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子之宮接口的反噬契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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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金鎖鏈擦著陸燼喉結劃過的瞬間,他後頸的皮膚突然泛起灼燒般的刺痛。
    那是“戰力數值界麵”在視網膜上炸開的血字——淨化度89%。
    “操,還差最後一成。”陸燼咬碎舌尖,腥甜在口腔裏蔓延,卻意外讓混沌的神智清明幾分。
    他能感覺到脊椎骨縫裏的胚胎正瘋狂汲取法典虛影的力量,金膜上的雕花像活過來的藤蔓,順著血管往心髒攀爬。
    而虛空龍的龍核此刻正泛著詭異的幽藍,核心處原本該是純淨的創世紋章,此刻卻爬滿蚯蚓般的暗紅脈絡,像被人強行縫上了另一張皮膚。
    “胚胎在複製瑪爾達的**陣列!”陸燼突然吼出聲。
    他瞳孔裏,龍核的紋路與法典虛影的裂痕正以某種詭譎的頻率重疊——那是他在修複瑪爾達遺跡時見過的輪回錨點圖案,每道紋路都在滴著黑色的汙染液。
    “嗤——”
    龍鱗突然傳來金屬摩擦聲。
    陸燼餘光瞥見一道黑影從龍頸第三片逆鱗下鑽出來,裹著暗紫色法袍,指尖夾著張正在燃燒的卡牌。
    那卡牌邊緣翻卷著黑焰,每飄落一點灰燼,虛空龍的龍核便多一道暗紅脈絡。
    “因果祭司!”陸燼後槽牙咬得咯咯響。
    界麵在此時彈出新數據:汙染源定位——世界樹根係,需要“初代使徒死亡坐標”切斷供給。
    他瞬間想起陳淵說過的情報:清道夫陣營最擅長用汙染源卡牌寄生高位存在,而所謂“世界樹根係”,正是上一輪回文明用來維持輪回的養料管道。
    因果祭司顯然沒料到會被識破身份。
    他渾濁的眼珠猛地收縮,燃燒的卡牌卻仍穩穩刺向虛空龍第七節脊椎:“晚了,這頭蠢龍的因果早被汙染浸透——”
    話音未落,一粒沙粒穿透他的左胸。
    那沙粒裹著淡金色的光暈,像顆微型太陽,在祭司心口炸開時,陸燼聽見了類似古鍾的嗡鳴。
    他轉頭,正看見沈璃跪坐在二十米外的廢墟裏,發梢沾著血,左手捂著心口——那裏有個硬幣大小的缺口,露出內部流轉的星砂。
    “用我的晶化心髒……模擬**陣列的死亡回響。”她的聲音像被揉皺的紙,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陸燼界麵上,祭司胸口的汙染脈絡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萎縮,而虛空龍的龍核突然劇烈震顫,暗紅脈絡開始成片剝落。
    “好樣的璃璃!”陸燼咧嘴笑,血珠順著下巴砸在法典虛影上。
    他能感覺到虛影在脊椎裏發燙,像塊燒紅的烙鐵,胚胎的金膜卻在此時裂開細縫,露出裏麵蜷縮的小小身影——那分明是幼年的自己,正捧著半塊青銅爵對他笑。
    “去你媽的輪回複製!”陸燼怒吼著撕開混沌裂隙。
    黑色的空間亂流裹著他的手掌,精準扣住虛空龍的龍核。
    界麵瘋狂刷新,共鳴率從89%開始飆升:92%、95%、98%……當數值跳到99.9%時,警告紅光幾乎要灼傷視網膜:“共鳴率突破臨界值——虛空龍可能觸發新維度坍縮!”
    “那就讓它坍縮在我的法則裏!”陸燼將法典虛影從脊椎抽出。
    暗金書頁在空氣中獵獵作響,原本的裂痕此刻泛著熔金般的光,他對準虛空龍大張的龍喉,狠狠刺了進去。
    龍血噴濺在他臉上,燙得皮膚發紅。
    陸燼卻在此時看清了龍核最深處的紋路——那是被汙染覆蓋的創世紋章,正隨著法典虛影的刺入緩緩轉動。
    他的界麵突然彈出倒計時:反噬契約啟動——00:00:05。
    “用我的脊椎倒計時……作為契約反噬開關!”陸燼的聲音混著龍吼,震得四周建築玻璃紛紛碎裂。
    他能感覺到胚胎的金膜徹底崩解,幼年自己的幻象化作光點沒入法典虛影,而因果祭司正捂著胸口後退,眼底閃過驚恐——他的汙染源卡牌,竟在被沈璃的沙粒擊中後開始自燃。
    虛空龍的咆哮突然變調。
    它龐大的身軀開始不受控製地震顫,龍鱗縫隙裏滲出淡金色的光,像被戳破的燈籠。
    陸燼的界麵在此時跳出新數據:淨化度100%。
    他望著龍核裏重新浮現的創世紋章,突然聽見法典虛影發出清越的鍾鳴。
    “陸燼!”沈璃的哭喊穿透龍吼。
    陸燼轉頭,正看見她搖搖晃晃站起身,星砂從心口的缺口中不斷溢出,在兩人之間拉出條金色光帶。
    而遠處,淩蘇夜的身影正從卡牌碎片中凝聚,指尖躍動著幽藍的熵能,顯然已準備好隨時為他兜底。
    虛空龍的動作突然頓住。
    它巨大的頭顱緩緩低下,龍瞳裏翻湧的暴戾逐漸退去,露出某種古老的、近似朝聖的溫柔。
    陸燼能感覺到刺進龍喉的法典虛影在發燙,那是契約正在締結的征兆。
    他的界麵最後一次刷新,血字在視網膜上燃燒:“契約達成——”
    話音未落,最頂端的龍鱗突然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一片暗金鱗片從龍頸滑落,掉在陸燼腳邊,發出空穀回響般的輕響。
    暗金鱗片落地的脆響還在空氣裏震顫,陸燼視網膜上的血字突然扭曲成猩紅漩渦。
    “契約達成:虛空龍·因果之眼(創世級)——代價:永久失去‘戰力數值界麵’因果律顯示功能。”
    他的瞳孔猛地收縮。
    指尖下意識去摸後頸——那裏曾是界麵投影的神經接口,此刻卻像被挖走塊活肉般抽痛。
    沒了因果律數據鏈,他突然聽不清虛空龍喉間的低鳴裏藏著多少威脅,看不見沈璃星砂流失的速度是否致命,甚至連自己心跳的頻率都成了混沌的鼓點。
    “這他媽的……”陸燼喉間溢出嘶啞的笑,卻在抬頭的瞬間哽住。
    虛空龍的瞳孔裏,淡金色的光影正在翻湧。
    那是段被壓縮的記憶:銀發的初代使徒與因果祭司的身影重疊,前者胸口插著染血的青銅匕首,後者指尖的汙染源卡牌正順著傷口往心髒裏鑽。
    “反噬不是武器……”融合的聲音穿透龍瞳的屏障,撞進陸燼太陽穴,“是**陣列的‘陣痛共振’——你們在幫它分娩。”
    “分娩?”陸燼後退半步,後背重重撞在龍鱗上。
    龍鱗的溫度燙得他肩胛骨生疼,卻遠不及心底翻湧的寒意。
    他突然想起瑪爾達遺跡裏那些刻滿**紋路的石壁,想起胚胎金膜上蠕動的輪回錨點——原來所謂“汙染”,不過是新生命破殼前的羊水。
    “啪!”
    金屬撕裂聲炸響在頭頂。
    陸燼本能地拽著沈璃滾向一側,一道裹著金色魚線的身影撞破虛空,像顆被彈弓射穿的流星,直接砸進虛空龍頷下的鱗甲縫隙。
    “維度遊商?!”淩蘇夜的聲音帶著熵能震顫。
    她原本凝聚在指尖的幽藍光團驟然收縮,顯然認出了這張在黑市傳聞裏比陳淵更神秘的臉——此刻他的右眼是旋轉的沙漏,左眼是遊動的星圖,嘴角還沾著未擦淨的血漬。
    “看什麽看?”遊商扯了扯勒進手腕的魚線,線尾拴著塊焦黑的碎片,“契約觸發的坍縮不是災難!是瑪爾達的‘**重啟程序’——”他突然甩動魚線,碎片在半空炸開,陸燼視網膜上閃過段刺目的白光:
    創世大爆炸前的混沌裏,鏽蝕的法典虛影正懸浮在血色**中央,它每滲出一滴暗金液滴,就有新生的宇宙在液滴裏成型。
    而液滴墜落的軌跡上,爬滿了與因果祭司卡牌上相同的暗紅脈絡——“汙染源?”遊商的笑聲像砂紙磨過齒輪,“那是虛影的‘**反噬’,是新文明誕生時,舊母體必須剝落的胎衣!”
    話音未落,虛空龍突然仰頭發出裂帛般的長鳴。
    它喉間的法典虛影劇烈震顫,一道裹著金紅光芒的胚胎被噴吐而出,精準撞上虛影的裂痕。
    陸燼的界麵在此時徹底崩潰。
    他眼前的世界從數據洪流退化成最原始的色彩:沈璃的星砂正與腳邊的暗金鱗片融合,像液態的銀河滲進青銅;淩蘇夜的熵能光團在指尖炸成藍紫色的霧,卻被龍翼卷起的風卷向遠處;維度遊商的沙漏右眼突然開始倒轉,魚線末端的碎片正瘋狂吸收著胚胎的光。
    “靠,數據沒了怎麽打?”陸燼抹了把臉上的龍血,卻在觸到沈璃手背時頓住。
    她掌心的星砂不再是流動的,而是凝固成半透明的膜,正緩緩貼上虛空龍的鱗甲。
    “我們……”她仰起臉,眼底映著龍翼投下的陰影,“成了它的‘因果律**壁’——鱗片在吸收我的時間錨點,遊商的碎片在扯世界樹根係,胚胎在吞噬祭司的汙染……”
    “那他媽誰在吞噬我們?”陸燼的聲音突然低下去。
    他望著虛空龍逐漸透明的龍翼——原本覆蓋全身的暗金鱗片正成片脫落,露出下方泛著珍珠光澤的軟膜,而三人此刻正被這層軟膜溫柔地包裹著,像被放進溫床的胚胎。
    維度遊商突然拽緊魚線。
    他的沙漏右眼徹底倒轉成漆黑,星圖左眼卻亮得刺眼:“看龍翼邊緣!”
    陸燼抬頭。
    龍翼最外側的軟膜上,正浮現出淡藍色的波紋,像石子投入湖麵般層層擴散。
    而在波紋中心,一行模糊的血字正在浮現——那是界麵崩潰前最後一絲殘留的數據:
    “坍縮半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