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此一遭，路上再遇到寄生體，三個人身上都塗滿了這些寄生體的皮肉。
    味道可想而知。
    卡米爾離得很遠。每次在對視時，她都露出禮貌的笑。她沒有嗅覺，純粹是覺得髒。
    當然，這樣的風險也很高，這些東西的皮肉和鮮血裏都帶有格蘭特，一旦他們受傷，給了格蘭特可乘之機，那就會被寄生。
    矮木市已經沒了向水上次來的樣子。
    那時候的矮木市燈火璀璨。
    現在的矮木市外，有寄生體站在外圍的建築物，居然還有的拿著槍，估計是繳獲的，在進入的地方寄生體格外多，像是在審查。
    真的有人會偽裝寄生體來矮木市嗎？為什麽要搞審查？
    向水眼前一黑。
    “那邊的！你是幹嘛的！”
    向水淡定走過去：“我是來投靠老大的。”
    “行。”
    向水眼睜睜看著他讓開了。
    這麽簡單為什麽圍這麽多寄生體？
    三個人都平安進來了。
    卡米爾被卡在了門口。
    “我們覺醒後都講衛生的，你怎麽這麽臭！”那人感歎一聲，並且招呼其他寄生體圍著卡米爾長籲短歎，“我天啊，你怎麽這麽臭？！”
    說來說去詞語匱乏。
    卡米爾臉色慢慢冷下來。
    向水毫不懷疑，再說下去，卡米爾估計會暴露暴戾的本質，給這些沒眼色的寄生體一人一巴掌。
    向水推開這些寄生體，把她拉出來：“我現在就帶她去洗澡。”
    “不行！”那個寄生體大吼一聲。
    向水腳步頓住。
    他的拳頭蠢蠢欲動。
    “你怎麽又臭又矮的。”它過來拍了拍卡米爾的肩膀，留下來一灘不明液體，“哥家裏有點冷藏人肉，吃不吃？”
    卡米爾：“不用。”
    又是一頓糾纏。
    四個人終於擺脫了這群熱情的寄生體。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些寄生體不大聰明，他身上的活人氣味和熱成像都被他們當成了剛吃過人，身上有一些新鮮的人血。
    寄生體與人類的生活方式很不一樣。
    他們以肉體的潰爛為美，他一路上見到好幾個在太陽底下暴曬的，隻是為了讓自己的肉更爛一點。
    而且沒有定居的房子。
    似乎還在延續族群的天性和真正的自我之間猶豫不決，為了延續族群擴大生存空間，不斷感染其他人類，但同時它們又生出了一些美的意識和對同類的感情。
    很奇怪。
    聽它們說，這裏的寄生體算是少的，大部分跟著老大朝南去了。
    留在這裏的寄生體要麽是自我意識過少的，不會跟隨，沒有集體意識的觀念，隻知道吃和繁殖，沒找到人就僵直不動，向水躲著這類寄生體走，他怕自己被認出來。要麽就是自我意識過剩的，比如產生了“美”觀念的這批，他甚至看到有寄生體拿著手機玩遊戲...
    無一例外，都對他們口裏的老大讚不絕口。
    而研究所所在的位置就是老大的巢，被幾個寄生體持槍把守。
    向水有種不好的預感。
    向封那個傻缺肯定把東西放在研究所裏，他知道，但是他現在要重新考慮一下了。
    既然大家都是一個進化進度，為什麽會出來一個老大。
    他很難不多想，如果自己拚死衝進去一無所獲怎麽辦。
    向水選的小家就在研究所附近，他每天就跟個怨婦一樣待在窗口看研究所。
    愛麗絲：“可以聲東擊西，我可以作為暴露的那個，來吸引他們的注意力。”
    向水眨眼：“這裏的寄生體太多，你一旦暴露，估計走不出矮木市。他們已經學會使用槍。”
    愛麗絲坐在桌子邊支著頭：“我不會死的。”
    尹鹿突然被插話道：“不行。你不準去。”
    經曆上次詭區，那王窯頭村子裏，向水從尹鹿的表現裏也大概知道兩人之間的關係。
    尹鹿和愛麗絲的性命因為某種原因被綁在了一起。
    現在的狀況就是，愛麗絲和尹鹿互相都不信任對方的能力，但格外相信自己。
    向水否認了這個計劃，他們四個成天出雙入對，不管暴露的是誰，他們四個都很難走出矮木市。
    不僅如此，他們口裏的“老大”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回到這裏。
    網絡暫時還能用，根據網絡上的消息，可以判斷這群寄生體到了哪裏。
    現在已經到了最南邊的省市，一路勢如破竹，就算是熱武器也沒能阻止這群寄生體蔓延的趨勢。
    再過一兩天就會迎來暴雨。
    噠噠噠。
    門被敲響了。
    “是否需要特殊服務？”
    尹鹿和愛麗絲在僵持，向水去開門，就見肖白幹幹淨淨地站在門口，一手支著牆壁，一手撩自己的頭發，應該是要犯賤的，但是在開門的一瞬間，笑容凝滯。
    肖白：“嘔～”
    向水：...
    肖白就算被臭到了也要犯賤：“嘔...帥哥...嘔～是否...需要...嘔特殊...嘔服務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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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一聲，向水把門關上了。
    站在門外的肖白：“老婆，我沒有...嘔...嫌棄...嘔你啊...嘔。”
    尹鹿、愛麗絲、向水：...
    傍晚。
    肖白兩個鼻孔裏插著紙，坐在了三個人的房間裏。
    尹鹿相當不服：“憑什麽你不用往身上抹屍塊？”
    肖白麵色蒼白，還沒有適應空氣中的氣味：“也許因為我比較帥。”
    尹鹿：“你神經病吧。”
    愛麗絲瞪他一眼：“說正事。”
    尹鹿想罵人，他說的哪裏不是正事了，肖白這個傻缺說的才不是正事。
    “我已經有計劃了。”肖白胸有成竹，“你和愛麗絲一起行動，引開寄生體之後，我們進去。”
    尹鹿：“這算是計劃嗎？”
    愛麗絲麵無表情鼓掌：“好計劃。”
    尹鹿靠了一聲，站起來走了，關上門，砰的一聲，像是要往全世界宣告他不滿意，但無人在意。
    愛麗絲突然道：“卡米爾可以不參加。”
    向水隻當是卡米爾在愛麗絲那裏立的人設還沒崩，回道：“嗯。”
    肖白：“我有直升飛機，等搶完東西就跑路。”
    向水：“你會開？”
    肖白攤手，目光轉向了愛麗絲：“不會。”
    愛麗絲：“我會。”
    愛麗絲自己找了個房間睡，尹鹿大半夜翻愛麗絲房間的窗戶，結果發現窗戶被愛麗絲從裏麵鎖上了，他氣死了，卻不敢隨便敲窗戶，硬生生在窗沿上支撐了一個小時，最後覺得腿酸肚子疼就準備離開。
    結果沒有絲毫動靜的愛麗絲突然起床，走過來，站在窗內。
    尹鹿覺得自己被發現了，現在就走有點丟人，於是又堅持了一會。
    愛麗絲翻了個白眼：“蠢貨。”
    她把窗戶打開。
    尹鹿以為自己終於可以進去說上兩句話了。
    愛麗絲一伸手，推了他苦苦支撐不斷顫抖的腿。
    尹鹿：...
    他掉下去的時候，突然幻視了他們初遇的時候。
    愛麗絲在他裝逼正爽的時候，把他從樓上推了下去。
    當時的心情，也像是現在一樣，滿心都是一種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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