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睿他爸黑著臉又踹了一腳，語氣急得不行：“你也知道害怕？你知不知道你把自己的一輩子給毀了！”
    戚睿還是一句話都不說，他爸也這麽說啊，和李格說的一樣。他討厭莫司洵，更恨一時衝動的自己。
    戚父把他從地上拽起來，大罵道：“啞巴了？！給同學道歉！快點！”
    莫司洵在莫炳華身後一副驚訝的表情瞪大雙眼，他快憋不住笑出聲來了，這輩子就沒這麽爽過，白天剛把戚睿打了一頓搶了錄像，下午在辦公室還能看見戚睿被他爸打。
    戚睿麻木地開口，眼睛都不知道往哪看了：“對不起莫司洵，我不應該打你。”
    戚父：“有點誠意！聲音這麽小說給蚊子聽呢？！你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嗎？！”
    戚睿十分別扭地放大音量，每個字都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他知道他爸是在拚命救他：
    “對不起莫司洵，我不應該打你！”
    莫司洵想著都到這份上了，他要是再不讓步是不是有點得理不饒人了，讓他產生這種善良的想法的是快哭出來的表情很好笑的戚睿，和憤怒的戚父，以及一臉擔憂，皺著眉頭的老師們。
    “哎呀這……”
    戚父把自己兒子拉到莫司洵麵前，和那次一樣，滿懷著歉意懇求道：“莫司洵同學，我們一定會賠償你的！怎樣都行，求你放他一條活路吧！你要是還生氣就打他，現在全打回來！別打死他就行，我同意的！好嗎？”
    果然，這次還是被拒絕了，莫炳華厲聲大罵一通就是不接受私了，一定要報警。放他一條活路，那他當時有想過放莫司洵一條活路嗎？
    戚睿知道這事沒有挽回的餘地，事到如今在狡辯什麽也於事無補，隻會讓情況變得更糟。他要是進了少管所相當於進了監獄，那將來社會上都不會有立足之地了。
    戚睿祈禱著會發生奇跡將求助的目光投向的老師們，現在隻有老師能幫著勸勸。
    年級主任在感受到他求助的目光後，隻是無奈地歎了口氣，說：“好吧莫先生，我們尊重你的決定，戚睿家長，你們先來辦理退學手續吧。”
    這話就像一道雷擊敲在父子倆的心上，學校已經放棄戚睿，徹底沒救了。
    戚父大步離開辦公室：“小王八蛋，老子跟你脫離關係！你別管我叫爹！”
    戚睿的眼淚奪眶而出，他自找的，這一切都是咎由自取：“莫司洵我求求你了……”
    他們好歹當了那麽多年的同學，莫司洵不會做得那麽絕吧？
    戚父：“滾過來！你還嫌不夠丟人嗎？”
    最後的處理結果是戚睿他家給予賠償並公開道歉，戚睿進少管所待一年。
    戚父最後和他說的一句話是：“我們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你最好別回來了！”
    隨著鐵門的關閉，戚睿十分不適應地被領進了他的寢室。這裏和他印象中的監獄是差不多的，關著的全是不良罪犯青少年。
    統一的製服，手中拿著發放的生活用品，戚睿一臉絕望，聽獄警說明天一早和室友一起去上課，具體規則也講過了。
    獄警在他們寢室門口留下一句：“你們幾個好好相處，特別是你，江耀陽。”
    上鋪那人擺了擺手，說：“好的放心，一定和新人相處很好。”
    獄警走後，戚睿坐到自己的床位放好東西，便自暴自棄地躺下睡覺。這是十分狹窄的四人寢，沒有空調，隻有一個老舊的電風扇，窗子上也有鐵欄杆，這張床怎麽躺都難受。
    江耀陽覺得戚睿長相還挺老實的，不太像是會進這種地方的人：“喂，新人認識一下，你犯什麽事了？”
    戚睿才剛來這，他不敢不理人，生怕被這些十惡不赦的小混蛋們欺負，但也不是很想交朋友：“……我叫戚睿。”
    他根本沒看自己的室友，自從那天辦公室開始他就一直處於精神失常的邊緣，他爸發了有史以來最大的火。現在這三個人正一臉好奇地望向他，戚睿感到十分不自在，幹脆背過身去裝睡。
    江耀陽似乎是好心提醒：“誒，這小矮子還挺高冷，不過在這裏不合群可不是什麽好事哦。”
    這句話在戚睿聽來像是威脅，確實，在這種地方犯什麽罪的人都有，都是下手不知輕重的未成年罪犯不可能是善茬。
    為了自己以後的平靜生活，戚睿還是坐起來了：“那認識一下？”
    他這才注意到，那個對麵上鋪的江耀陽胳膊上有大片疤痕，像是洗紋身留下的。三個人無一例外都剃了寸頭，這裏還有剃頭的規定？但戚睿的頭發就沒被要求剃。
    江耀陽：“這就對了，給你介紹一下，我是江耀陽。你上鋪是濃哥，我下邊是李宗澤。”
    說完名字後，那個叫濃哥的問起：“看你這樣子像是挺老實的好學生，怎麽會進少管所的？你這長相更像是被人欺負的。”
    李宗澤說：“可別以貌取人啊，指不定人家犯的事比你還大。扮豬吃老虎不知道嗎？“
    戚睿：“呃……我算是打人進來的。”
    江耀陽聞言之後捧腹大笑，這角度一換，他身上露出另一塊不同的傷疤，整個人看起來異常凶惡，像一隻被關在籠子裏的瘋狗：“啊？你會打人？哈哈哈……別搞笑了！濃哥你看得出來嗎？”
    濃哥也大笑起來：“小東西你看上去真的挺細狗的啊，你打的什麽人？來詳細說說，讓哥幾個聽聽你的傳奇經曆。”
    戚睿腦子裏冒出一串省略號，這些人說話讓人感覺很不爽，但確實是事實，他自己一個人和莫司洵打架是被按在地上摩擦的狀態。
    戚睿簡要概括事件。但從他嘴裏說出來的，從開頭那句就與現實有很大出入了：“唉，長話短說我班上有個男的強堿班長，班長被開除了，然後我就如此如此這般這般，就進來了。”
    三個人一下子不作聲了，戚睿還反思他們突然不說話難不成是自己做的太過分了？誰知李宗澤的下一句話是：
    “驚呆了，我見過蠢的，但沒見過你這麽蠢的。”
    濃哥也說：“我喊你哥吧，頭一次見你這種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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