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皇帝的惡作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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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麽玩兒,一點兒樂趣都沒有了。”
李承乾表示理解,皇帝要吃栗子,怎麽會有帶殼的栗子。隻能是皇帝自己要求的,追求的是圍爐煮茶的雅致,跟文人墨客附庸風雅是這個道理。
“父親,您追求的是樂趣。臣單純就是長孫無忌吃栗子,怎麽把栗子完美無瑕的取出來,才是臣會思考的問題。”
李世民冷哼一聲,取了顆栗子過來,將剝好了放在桌案上推給承乾。
“偶爾吃兩顆還好,噎得慌,你怎麽吃的下去的?”
李承乾抬頭看向皇帝:“臣進來也沒吃幾顆,這個時節,這個東西不多見。”
李世民輕笑:“又不是什麽龍肝鳳髓,你喜歡,我讓人把剩下的給你。”
皇帝要給,李承乾也不客氣,向皇帝道謝:“多謝父親。”
有新食材,李承乾決定回去加餐,栗子燉雞,上一次吃還是三個多月前的事情。
“父親得了空閑,可願駕幸東宮用午膳?”
祭天這個事情,他是不可能去的,拒絕了皇帝示好,總要表示一下。
“你當我是穆穆?”李世民手上剝橘子,似笑非笑看著承乾:“拒絕我的示好,再給一顆糖。”
知道皇帝會看破他緩和氣氛的伎倆,李承乾早就想好了說辭,笑著回話:“栗子燉雞,好久沒吃了。父親提供了栗子,臣不好一個人吃獨食。”
李世民輕輕一笑,小兔崽子伶牙俐齒。
“你說的每一句話是真的,卻沒一句話是真的。”
中文四級考試,要是有個學漢語的外國人就好玩兒了。
李承乾道:“父親,您這話說的,臣以後都不敢請您到東宮用膳了。”
“你這個小崽子……”
太上老君指孫悟空的標準手勢,李承乾已經見怪不怪。
“欠打……”
聞言,李承乾下意識想跑,不過皇帝顯然預判,快人一步,一隻手覆在李承乾後腦,李承乾瞬間如同被捏住後頸的貓。
李承乾腦袋一空,就說皇帝這麽一把年紀,身手如此靈活,合理嗎?
李世民抽出一隻手,輕拍承乾肩膀,笑眯眯的說:“來都來了,不吃一盞茶再走?”
眼下這個情況,跑,是不可能跑掉的,隻能想法子,讓皇帝放了自己。
“一盞茶而已,臣這就吃。”
“等等,不是這一盞。”
李世民笑著阻止了,吩咐張阿難進來,小聲耳語了兩句。
接到通知的張阿難,滿是同情的看了一眼太子,但同情歸同情,皇命難違。約莫一刻鍾時間,張阿難端著一碗茶湯進來。
茶湯放到了承乾麵前,李世民眼底都是笑意,一副等著看好戲的表情。
“你有輕微風寒,我叫阿難準備了生薑菊花茶,驅寒暖身,很適合現在的你。”
李承乾身子微微前傾,那股清苦的味道竄入鼻腔,瞬間占領嗅覺器官。
李世民眸底帶著淺笑,目光半含揶揄之色:“還等什麽?不趕緊喝了?”
這個味道,還是野生的那種小黃菊,菊花家族裏的苦老大,李承乾痛苦麵具都出來了。
“你要是不喝,就是欺君,我舍不得罰你欺君之罪,可不敬尊長,找來藤條抽你兩下,撲作教刑是可以的。”
李承乾心下明白,皇帝在公報私仇,但他沒有證據。
“放心,生薑絕對老辣,菊花也是進貢的珍品。”
這是避無可避了,李承乾深吸一口氣,端起那盞奪命茶,赴死一般喝了起來。
茶湯入口的一瞬,陣陣辛辣味在舌尖暈染開來,與之一同肆虐的還有菊花的苦澀。
隻喝了一口,李承乾就再喝不下去了,慌忙灌了一盞清茶舌頭才堪堪找回些許知覺。
“喝完,不喝完不許回去。都是為了你好,你要是不喝,我讓穆穆過來伺候你喝。”
之前用的蒙太奇式手法,忽悠皇帝次數太多,這是把皇帝惹毛了,存心折騰他。今天這茶局,就是一場鴻門宴。
李承乾隻能繼續端起茶湯喝,真讓李覺喂他喝,喝的就不是這一盞了。
李世民十分滿意承乾的表現,這麽多日子的憋悶一掃而空。
“沒什麽其他事情,你可以退下了。”
可以跑,李承乾根本不帶猶豫,又不是他要來的,是皇帝召見他才來的,要不是皇命難違,他才懶得來甘露殿。
捉弄完李承乾,李世民的心情說不出的舒暢,一想到小崽子的表情,李世民就忍不住笑意。
李承乾生怕再被叫回去,三步並作兩步,迅速離開這是非之地,這種損招,十有八九是跟長孫無忌合計出來的。
口腔裏辛辣的苦味回蕩,刺激的他恨不能將胃裏的東西全部都嘔出去,偏生又嘔不出什麽。
回到顯德殿之後,李承乾一氣灌了自己差不多五百多毫升的水才好上些許。
皇帝的報複心,真不是一般的強。
冬至日祭天,李承乾可以不主持,但依照禮法,是一定要去的。不過,主要行動人是皇帝,大部分流程他都不需要參加。
祭天結束,老傳統皇帝在太極殿接受百官朝拜,然後在兩儀殿賜宴,宴會結束,君臣大部分時候都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晚間李承乾命小廚房做了餃子,冬至日後,正式進入年節,李象也從宮外的宅邸搬進東宮,李承乾設宴光天殿,太子妃,兩位側妃,自己能跑能跳的兩位皇孫都參加了宴會。
李覺全程粘在父親懷裏,一會兒要吃這個,一會兒要吃那個,李承乾也不嫌小家夥,親力親為,給李覺夾菜喂飯。
這一幕落在李象眼底,他的心裏有些酸酸的,哪怕已經做好了準備,可當這一幕真的發生,還是會忍不住心疼。
李承乾察覺到李象眼底的落寂,心裏頭也不好受,可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生存法則,要想好好活著,就要順勢而為。
看到太子妃對李覺的疼愛,李象忍不住想起自己的母親,他對母親沒什麽印象了,隻知道母親是父親的通房丫頭,生他的時候難產,早早的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