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後。
    皓月神舟悄然回到了碧霄宮範圍內。
    黃昏下，舟門開啟，慕長歌牽著眉眼間帶著幾分慵懶與媚意的葉靈曦走了出來。
    她整理了一下微亂的鬢發，恢複了幾分聖主的端莊，“夫君，我先回去看看，離開多日，莫長老怕是已焦頭爛額。”
    “好，你去忙。”
    葉靈曦點著頭，手裏握著他給的儲物戒，心滿意足地離去。
    慕長歌回到桃林，剛走進小院，一道清冷的身影，正從屋裏走出。
    她手中端著一個白玉果盤，裏麵盛放著幾樣靈氣盎然的靈果，見到慕長歌，微微躬身，語氣一如既往地平靜。
    “前輩，您回來了，我見宗門靈果熟了，便采摘了些，您嚐嚐看。”
    她將東西放在了石桌上。
    慕長歌呃了聲，“清霜，你什麽時候來的？”
    這丫頭，怎麽看著像是住在了他的桃林？
    冷清霜俏臉泛紅一抹紅潤，咬著下唇低語，“師父已將我逐出師門，我、暫且無處可去，便來前輩此處叨擾了。”
    啥？
    逐出師門？
    慕長歌愕然，隨即失笑，看他信不信就完了。
    除非他那雷師弟真瘋了，這丫頭可是天劍峰劍道最為出色的弟子，且是嫡傳大弟子，未來首座的不二人選。
    雷烈在旁的事情上可以不靠譜，但對徒弟沒得說，他就是自己不做首座，也絕無可能趕走冷清霜。
    “師父說...將我逐出師門，日後、便無需糾結，是該喚我師嫂，還是該、繼續叫他師父、”
    冷清霜俏臉愈發緋紅，眼神閃爍到不敢觸碰眼前人的目光，“他還說、如此一來，或許能讓前輩您...對待弟子時更能、隨意些。”
    “……”
    他聽完這理由，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雷烈這家夥，為了徒弟們的‘幸福’，還真是煞費苦心啊。
    這哪是逐出師門？
    這分明是送貨上門，還把名分障礙給掃清了。
    “所以...你現在是無家可歸，打算賴在我這兒了？”
    慕長歌打趣道。
    冷清霜拿起一枚靈果，很是嚴肅地說著，“前輩若不嫌棄，清霜願在此照料起居，這些靈果很甜，我亦願學著像靈果一樣、甜。”
    慕長歌看著眼前這清冷中帶著執拗的姑娘，心中歎了口氣。
    都是因果啊！
    他張了張嘴，冷清霜便是將靈果，小心翼翼給他咬了一口。
    “是挺甜，鮮嫩多汁，我很喜歡。”
    慕長歌笑著拍了拍她的手，“別誤會，我說的是你這丫頭，比這靈果還要甜。”
    “前、前輩又沒吃過，怎知、怎知我、甜不甜？”
    說到最後，幾乎聲不可聞。
    冷清霜像極了要把頭深埋進去的鴕鳥，心跳如鼓。
    慕長歌目不斜視地望著她這副明明羞得要命，又強裝鎮定的模樣，心中好笑又感到幾分憐惜。
    至少這丫頭敢於表明心意，比起初次見麵時，已是改變了太多。
    就是他自己，這因果一直在償還，可也僅僅是在償還因果，更不能為償還而償還，總要有那麽些情意。
    其實冷清霜是個很好的苗子，加以培養前途不可限量，這是他早就看出來的。
    他苦惱的是，對於這丫頭，他是真沒有邪惡的想法，包括之前的沈碧瑤也是。
    不過那丫頭很聰明，懂得插他話裏的縫隙，直接生米煮成了熟飯。
    漸漸地，深入了解使他對沈碧瑤產生了心意。
    畢竟...那丫頭其實蠻會的，他很懷疑是不是水月偷偷給了她什麽，才讓碧瑤嬌羞中不乏風情。
    “清霜，你的心思我明白，但我想讓你再問問自己的心。”
    他收斂了玩笑的神色，“你此次來，是源自心中的情意，還是、其他的一些東西？”
    “前輩離去的這段時日，清霜無時無刻不在問自己這個問題，其實我早就明白了。”
    她抬起頭，清冷的眸子直視著眼前，裏麵的羞澀褪去。
    她向前邁了一步，拉近了彼此的距離，“我來找您，隻為自己的本心，不為其他，劍道巔峰，我可以自己走。
    天劍峰首位之位，並非我所求，即便不再是天劍峰的首徒，即便未來與前輩聚少離多，清霜亦心甘情願。
    唯有一個心願，便是侍奉在前輩左右，哪怕...隻是短暫的時光。”
    冷清霜很坦蕩也很真誠，隱藏在清冷外表下的熾熱情感表露無遺。
    慕長歌微微動容，歎道，“這要是讓你師父聽了去該有多傷心，他可是將你視為衣缽傳人。”
    “所以，我更要努力成為他的‘師嫂’，這樣，他忙著高興還來不及，哪還有空傷心？”
    她的嘴角極輕地向上彎了一下，露出一絲狡黠，“而且，與這些相比，他更想把我賣個好價錢，那就更無需理會他的感受。
    將來隻待我和師妹們占山為王，將他趕下首座那個位置，給他在後山之外，開辟一處清淨之地，養老就是。”
    “……”
    好家夥！
    他的桃林本就在後山了，這要是在後山之外，差不多快住到護山大陣那裏去了。
    雷二的徒弟，真的是哄堂大孝啊！
    當然，她也知道這個丫頭是在開玩笑。
    “前輩，可否給我一個機會？”
    冷清霜趁熱打鐵，盡管耳朵紅透，依舊強撐著那副談正事的語氣。
    慕長歌挑眉，“哦？你想讓我怎麽給你機會？”
    “以前，我是天劍峰弟子，身份所限，沒得選，現在，隻想遵從本心，侍奉前輩。”
    她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哪怕您即將飛升，清霜也心甘情願，隻想珍惜這最後相伴的時光，不留遺憾。”
    似乎覺得氣氛過於嚴肅，又補充了一句讓她自己臉頰爆紅的話。
    她說，前輩，我們要不要去做點什麽，聽師妹們說，那樣，有助於培養感情，前輩也不那麽尷尬。
    林婉兒可以得到前輩的青睞，沈碧瑤也可以，還有...與她同為一峰首座大弟子的蘇沉魚。
    她們都行，憑什麽她不行？
    她差哪兒了！
    冷清霜心中有個小人，拿著劍柄狠狠戳著自己的胸膛。
    劍道，勇往直前。
    此次於她而言，何嚐不是一次試煉與磨煉，說不定前輩此前舉動，正是為了此刻，考驗她的劍心。
    嗡！
    一股淩厲中帶著圓融的氣息，自她體內釋放開來。
    她在這般意境之下，心結鬆動，念頭通達，修為屏障悄然突破，順利邁入出竅境七階！
    氣息很快被她收斂，眸子比之前明亮，看似經受過劍意的洗刷。
    “前輩，你看，隻是與你說了幾句話，清霜就突破了。”
    她給慕長歌揉捏起了肩膀，“若是能在你身邊，偶爾以心聆聽教誨，必有更多感悟。”
    “所以呢，你想做什麽？”
    “清霜並無過多奢求，隻想與前輩...
    ...做愛做的事即可，無論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