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水：“我是怕我的外貌把國王帥暈。”
    肖白嗬嗬。
    向水被安排了一個房間。
    王後據說去到了海邊，肖白也不知道對著國王說了什麽，王後在一天後回來之時，直接被處死。
    肖白沒去看，向水比較好奇就偷偷出來看了，王後跪在絞首台上，還在笑：“我已經向海底的巫師交換，我親愛的國王，我親愛的丈夫，你的女兒將會永遠痛苦，白雪會被世界上所有的人憎惡，永遠得不到愛，最後在冰冷中死去。”
    啪。
    她的頭就這樣輕易地掉了，咕嚕咕嚕滾到一邊，眼睛睜得大大的，臉上帶著笑容。
    向水環視一圈，沒見到肖白，也沒見到琳達。
    兩個公主都不在。
    他倒是有些好奇王後口中的巫師，應該是指海的女兒中的巫師。
    那應該挺靈的，難道是指肖白未來被惡龍帶走嗎？
    他笑了一下，那還真的挺靈驗的。
    他偷偷在傍晚跑了回去，跟肖白道別，他笑眯眯道：“白雪，我走了。”
    肖白穿著巨大的裙子，王冠中間有一顆碩大的紅色寶石，閃爍著奇異的光彩，他長長的黑發散著，唇色朱紅，像一隻妖精，眼睛裏倒映著空中的螢火蟲。
    肖白皺眉：“你要去哪？”
    向水：“回到森林，然後回到一個我應該存在的地方。”
    肖白沒有絲毫挽留：“哦。你走吧。”
    向水哦了一聲，提醒道：“我聽說王後找到了海底的巫師，並且用什麽東西做交換詛咒了你。”
    肖白：“嗯。”
    向水看他盯著玫瑰花發呆不以為意的樣子，嗤笑一聲：“別被惡龍抓走了，還要等著我來救你。”
    肖白不怎麽優雅地翻了個白眼：“要走快走。”
    天邊的夕陽被徹底埋沒，星幕被扯了過來，鋪了整個頭頂，螢火蟲在亂飛，有一隻落在了肖白的手指上，被肖白輕輕抖掉了。
    向水：“哦，但是你能不能把我的鞋子還給我。”
    肖白隨意扒拉下手腕上的珍珠，遞給他：“夠你買幾百雙了。”
    向水高高興興接過來：“好，我這就走。”
    他屁顛屁顛跑了，朝著禁區的方向走去。
    肖白就在花園裏，還在看他的背影，凝視片刻，仰頭，看天上的星星，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遠離了空蕩蕩沒有任何遮蔽物的花園。
    螢火蟲也在瞬間遠離了他。
    向水該回那個時間段了。
    他長途跋涉，中途聽聞了傳說中的惡龍突然出現的事情，出現在另一個王國的邊際，口中的火燒毀了一個城池。
    人心惶惶。
    隻是奇怪的是，這隻惡龍可能是個夜貓子，喜歡白天睡覺，夜晚搞破壞，所有的城池被破壞都是在夜晚。
    聽那些閑言碎語，這隻惡龍的棲息地在北方的一座雪山上，那雪山上有一個洞，裏麵是惡龍搶來的金銀珠寶。
    向水哈了一聲湊過去：“真的嗎？”
    那個老婦人在販賣寶劍，她看著向水：“當然是真的，那惡龍最是邪惡，喜歡金銀珠寶和美麗的姑娘，要我看，它下一個要的就是我們王國的白雪公主。”
    因為現在騎士並不多，她的劍幾乎沒有人買。
    向水眨眨眼，看了一會，總覺得有把劍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動了動，他遲疑地問：“這些劍會動嗎？”
    老婦人：“當然不會。”
    向水摸了那把劍一會，然後付了錢，買了把寶劍上路。
    他的聲音含笑：“晏李？”
    劍動了動。
    哇塞。
    他突然覺得自己的身份還挺好的，肖白目前沒有恢複記憶也不算慘，隻有晏李最慘。
    有記憶，但他是一把劍。
    哈哈哈。
    晏李應該無法做到完全控製劍身，就算用盡全力，也隻是勉強敲了敲他的手指頭。
    “聽說了嗎？”
    “卡米爾消失了，她那麽喜歡跳舞，她跑進森林裏，喬林去找她，卻隻找到她的鞋子。”
    “是啊，可憐的姑娘，願上帝保佑她。”
    他經過熟悉的小鎮，小鎮上倒是跟往常沒有什麽區別。
    小紅帽看見他默默地躲遠了一些。
    他笑眯眯跑過去拉住小紅帽的紅色兜帽：“o，小紅帽，我有些事想要問你，可以嗎？”
    小紅帽撐起甜甜的笑容：“當然可以啦，親愛的騎士。”
    向水挑挑眉：“隻要背著劍就是騎士嗎？”
    小紅帽：“當然啦。”
    向水微笑：“我聽說鎮子裏的喬林失去了女兒，我對此很是同情，想要拜訪一下，指個路吧，善良的小紅帽。”
    小紅帽很乖巧地指了路。
    喬林一家有一個女孩和三個男孩，沒見到喬林的妻子，隻看喬林倒是沒看到什麽傷心的地方，那雙舞鞋被他丟在角落，很紅。
    “親愛的喬林，我是經過鎮子的騎士，聽說你的女兒失蹤，我深深對此感到悲傷，我願意幫你尋找她。”向水一開口就是胡謅：“也許你願意將那雙美麗的舞鞋贈送給我，找一些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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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林麵上表情停滯一瞬：“尊敬的騎士，你有所不知，那雙鞋子是卡米爾偷盜了我的錢買的，我需要還給鞋子販賣商，可能不能贈送給你了。”
    向水狀似失望：“是嗎？那真是太可惜了。”
    向水離開喬林的小家時，已經是下午了，他靠近那雙鞋明明聞到了一股血腥氣。
    他沒管這些破事，重新去買了一雙紅色舞鞋。
    他重新走在路上。
    看到井時是三天後了。
    那口井還是那樣平靜地矗立在那裏，風吹過時，帶著一片樹葉掉了進去。
    他把繩子放到極致，然後順著繩子爬下去，越深，那股血腥味越重，他聽到了那個在路邊向他要果子的小姑娘的聲音，微弱又細小。
    “爸爸，你終於來接我了。”
    “爸爸。”
    “你終於來接我啦。”
    “我好餓呀。”
    “我好渴呀。”
    “我還以為你在騙我呢。”
    手心磨得生疼，眼睛適應了黑暗，井底是一個扭曲的人體，看得出來本來穿著漂亮的小裙子，隻是現在被鮮血染紅了，腳上的紅舞鞋不知所蹤，或者說，從腳腕開始，兩隻腳都沒了。
    “卡米爾。”向水落到了底部的桶裏，目光直視著那扭曲的臉：“我送你一雙舞鞋，你讓我回到未來。”
    卡米爾眨眨眼，口中還在無意識地叫喚：“爸爸，我的腳好疼呀。”
    “爸爸，你不是要來接我嗎？”
    “爸爸，我好餓，我好渴。”
    向水打斷她痛苦的呻吟，很平靜地說：“你已經死了，卡米爾。”
    卡米爾半晌沒有說話，聽到他的話才愣愣道：“嗯，我知道的，可是爸爸還沒有來接我，他看到我死了，應該會很傷心吧。”
    背上的劍在輕輕地晃動，似乎要提醒他什麽。
    卡米爾無意識地訴說著：“我每天送牛奶掙的錢，買了一雙漂亮的舞鞋，我很喜歡它。”
    “我的爸爸很生氣，他要我把鞋子退掉，換錢，想給弟弟買一雙新鞋子。”
    “我跑了出來。”
    “好黑啊，天好黑啊，我好餓。”
    “月亮很明亮。”
    “我遇到了好心人，他們送了我甜滋滋的果實，我從來沒吃過這樣的果實，就像我那天偷吃的蛋糕一樣，很軟。”
    “爸爸找到我了，他說對不起。”
    “我原諒爸爸了。”
    “他讓我幫他打水，他渴了。”
    “那是一口枯井，但是爸爸讓我打水，我就打水。”
    “太重了我拉不上來。”
    “爸爸把我推下來了，好疼啊好疼啊，真的好疼啊。”
    “爸爸。”“爸爸。”
    “爸爸要我把鞋子脫給他，然後就拉我上來。”
    “可是我的腳扭了，骨頭凸出來了，鞋子被卡住了，脫不掉。”
    “爸爸說：‘把腳鋸掉就可以脫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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