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白牽著卡米爾的手站在門口，特別無辜地看他。
    向水的聲音卡住，試圖挽回：“你就算賴在這裏，我也會好好招待的...”
    卡米爾提著一兜子的衣服和舞鞋，穿著短褲短袖，頭發高高束起，有幾根碎發在眼前，故作幹練，有些可愛，聽到向水的語氣轉變，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在看什麽稀奇物種一樣。
    肖白倒是沒在意他剛剛的語氣，一聽向水的話，高高興興上前抱住他：“想睡！你真是個好人！嗚嗚嗚，我就知道你還是愛我的！”
    向水一側，讓肖白抱了個空。
    肖白穿著黑色t恤，外麵太熱，脖頸上都是汗，看起來就臭臭的。
    卡米爾看起來耐熱很多，沒那麽多汗，回來也沒像肖白一樣找冰棍啃，安安靜靜坐在沙發上，目光落在電視上的新聞回放。
    肖白成天到處溜達，今天去接了卡米爾下課也是意料之外的。
    肖白啃著冰棍走過來，熾熱的手摸上他冰涼的胳膊：“想睡寶寶，過來給我降降溫。”
    向水舉起拳頭，友善微笑。
    肖白默默收了手指，在旁邊坐端正，把冰棍啃得哢哢響。
    向水：“你遇到晏李了？”
    肖白點頭：“他讓你回矮木市嗎？”
    向水沒問他是怎麽知道的，倒了一杯水，給旁邊乖巧坐著的卡米爾，懶洋洋道：“你覺得我該回嗎？”
    “哢哧哢哧。”肖白聽到他的話，沒什麽特殊反應，隻是簡單問道：“我的建議能改變你的決定嗎？”
    向水微笑：“當然不能。”
    肖白笑了一下，手伸過去，把暫停的新聞回放點開，繼續看。
    除了寄生體進化這件事，還有大大小小許多事件，變異動物在全國各地零散出現，官方並未確定變異動物的來源，許多網友傾向於這是其他國家秘密投放的。
    不止如此，還出現了個別植物變異的狀況，案例很少，而且是初步研究，整個新聞就提了一嘴。
    然後提了幾波人口遷移，其中最著重講述的是，由於之前艾斯市的浩劫，五分之一的艾斯市民眾往棋市遷移，以及南方民眾大批北遷，不隻是因為泛濫的寄生體，而且還有南方氣候過於炎熱，這幾日出現了熱死人的狀況。
    最後又特別說了幾個最近的靈異現象，並提供了解決辦法。
    其中大部分是不會傷人的，具有死亡觸發條件，比如一個因為學習壓力太大而跳樓的人，在他麵前提起學習，或者展示學習資料等，就可能觸發死亡條件，這個鬼魂就會纏上此人。
    聽上去其實很好提防，但實際實施的方式很難。
    一方麵難以分辨這個靈異體和真實個體的區別，他們同樣具有獨立思維，甚至有的比人類還要像人類。
    另一方麵，這些靈異體已經大批量地零散出現遊蕩，很難說哪件事會不會正好觸發一個死亡條件，而那些靈異體又恰好碰到。
    肖白吊兒郎當叼著冰棍，含糊不清道：“我們在艾斯市待多久，以這個氣候變化趨勢來看，冬天在這裏可能會被凍死。”
    向水：“我去買自然力發電機，搞一個房車，到時候可以保證暖氣供應。”
    肖白把所有的冰吞進嘴裏，含了一會，被冰得腦子僵硬一瞬，良久才回：“你這麽確定那個時候國家水電基建會崩潰？”
    向水攤手，給他看其他地區已經亂成一團糟的新聞，道：
    “早在六個月前，世界上就有接近五分之四的國家崩潰，按照現在的趨勢，世界越來越亂，人類隻會越來越力不從心，哪怕有足夠的軍隊，哪怕有足夠的異能力者，未知卻是無限的。”
    “在數字永生世界，其實已經有了一絲線索，現在麵對的已經不是簡單的怪物了，是絕對的混亂，別說水電，就算是明天一個國家突然消失、南極洲突然分解，我都不會意外。”
    肖白搓搓手，一副猥瑣的樣子，張口：“那你下一次離開艾斯市，還要帶著晏李嗎？”
    向水：“不了。”
    肖白再一次撲過來抱住向水的肩膀，臉貼過來蹭啊蹭，跟個傻逼一樣喊：“嗚嗚嗚，果然你是愛我的，為了給我們營造獨處的二人空間，簡直煞費苦心！”
    向水沒躲開，道：“你成天腦子裏裝的是什麽廢料？”
    肖白拉著長腔，格外氣人：“到底不是我們裝戀人的時候了！”
    卡米爾睜著一雙純真的大眼睛，在兩人之間徘徊一會，似乎要把自己繞進去了，才慢吞吞收了視線，亮晶晶看著向水。
    卡米爾：“原來你們是戀人嗎？”
    肖白：“不止戀人，你是我們的一胎，嚶嚶嚶，隻是他不認罷了！”
    向水一巴掌呼他後腦勺上，嗬嗬兩聲，冷聲嗤笑：“他有病，別理他。”
    卡米爾長長地哦了一聲，揚起一個甜甜的笑，不知道信了沒有，過了一會才道：“老師說我天賦異稟！”
    向水點頭：“明天你不用去了，我雇了家教，你在家學，外麵太熱，最近還不大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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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水在家宅了幾天，再次出門，還有些恍惚。
    人類避難所建得很大，幾乎涵蓋了四分之一的艾斯市，聚集了一部分外來者。
    目前還有正常的商品服務功能，向水拉著肖白逛街存物資，因為最近末世風聲大起，大量人群采購存儲，商品的價格大大提升。
    避難所的人群大多是從南方遷移而來。
    在目前金錢還有用的時間，有錢的人還能勉強在艾斯市買個房子，因為災難傾家蕩產的人，就待在避難所，國家供應食物和住宿，這些人提供一定的勞動力。
    向水本想著要趁著這個時候，花一下向封的錢，輪到刷卡時，卻發現卡被凍結了。
    他無辜地看向旁邊提著大兜小兜東西的肖白，眨眨眼。
    肖白比他要厚臉皮，沒錢，還能慢悠悠地走回去，挨個把東西放回原地，就像在逛公園一樣。
    向水：“我隻有我存的錢了，幾千塊，正好夠交家教的費用。”
    肖白跟個賊一樣偷偷摸摸看了四周，然後拿了一塊劣質巧克力，三下五除二剝開了塑料外皮，然後扔進嘴裏。
    向水無語撇嘴：“牌子上說了可以試吃。”
    肖白哦了一聲，笑嘻嘻地又吃一顆大白兔奶糖。
    兩人空著手回到家裏，卡米爾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劇，她對這個世界的一切東西都保持著好奇心，尤其是電視劇。
    即便是極其狗血的電視劇，她也能看得津津有味。
    因為知道卡被凍結，向水也不再起存物資的想法，他在別墅裏又宅了三天，晏李再次找他，帶著一個熟悉的人。
    “這次不是我來找你。”晏李微微移開身子，身後的人就完全顯現在視野裏。
    林柯溫溫柔柔笑了一下，開口：“好久不見。”
    向水吊著一雙死魚眼上上下下看一會，非常沒有禮貌，反手就要關上房門。
    林柯不如晏李那樣，穿著帆布鞋的左腳直接卡在了門縫，讓門沒關上，她聲音很柔：“讓我說完好嗎？”
    向水踩著拖鞋，沒什麽憐香惜玉的意思，扯了笑出來：“不好意思，夢裏的周公在叫我。”
    “愛麗絲。”林柯先說一個關鍵詞，讓向水關門動作停住，“也許我們可以談一談。”
    向水退後一步：“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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