通明，交通擁堵，繁華的高樓上還播放著最新的新聞。
    “繼意市人民大規模消失長達一個月後出現幸存者，又出現一重大人群大規模消失事件，眾所周知，意市幸存者至今並無蘇醒者，這一次，我們麵對的是更大的未知和挑戰。”
    畫麵一轉，背景是空蕩蕩的燈火通明的無人市耳市，街道空無一人，武裝人員在進行搜索，警犬急促地嗅聞，而屏幕前的是一名老人，穿著樸素的中山裝。
    而屏幕的正下方，介紹了此人的身份。
    艾斯市國家研究院院長秦魏。
    焦慮趕路的人們坐在車中，紛紛抬起頭，看向那塊巨大的廣告屏幕，老人的聲音就此傳開，堅定而樸素。
    “我們正在研究人群大規模消失的緣由，國家在這方麵投入大量資金和精力，如今已經有一些進展，希望大家不要驚慌逃竄，目前還未確定此種未知‘事件’的行動路徑，大規模的人口遷移很可能會讓人口傷亡不定，也許減少，也許增多。
    我們會盡可能解決研究出這類事件的產生原因，也希望各位能遵紀守法，保持冷靜，共同努力，砥礪前行。”
    他的語氣很慢很慢，每一個停頓都留下了讓人們思考的時間，但遷移並未因為這幾句話而停止。
    車燈從散市的街道一直延伸到遙遠的路上，照出了人群尋求安全的彷徨之路。
    這則新聞被替換，是外國新聞節目，兩位主持人均是金發碧眼，下麵的字幕英漢結合。
    “目前，a州又出現了大規模人群失蹤事件，與之同時發生的是頻繁的零散人口失蹤，以及b州醫院爆滿。
    經過調查，許多患者被不明寄生蟲寄生，目前研究院並未發聲，但就目前情況表明，此種寄生蟲具有極強感染性...”
    “爸爸。”一道聲音把男人的注意力拉了回來，他回神看著前方堵著的車輛，在各種尖銳的鳴笛聲中旁邊稚嫩的孩童聲音格外清亮：“下雪了。”
    男人定睛一看，渾濁的眼球終於聚焦，那雪花飄落到車窗上，良久都沒有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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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之前說，下雪的時候就帶我堆雪人的！”女孩不滿地說著，眼睛裏閃著開心的光芒。
    男人沒有吭聲，隻是看著這雪花。
    雪在慢慢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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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猴子又來撒食，麵疙瘩從天而降，旁邊的肖白翻譯著猴子們的話語。
    “我的天，伊洛邇墨並沒有處理這些屍體，我保證，我上次也看到這具人類屍體了，腐爛太嚴重了，已經不能混在食物中了，會被買家發現的。”那隻猴子沉默了一會，道：“伊洛邇墨值班時一定是偷懶了，這些腐爛的屍體可惜了，隻能作為肥料了。”
    “我們真該偷偷上報，把這個懶家夥趕走。”
    “是啊。我改天就要寫一封舉報信，我會偽裝其他猴子的口吻。”
    “對了，你記得把老鼠洞的事情也寫進去，伊洛邇墨也沒有處理糧倉老鼠洞的事情，我的天，這些飼料放在裏麵會被偷光的，我們每天都撒出比起昨日更少的飼料，遲早會把這些人類餓死。”
    “沒關係，還有八天就可以宰掉這些該死的東西了，我們可以休息一兩天，享受美食。”
    “說得對，你要看電影嗎？”
    “...”
    尹鹿呆呆地看著肖白說話，最後才問：“他能聽懂猴子語？”
    向水嗬了一聲：“蠢貨，那是英語。”
    尹鹿：“說的好像你能聽出來一樣！”
    尹鹿沒有錯過向水那雙同樣幹淨蠢澈的眼神。<，good等一係列‘複雜’的單詞。”
    尹鹿嫌棄地長長咦了一聲。
    三個人窩在一起吃了麵疙瘩。
    向水：“在喂食之後，會有非常短暫的空檔期，伊洛邇墨走進養殖區站在工位上，而兩個飼養員會在喂了所有的人類之後，推著飼料推車回到糧倉。”
    “我不管你怎麽讓他們轉移，我隻要速度，懂嗎？”
    “時間一到，火會直接點燃。”
    尹鹿：“嗯。”
    向水：“小白，你和我一起行動。”
    肖白中二病病犯了“好的呢，想睡。從今天起，我們就是正經人組合！”
    向水沉默了一會，在尹鹿以為他要發作時，他非常興奮地應了：“這個名字甚合我心！”
    尹鹿：這倆傻逼。
    尹鹿目光移到了王依的屍體上：“那她呢？帶著很浪費時間和精力，而且...”
    “我知道，而且在副本結束後，所有死掉的人是無法回到現實世界的。”向水瞥了一眼王依幹幹淨淨的臉：“我沒想著帶她。”
    隻是覺得，至少在火燒這裏之前，她的身體不應該生蟲子，不應該沾滿汙垢。
    這樣一個漂漂亮亮的女孩，應該幹幹淨淨地走。
    尹鹿鬆口氣：“好。”
    向水：“時間到了，行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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