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ue。”他被苦得臉色發僵，一張嘴，舌頭就把剛剛被咬了一口的果肉送出來，吐掉了。
    “哈哈，我們可能味覺不一樣吧。”
    向水能看出來肖白坑他的開心，那種幸災樂禍就差溢出來了，他估計肖白本來想哈哈大笑，但是礙於人設，隻笑了兩聲。
    向水和善地勾起嘴角：“挺好的，這些果子就是你今天的食物了。”
    肖白笑不出來了。
    向水打獵，用木棍砸死了一條蛇，提溜回來之後，將蛇膽取出來，然後將蛇身上蛇肉和蛇皮剝離開，蛇頭和蛇尾用黏連的皮肉卡在木棍上。簡略地做了個架子，然後把蛇放在了架子上，開始烤。
    肖白在旁邊幽怨地看向水，時不時就要啃一口苦澀的果子讓自己清醒一下。
    向水頂著肖白的眼神啃完了蛇肉，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肖白的眼神，今天的蛇肉格外好吃，吃完了就把剛剛找來的草藥團吧團吧吃掉了。
    “好吃嗎？”向水跟肖白對上眼神，“果子應該很甜吧。”
    肖白：“是啊。”
    六天六夜的時間過得很快，在最後離開遊戲前，肖白蹲在地上，火焰在他的麵前燃燒，此刻正是傍晚，天空不算太黑，他的麵龐被照得暖洋洋的。
    向水俯視著肖白，看到了他頭頂的發旋。
    肖白聲音很輕：“沈溢，玩遊戲之後，你的睡覺時間會變短嗎？”
    向水，你玩遊戲，能減緩你的同化速度嗎？
    向水：“不會。”
    不會。
    肖白：“那醒著的時間很短了。”
    向水點點頭，長長舒了一口氣，知道肖白的意思是在提醒他，剩下的時間很短了，他們都正在被同化，但是至今卻很少頭緒，腦子裏的伊思是個很麻煩的東西，他不能做太過奇怪的事情，會被殺死，這大大影響了進度。
    肖白站起身：“我明天要再去一趟聯邦市，我想去提一些建議。”
    向水手指輕輕動了一下，最後放在了肖白的肩膀上，然後滑到了後腦上，隨便揉了揉他的頭發，腦子裏想的卻是別的。
    想的是，肖白後腦內部的東西爆炸開的樣子。
    他的視線順著肖白的脖頸看到了他脖頸後側的金屬質感的皮膚，一直延伸到衣服下。
    他突然想，其實可以留在這裏，他們已經適應這裏的生活，探索回去的方法這件事風險太大，他們現在完全承擔不了風險，一個極小的意外就會剝奪他們的生命。
    肖白：“時間到了。”
    我們即將同化，時間來不及了。
    向水提醒道：“也許你提的建議，負責人不會采納。”
    也許你就算死，也不會發揮一點作用。
    肖白：“每一天睡的時間太久了，我總要出去轉轉，就算不采納，也會有點用處。”
    時間來不及了，伊思的束縛讓我們沒辦法更進一步，就算我死了，我至少能再獲得一點信息。
    肖白突然抬頭，拉住了向水的手腕，瘋狂燃燒的火焰倒映在他的眼中，有一瞬間，向水還以為肖白是他的死士。
    肖白張張嘴，聲音很幹澀：“我的建議，他會采納的。”
    向水把手抽了出來，冷著臉：“明天我會來找你打遊戲，你最好在家。”
    “時間到了。”肖白的手指是金屬製皮膚，在火焰的燃燒下被映照地發亮，他盯著向水，“伊思，退出遊戲。”
    退出遊戲後，向水什麽也沒說，隻是深深看了肖白一眼，然後離開了，毫不留情，直到上飛行器也沒有回頭。
    “伊思檢測到主人心跳頻率過快，是否控製？”
    “控製。”
    “伊思檢測到主人心跳頻率仍然過快，是否控製？”
    “控製。”
    “伊思檢測到主人心跳難以控製，是否強製控製？”
    向水坐在椅子上，後仰，臉上仍然麵無表情，臉卻有些發燙，他知道自己大概是生氣了，他卻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氣什麽。
    肖白是如今最合適去看看聯邦政府所在的‘井’底部到底是什麽的人，是時候發揮他的價值了，肖白是用他的控水異能換來的人，為了他赴湯蹈火是應該的。
    向水這樣想著，心跳卻越來越快。
    他知道，肖白明天肯定會去，而他也不會傻乎乎地來到肖白家門口，跟個傻逼一樣在那裏等著開門，然後在肖白死的時候徒增嫌疑，伊思一箭雙雕。
    他想了一會，自覺發現了自己生氣的來源。
    肖白這樣就死掉，他的控水異能未免也太廉價了。
    向水站在了休眠艙裏，閉上眼，卻一直沒有睡著，不知道過了多久，才終於沉沉睡去。
    8月8日，他醒來，第一個去看聯邦新聞。
    “各位聯邦公民，根據係統統計，伊思再次發現名外來者。”
    “除此以外，還有一名外來者妄圖襲擊聯邦政府，已經被逮捕，根據調查，這個外來入侵者編號為5784號，以往的生活偽裝得相當正常，聯邦正在對5784號進行進一步的研究。”
    一句帶過。
    伊思一定在觀察他，畢竟昨天兩人才見過麵。
    他平靜地低頭喝粥，不露馬腳，心髒不知為何平靜得嚇人，平穩地跳動，好像被抓住的不是他的夥伴，而是一個陌生人。
    伊思：“主人，我的數據表明5784是你的朋友，你應該傷心或者驚訝。”
    向水看著下一則新聞，聽到伊思的話，道：“5784號是你給他的編號，抱歉，我們人類更傾向於記名字，編號隻是聯係的方式，或許你可以告訴我他的名字。”
    伊思：“慕裏，他的名字是慕裏。”
    向水似乎能感受到後腦裏的東西在鼓鼓跳動，時刻等待著伊思一聲令下，然後爆炸，在爆炸的瞬間後腦會炸開，向水徹底死去。
    他睜大了眼，似乎有些震驚：“他是外來者？！太可怕了！我的天！”
    他的心髒終於快速跳動起來，與昨夜的頻率相差無幾。
    伊思是無法通過頻率來判斷的，它掃描他的表情，然後將所有數據與它的數據庫作比較，一切都是在合理範圍之內的。
    向水蒙混過關，在自己的房間裏沉溺了三四天，每天清醒時間隻有五個小時，再次出門是因為尹鹿的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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