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章 時間零點的因果分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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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空龍的龍吟卡在喉間,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扼住了命運的咽喉。
陸燼跪坐在能量亂流中,指節深深陷入掌心的龍鱗——他的戰力界麵正瘋狂閃爍,猩紅色的警告框撕裂了原本流動的數據流:“世界樹核心與輪回核心同步率:100%”。
“操。”他低聲咒罵了一句,喉結滾動。
前塵往事突然在視網膜上閃現:三個月前,程硯在古籍館拍著他的肩膀說“輪回是宇宙最溫柔的法則”;七天前,沈璃破譯的預言殘卷中提到“當雙核心重合,分娩的不是新生,而是被篡改的終章”,此刻這些話語在他的太陽穴裏炸開,化為碎片。
終焉體把時間零點設定在了……他的瞳孔驟然收縮,無數輪回記憶碎片突然湧入他的意識——有他在盛唐修複青銅鏡的畫麵,有他在賽博城用因果律刃劈碎機械神的場景,每個“陸燼”的最後一刻,都凝視著同一片虛空龍的瞳孔。
“陸燼!”
這聲呼喊並非來自耳畔,而是直接在識海炸開。
沈璃的金色沙粒逆著熵增方向盤旋,在虛空中擰成一個發光的羅盤,“叮”的一聲刺入他的眉心。
界麵瞬間被因果律推演占據,綠色的數據流如活物般爬過視網膜:“時間零點坐標(X 723節點)鎖定——該節點為輪回核心與世界樹核心的共生日。”
他踉蹌著抬起頭,正好看見沈璃結晶化的軀體。
她的胸腔裂開了如蛛網般的紋路,每道裂痕中都滲出幽藍色的時之能量,然而那隻穿透終焉體核心的手卻穩得驚人。
結晶的指尖泛起星屑般的裂紋,卻精準地刺入暗紫色的核心漩渦:“用虛空共鳴覆蓋龍血!現在要分娩的不是終焉體,而是因果律的初始狀態!”
“你不要命了?”陸燼嘶吼著撲過去,時淵法典在識海燃燒成熾熱的光。
他看見沈璃的意識碎片正被核心吞噬,每片碎片都在重複著“時間零點”這個關鍵詞。
當他的指尖觸碰到她的手背時,結晶傳來如冰錐刺骨般的疼痛——那是時之力過載的反噬,換作常人早就化為飛灰了。
“共鳴……”沈璃的聲音如同被揉碎的月光,“龍血裏藏著初代使徒的封印……”
陸燼突然停住了。
他想起三天前陳淵偷來的黑市情報:“虛空龍的血不是血,而是凝固的法則。”此刻再看龍脊上凝結的紫芒,那些原本應該順著共鳴流動的能量,正沿著沈璃的手臂往終焉體核心鑽——她在拿自己做導線!
“時淵法典,給老子開!”他咬破舌尖,鮮血濺在法典封麵上。
黑色的書頁自動翻卷,“混沌裂隙”的卡牌虛影浮現在掌心。
當他撕開裂隙的刹那,界麵炸開了刺目的強光:“禁忌疊加:悖論湮滅×虛空共鳴×神諭預言——警告!當前疊加係數超過法則承受閾值!”
然而裂隙深處卻浮現出意外的景象。
那是一個裹在青銅甲胄裏的身影,麵容被兜鍪遮住,但卻讓陸燼的心髒漏跳了一拍——不是因為陌生,而是太過熟悉。
“你的輪回核心裏藏著我的複活密鑰。”虛影的聲音如同古鍾震顫,每一個字都在裂隙裏激起漣漪,“陸燼,你以為自己在打破輪回?你不過是在給我遞鑰匙。”
“去你媽的。”陸燼反手將裂隙按進時間零點坐標。
他能感覺到時淵法典在瘋狂抽取他的生命力,界麵上的“因果推演”進度條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坍縮。
沈璃突然劇烈顫抖,結晶軀體上的裂紋中迸射出金色火焰——那是時之卡牌在燃燒本源。
“成了……”她笑了,意識碎片終於不再飄散,反而開始往核心裏鑽,“陸燼,看界麵……”
他低下頭。
原本停滯的虛空龍共鳴條突然開始跳動,龍血裏的紫芒被金色能量衝散,共鳴流速重新飆升至200%。
終焉體核心的暗紫色正在褪成青銅色,仿佛被某種更古老的力量洗去了混沌。
但界麵的警告框並未消失。
在“禁忌疊加”的數據流最下方,一行更小的猩紅色字體正在浮現:“熵寂紀元倒計時:00:05:00”——比之前縮短了二十五分鍾。
陸燼的後頸突然泛起寒毛倒豎的刺痛。
他抬頭看向虛空龍的瞳孔,那裏的青銅紋路不再扭曲,反而變得異常清晰,仿佛某種沉睡的存在終於睜開了眼睛。
而終焉體的軀體表麵,正裂開蛛網狀的青銅紋路,仿佛有什麽東西,正在這具混沌軀殼裏,完成最後的分娩。
終焉體表麵的青銅紋路在刹那間迸裂,暗紫色混沌能量被徹底撕裂成洪流。
陸燼瞳孔裏映出的不再是猙獰的巨獸,而是無數青銅碎片組成的漩渦——那是法則層被強行剝離的具象化表現。
他的戰力界麵突然黑屏零點三秒,再亮起時,猩紅的倒計時正瘋狂跳動:"熵寂紀元倒計時:00:00:00"。
"沈璃!"他嘶吼著拽住沈璃即將消散的手腕,掌心能觸到結晶表麵傳來的刺骨寒意。
她的胸腔裂痕裏,時之能量已經從幽藍轉為熾金,像團隨時會熄滅的火種。"聽著,"他把沈璃的手掌按在時間零點坐標上,時淵法典在識海發出瀕死的嗡鳴,"你說過要分娩因果律本源,現在——"
"就是現在。"沈璃的聲音突然清晰起來,結晶裂紋中滲出的金色沙粒逆流著鑽進他的界麵,數據流瞬間被染成鎏金色。
她的瞳孔裏映著界麵上跳動的"世界樹核心崩解進度:73%","陸燼,你看那些青銅碎片——那是輪回核心的原皮。
程硯篡改的終章,需要真正的零點法則來覆蓋。"
陸燼的後槽牙咬得發疼。
他能感覺到時淵法典在抽取他每一滴生命力,界麵上"因果推演"的進度條正以負數坍縮——這是透支未來因果的代價。
但當他的指尖與沈璃的結晶相觸時,某種更古老的共鳴突然在意識深處炸開:那是每個輪回裏他與她站在終焉前的畫麵,是盛唐青銅鏡裏重疊的倒影,是賽博城廢墟中交握的雙手。
"用我的時之力做**。"沈璃突然笑了,結晶裂痕裏的金色火焰燒穿了最後一層混沌,"零點法則需要孕育的溫床,而我......"她的意識碎片突然如活物般纏上陸燼的因果鏈,"我本就是時間的孩子。"
青銅洪流在他們頭頂炸成數據風暴。
陸燼的界麵瘋狂閃爍,"混沌終焉體戰力:99%→50%→10%→"最後一個數字還未跳完,整個界麵突然被金色數據流淹沒。
他看見沈璃的沙粒化作鎖鏈,穿透了終焉體正在崩解的核心——那鎖鏈不是由能量構成,而是由無數個"陸燼"和"沈璃"的記憶碎片編織而成:修複古籍時她湊過來看的發梢,實驗室裏淩蘇夜遞來的量子計算公式,陳淵在黑市拍他肩說"這次穩了"的痞氣笑。
"原來鑰匙......"陸燼的聲音突然哽在喉間。
界麵上"因果律關聯度"的數值正瘋狂飆升至200%,那些被他忽略的細節突然串成線:程硯說"輪回是溫柔法則"時眼底的暗芒,沈璃破譯預言時指尖的顫抖,甚至三天前陳淵偷來的情報裏那句"虛空龍的血是凝固的法則"——所有因果,都在指向此刻。
"是因果閉環。"沈璃的聲音混著數據風暴的轟鳴,鎖鏈穿透核心的刹那,終焉體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尖嘯。
陸燼的界麵最後一次亮起,"混沌終焉體戰力:歸零"的字樣還未消散,金色風暴突然在半空凝固。
他抬頭。
青銅符文從虛空中垂落,像遠古巨神的鎖鏈,將翻湧的金色能量牢牢釘在時間零點。
陸燼的界麵突然彈出全息投影,模糊的光影裏能看見環形議會大廳的穹頂,十二道身影的輪廓在陰影中若隱若現。
"陸先生。"
一道機械合成音炸在識海,界麵數據流突然被截斷。
陸燼望著沈璃逐漸透明的軀體,聽著耳邊越來越清晰的腳步聲——那是來自另一個時空的,屬於"他們"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