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司洵的聲音變成了嘶吼，能聽出來，他一想到這件事就會變得相當崩潰：“這件事很難解釋通，人家隻會認為我是一個強堿女生的人渣混蛋！我真的很害怕，我天天都在害怕這件事會暴露給我身邊的人知道，到時候我辛苦結交的過命的朋友都會嫌我惡心！”
    他口罩下方流露出無奈的笑容，拉扯麵部肌肉能看出來大概的表情，他穿著肮髒的雨披不脫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怕戚睿急眼了整個人撲過來把他身上也弄髒。
    “原本陳秋妍已經承認了，已經私了了，之後也就沒什麽事了，但因為你把這件事鬧大，我這一輩子都擺脫不了！這是我一生的陰影，我怎麽能讓你過的舒服？你以為你上次撿了一條命，那一槍沒打死你就完事了？”
    戚睿聽見這句話，配合著莫司洵那陰冷的神情，眼裏充滿了恐懼。他衝到廁所門口想打開門，但根本接觸不到門把手，好像那裏原本什麽也沒有。
    回過頭，他看見莫司洵好像一個雨夜殺人犯似的站在他身後。
    戚睿：“真心跟你道歉你別搞我了，我真的求你了行不行？看在……看在我之前跟莫等閑他們……”
    不對，他想起來了，莫等閑也想讓他死。她當時抓著他的頭發，把他的頭往洗手台邊緣猛砸，又是泄憤又是報仇。
    「你想不想把他弄死？我也想。」
    莫司洵是準備殺了他嗎？戚睿一時間想不起來自己還剩幾次複活機會，但照這樣子來看莫司洵很有可能會蹲在一邊，他活一次，他殺一次。
    如果莫等閑忘了將自己的能力告訴莫司洵就最好了，不然他根本無法想象自己會有多痛苦。
    莫司洵寬大衣袖下似乎冒出一道銳利物體的寒光，戚睿被這壓迫感嚇得直不起身子，吞吞吐吐地問：“你要殺我？”
    莫司洵：“你必須比我更痛苦，才算道歉。”
    他一爪子橫劈過去，戚睿“刷”地蹲下躲過，順勢在地上一滾拉開距離：“獸化！”
    沒有反應，為什麽召喚不了？！
    戚睿：“……這下完了。”
    細長的天窗外麵下起了暴雨，還打了個響雷，隨之而來的閃電照亮了整個廁所，雨水從外麵噴灑進來。這下真有命案現場那味了。
    戚睿：“……黃白厭他知道這件事嗎？”
    莫司洵一把掐住他脖子：“你猜。”
    黃白厭就算不知道，也救不了他。莫司洵這回是真要讓他在茅坑裏淹死，足足按了五分鍾。途中戚睿劇烈掙紮也無果，他好像聽見莫司洵說：
    “這件事要是讓黃白厭知道，估計就遠不止現在這樣了。”
    但是黃白厭說過的啊，他們是好朋友，相處了這麽久，黃白厭應該不會那麽無情拋棄他吧？
    戚睿現在不知道能求助於誰，他隻能在心裏默想那個也許是自己現在唯一的朋友的人，希望他趕緊來救場，盡管這幾乎不可能。
    “我真的錯了我後悔了，黃白厭咱倆是好哥們你快來救救我！否則我真的要死在這了！”
    大腦恍惚了一下，戚睿發現自己沒死，也沒有在廁所複活。他在一瞬間身上幹幹淨淨的站在辦公室，還差點原地摔倒。
    “戚睿！你鬧了這麽大的事居然還在發呆？”
    他揉了揉眼睛，眼前一片渾濁散開。班主任，年級主任，政教處老師和他爸全坐在麵前。轉頭一看校長，莫司洵和莫炳華都在身後，門外還圍了吃瓜的同學正在被驅趕。
    好大的場麵，他剛才發呆了？想了些什麽卻也記不起來了。
    校長說：“他這個事情確實很嚴重，莫司洵爸爸你看這也都初三了，能不能把事情私了，賠點錢？”
    這裏的莫炳華就沒這麽好說話了，給他多少錢他都不要，他擺擺手一口回絕：“我這邊不接受私了，他把我兒子害成什麽樣了？我絕對會報警，我這邊掌握到證據了，我一定要為我兒子討個說法！”
    戚睿這才想起，學校已經給他的那幫小跟班們開過處分了，李格啥事也沒有，因為錄像裏沒有他。口頭教育了一頓之後就讓他和這件事撇幹淨了，大部分責任都落到了戚睿頭上，這是他罪有應得。
    想起上午李格警告他的：「戚睿你知道你這次捅了多大的簍子嗎？要是莫司洵執意要報警，你也別參加中考了直接進少管所。」
    戚睿故作鎮定地找借口開脫，實則已經慌了：「……有那麽誇張嗎？他先犯的事還打過我，我不過就打了他一頓，頂多扯平吧。」
    李格無語了：「你想的太簡單了！他搶我手機拿證據，這視頻一旦發給警察那你把他打到去醫院這事夠你吃幾年牢飯了，更何況還有網上造謠，不過你還沒滿16，我看在以前是兄弟的份上最後給你個忠告，你最好求他們千萬別報警，不然留了案底你這輩子就毀了，隻要你家長給出可觀的金額，想必他們會想私了的。」
    畢竟打了一頓就皮外傷又沒成重傷，四肢也健全著，能有多大事？李格這麽想，警察說不定都懶得管這種學生間打鬧的小事，反正和自己沒關係，但還是唬一下戚睿讓他有點危機感比較好。
    但是現在似乎狀況比想象的更嚴重。
    戚睿慌了，這場景，這感覺都太真實了，他被影響著忘記了這一切是假的，有關現實中的記憶也逐漸淡卻。似乎回到了那個時候，沒事的，最多隻是退學而已，當初不也沒什麽事嗎？
    他忘了，他把所有事都忘了，內心隻記得自己是這個地方的人，而且這裏的莫炳華態度變得更加強硬。
    呆立在原地似乎喪失了語言係統，戚睿被他爸一腳踹醒了，被踹倒在了地上。
    “小兔崽子，你看看你給老子惹了多大的事！你怎麽這麽畜牲啊你？我是不是問過你？是不是問過你？！你為什麽那個時候不說！”
    班主任連忙攔住：“戚睿爸爸你別在這打孩子，你先冷靜一下，這事這……這還有得商量的。”
    莫炳華冷笑一聲：“嗬，我覺得可能性不大。“
    戚睿看見了莫司洵的表情，和自己截然不同，他是兩眼都放光的，也許他心裏在想有個為自己撐腰的老爸真好，他覺得他爸太帥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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