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設在城主府的花廳，白玉桌上擺滿了珍饈美味。
    柳如煙親自下廚，燉了靈參雞湯，香氣四溢。
    她給慕長歌夾菜，笑容溫婉，與那個揪人耳朵的母老虎判若兩人。
    季飛鷹悶聲坐在對麵，不停往嘴裏灌酒，酸得眼睛發紅。
    憑什麽這小子就能讓夫人眉開眼笑，自己出去喝杯酒就要挨揍？
    季飛鷹暗暗發誓，今晚非要讓夫人知道他的厲害！
    宴席結束。
    慕長歌回到了那間小院，清幽閣。
    坐下斟了杯茶，身後傳來了輕盈的腳步聲。
    一雙手從身後捂住他的眼睛，銀鈴般的俏皮聲，帶著幾分狡黠。
    “姐夫你好，我是我姐～”
    “……”
    慕長歌不用回頭，就知道是季清晚那個小丫頭。
    這智商...
    柳如煙說得沒錯，完全繼承了她老爹的優良血脈。
    “丫頭，許久未見，你這樣我可看不到你的成長了。”
    季清晚覺得甚是有理，於是鬆開了小手，嬌羞中帶有飽含期待地站在了慕長歌麵前。
    她身穿一襲煙霞色流雲裙，裙擺繡著精致的蝶戀花紋，腰間係著銀絲絛帶，恰到好處地勾勒出盈盈一握的纖腰。
    那雙修長勻稱的美腿，在輕紗裙擺間若隱若現，足上一雙珍珠繡鞋，鞋尖上點綴著小小的鈴鐺，發出清脆聲響。
    “姐夫~”
    她俏生生立在月光下，“這樣你總能看清人家的成長了吧？”
    初入元嬰的修為，讓她周身靈氣流轉，更添幾分仙氣。
    慕長歌輕笑，“小晚兒真的長大了，打扮得也像大姑娘了。”
    “那姐夫喜歡這樣的大姑娘嗎？”
    她彎腰湊近，帶著淡淡的花香，自己先紅了臉，仍在強裝鎮定。
    “這與大不大有何關係，我就是單純地喜歡小晚兒。”
    望著他臉上的笑，不知怎麽回事，季清晚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以前她就這樣了啊，也不可能再有什麽變化了，要說變化，那就隻有隨著修為的增長，她可以讓自己看上去更女人一些。
    聯想到話本上的東西，以及對這番話的深入剖析，加上老娘時刻對她的啟蒙點...
    季清晚悟了！
    “姐夫，你好討厭哦～”
    她低頭看了眼擋住視線的障礙物，又偷偷瞥向慕長歌，“這次你回來，還會離開麽？”
    “先不說這個。”
    望著小丫頭崛起的嘴巴，慕長歌揉了揉她的額頭，“你先說說，方才裝成你姐是想幹嘛？”
    “我、這是在幫姐姐試探你呢。”
    她眼珠一轉，理直氣壯道，“要是連我和姐姐都分不清，說明你心裏根本沒有姐姐。”
    “哦？”
    慕長歌飲茶而笑，“那試探結果如何？”
    “勉強合格嘍～”
    她歪著頭，從袖中拿出一本小冊子，“接下來還有第二關！”
    冊子上寫著姐夫考核手冊，看著像是準備了許久的樣子。
    打開後，上麵寫著。
    第一條，必須認得清所有小姨子喜歡的點心。
    第二條，要會陪小姨子逛夜市，買糖人。
    第三條，小姨子走累了，又不想飛，要學會抱和背。
    “……”
    這所謂的姐夫考核手冊，果然名副其實。
    條條都是考核姐夫的，唯獨跟她姐沒有啥關係。
    隨後，慕長歌又問了他，方才晚宴為何沒見她過去。
    季清晚告訴他，自己在閉關，娘此前說是枚丹藥，她在好好研究自己，因為沒研究出個成果，所以不懈努力，然後就突破到了元嬰境。
    這丫頭的資質可是極好的，在慕長歌眼裏，最難能可貴的是她那顆純淨的心。
    “來，我告訴你，你娘話裏的含義是什麽。”
    他擺手讓季清晚附耳過去，對著她悄聲說了幾句，隻見那張笑臉愈發紅潤，甚至有些窘迫，這才明白過來，她哪是什麽丹藥啊...
    就是自己千想萬想，沒敢往那方麵去想，娘也真是的，毫不避諱地說這事，害得她想歪了。
    慕長歌忍俊不禁，“你來找我，該不會是你娘的意思吧？”
    “也不是啦。”
    她低著頭，“娘跟我說，她有遺憾，這輩子不想讓我有遺憾，剩下的說要看我的造化。”
    這丫頭，可真實誠啊，有什麽就說什麽。
    慕長歌又問，“你娘的遺憾是什麽？”
    “這個...”
    她猶豫了，又抬起頭，“娘不讓我說，她的遺憾是嫁人太早。”
    “……”
    好吧。
    那他也不知道，她娘的遺憾是嫁人太早。
    嗯...
    聽著像罵人。
    慕長歌指尖在儲物戒上輕撫，取出幾樣東西。
    “看我為你準備了什麽？”
    首先是一件流光溢彩的月華裙，天階極品法衣，裙擺點綴著星辰般的靈光。
    接著是一柄秋水長劍，劍身通透如冰，劍柄鑲嵌湛藍靈珠。
    最後是一枚儲物戒，裏麵裝有各種靈丹，從修煉到療傷一應俱全。
    季清晚驚詫到掩住小嘴，這算不算是給她的聘禮？
    “我、我要拿給娘親去看！”
    在慕長歌臉上親了下，她逃也似的離開了。
    珍珠繡鞋上的鈴鐺聲漸遠，歡快的笑聲灑落一路。
    “夫君。”
    季清影自虛空而落，與慕長歌麵對麵相視。
    這聲呼喚包含了太多情愫在內，有久別重逢的欣喜，有難以掩飾的思念，還有不易察覺的顫抖。
    月光描摹著清冷的輪廓，聲音卻帶有暖意，“你也不怕把那丫頭給寵壞了。”
    “你不也是？”
    慕長歌笑著起身，將人攬入懷裏，“一直在外麵等著，也不進來，不想我？”
    “想。”
    她似是要將自己融進他的身體裏，那身法相巔峰的氣息並未收斂。
    半晌後，這才戀戀不舍起身，“晚兒那丫頭的心思，你要是...其實、我不介意的...”
    慕長歌梳理著她的發絲，“她很純淨，亦可很難，值得保護。”
    “方才清晚說的，娘親的遺憾，你怎麽看？”
    她笑著眨眼，似帶著幾分打趣。
    慕長歌無奈一笑，“玩笑話罷了，你娘的心思，別人看不出來，你能不知道？”
    “她就是想刺激你爹，讓他知上進，作為一城之主，元嬰境的修為終究太弱了，你季家先祖當年可是足以飛升的大能。”
    “話是沒錯，但、我娘她也特別關注你哦。”
    “這可不能讓你爹聽見，不然誤會就大了。”
    “那還不簡單？”
    她墊起腳尖，湊近慕長歌耳朵，“咱們進屋就是，也讓夫君瞧瞧，影兒有多想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