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試探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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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甥肖舅,從基因遺傳學分析,有一定的科學依據。
    他和皇帝,若是普通君臣,而非皇帝與太子,或許真就能和貞觀其他大臣一樣,能寫一曲明君賢臣的讚歌。
    胃裏燎原般的痛楚還在繼續,陪了這麽久,應該能把皇帝送走。
    李承乾深吸一口氣,“父親,臣累的很,想睡一會兒,明日的早朝是去不成了。”
    看李承乾臉色慘白,不住的冒冷汗,李世民心下不忍,便也不再多言。
    “你想去,朕還怕你這身子骨撐不住,好生歇著,養好身子,到時候朕著帶你去漠北草原溜一圈兒。”
    李承乾淡淡應下,閉上眼睛,隨便拉了被子蓋在身上。
    這一次醉酒,極傷人元氣。
    翌日,長孫無忌前往探望,李承乾的氣色極差,整個人虛脫的足足瘦了一圈。
    “你是不知道,魏征那老小子,早朝把昨天跟你喝酒的大臣挨個說了一遍。”
    “什麽?”
    能被老師這麽維護,李承乾很開心,可這是政治,魏征這麽幹很得罪人的。
    “魏師傅,此事著實欠考慮了。”
    長孫無忌點頭,“可不是,陛下被說的臉都氣紅了,回去拔了劍,劈翻了個案幾。”
    李承乾放下策論,臉色凝重,魏征給褚遂良看奏疏那破事,到現在懸而未決,薛定諤的貓,存在極大變數,魏征又把皇帝和一堆大臣得罪的這麽狠。
    長孫無忌隨手撿了李承乾放在案上的策論,策論署名魏叔玉,他仔細看完,連帶著李承乾的批改也一並看了,臉色有些耐人尋味。
    “承乾,你這個文章功底,非常人所能及。”
    李承乾聞言,淡淡一笑,“隨便改改,讓舅父見笑了。”
    長孫無忌將策論放下,“殿下,過分的自謙也是埋汰人。特別是那些身處高位的大臣,殿下在他們麵前,還是不要太過謙遜。”
    李承乾沉默片刻,拱手拜謝長孫無忌,“多謝舅父教誨,承乾記下了。”
    長孫無忌點點頭,順手又抽出另一張策論,崇賢館學士,房家大公子房遺直的文章。
    “遺直不及叔玉,殿下批改的詳盡,房相必定會感激殿下的。”
    李承乾暗暗苦笑,若非父親搞偷襲,他就單抓魏叔玉和李德謇,不至去端水。
    “文章寫得好,未必是能力也好。他們把策論拿來給我,我抽出時間給他們改,能領悟多少,這就是盡人事,聽天命。”
    長孫無忌含笑點頭,將策論放回原處,“是這個道理,那隻猞猁開始認人了,殿下什麽時候去瞧瞧?”
    崇賢館裏沒有長孫家的二代,他去瞧的哪裏是猞猁?
    “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說到這裏,李承乾望著太極宮方向狡黠一笑,“正好,我也躲個清淨。”
    李承乾接茬,長孫無忌卻躊躇了,“殿下,您這個身體?”
    “無礙!”李承乾起身,走過去扶長孫無忌,“就是吃食上要注意,勞煩舅父吩咐府上庖廚給我做一碗清粥。”
    看李承乾對皇帝的恩寵避之不及,長孫無忌正要開口,就聽殿外宮人高聲傳報。
    “皇帝陛下駕到,中書令房玄齡到,鄂國公尉遲恭到,盧國公程知節到,諫議大夫褚遂良到,吏部尚書高士廉到,民部尚書馬周到。”
    這一堆名字,除了高士廉,都是昨日灌他喝酒的人,也是今天早上被魏征噴了的人,算上站在他身邊的長孫無忌,李承乾明白了,受害者聯盟。
    不,李承乾默默糾正,昨天的酒局他才是受害者,這一堆那叫施暴者聯盟。
    李承乾迎了上去,李世民在主位上落座,一眼就瞅見了主位案上的策論。
    “身體不舒服,就不用給他們改策論了。”
    李承乾道:“睡得久了睡不著,幹坐著實在無聊,剛好找點事情做。對了,陛下,您怎麽過來了?”
    “今日的藥吃了嗎?”
    李承乾愣了愣,忙道:“吃……吃了!”
    這心虛的德行,一看就是沒吃,這麽多人看著,不好拆兒子的台,李世民裝聾作啞。
    觀這群大佬的臉色,以他對魏征的了解,今天早朝,一個髒字沒帶,但說的絕對髒。
    李承乾心裏苦,臉上裝作無事,吩咐宮人看茶,上茶點。
    李世民道:“承乾,你就不問問,你那魏師傅為什麽沒跟著過來?”
    李承乾道:“師傅要忙著門下省諸多要務,還要忙著修前朝的史書,沒跟著過來,興許被什麽事情絆住了。”
    “哦?”李世民饒有深意看了眼長孫無忌,“國舅沒跟你說今日早朝之事?”
    李承乾道:“臣都病成這樣了,舅父也不好讓臣去幹活吧?陛下,您現在都沒有舅父心疼臣了。”
    李世民不語,他跟長孫無忌一起長大的,他能不知道長孫無忌什麽德行?
    程知節放下茶湯,笑盈盈的問:“前日去國舅府上做客,國舅家的猞猁要認人了,殿下可要去國舅府上看猞猁?”
    趙同誌的網球場,沙同誌的籃球場,往後什麽場,隻看新來同誌喜好。
    這個道理,李承乾知道,他若是回答是,隻怕用不了多久,朝中大臣家裏多多少少要養點什麽的。
    程知節這是在套他的喜好,他理解卷,也認可卷,但必須朝正確的方向卷。
    “怪不得舅父近日來東宮少了,德謇總說衛公心裏兒子沒有山君親。看樣子舅父心裏,我這個外甥,也沒有猞猁親了。”
    聞言,眾人笑作一團。
    “朕沒有你舅父疼你,你舅父疼猞猁勝過疼你,承乾,那你說說,誰最疼你。”
    李承乾思索片刻,笑著回答:“現在最疼臣的,當然是臣自己了。”
    高士廉不言,一味地幹雪團子。
    李承乾見狀,不由得捏了把汗,那玩意兒糯米做的,不容易消化,老年人群體可以吃,但不能吃太多。
    “申國公,您要不要看看令郎的策論?”
    別再吃了,吃壞了他負不起責任!
    高士廉當即放下吃了一半的雪團子,自家兒子的策論,必須得看。看完以後,看完高士廉的臉色陰沉的的不行,默默放下策論,其實也沒什麽看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