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熵寂回響的賭局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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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密室黴味混著鐵鏽味鑽進鼻腔時,淩蘇夜的指尖正抵在胸口。
    她能清晰聽見自己心跳如擂鼓——那鏽色紋路已經爬過腕骨,沿著靜脈往手肘竄,每一寸皮膚下都像有細針在挑動神經。
    "蘇夜!"陸燼的聲音裹著時淵之刃的嗡鳴撞進耳膜,她抬頭正看見他劈碎第三個"自己",鏽霧散成碎片又在五步外重組,那具擬態體的眉心閃著暗紅光斑,和之前所有孢子人一樣。
    "構...防護罩。"淩蘇夜咬著牙扯動熵能,黑色火浪在掌心翻湧,可當她試圖將能量推向外圍時,那些本該順從流動的暗浪突然變得黏滯。
    她瞳孔驟縮——鏽色紋路正沿著她的血管蔓延,每根毛細血管都像被細小的齒輪卡住,熵能流動的軌跡被強行扭轉,竟反向灌回她體內。
    "不!"她踉蹌後退半步,後背撞在冰涼的石壁上。
    掌心裏的熵寂卡牌突然發燙,金屬邊緣刺得掌心生疼。
    淩蘇夜低頭,正看見卡牌表麵的暗紋如活物般扭曲重組:原本的熵寂漩渦逐漸坍縮,取而代之的是細碎的金色脈絡,像極了...她在程硯實驗室見過的世界樹枝椏。
    "陸燼!"她攥緊卡牌,指節發白,"我的卡...在變。"
    陸燼的時淵之刃在身側劃出半圓,逼退擬態成沈璃的孢子人。
    他餘光瞥見淩蘇夜的動作,界麵突然炸開刺目的紅光:【空間重構進度37%·遞歸程序啟動·所有卡牌效果疊加觀測者循環判定】。
    數據流在視網膜上瘋狂滾動,他喉結動了動——陳淵說過的"寄生者最貪心的時候",原來指的是這個。
    "沈璃!"他旋身踢開襲向自己的"陸燼",那具擬態體被踢碎的瞬間,鏽霧裏竟滲出幾點金芒,"你那邊怎麽樣?"
    沈璃正貼著牆根喘氣。
    她的時之卡牌邊緣裂開蛛網紋,剛才強行凍結0.01秒時空的代價是太陽穴突突作痛。
    可就在那眨眼的停滯裏,她看見了——密室的石牆內部,無數鏽痕卡牌像血管般纏繞,每一張都延伸出細如發絲的鏽線,正紮進他們的後頸、手腕、心髒位置。
    "它們在抽..."她突然抓住陸燼的手臂,指甲幾乎掐進他皮膚,"抽我們的自由意誌!
    那些鏽線,不是能量,是意誌!"
    陸燼的界麵"叮"地彈出新數據:【自由意誌流失速率:宿主15%/分鍾·沈璃12%·淩蘇夜20%】。
    他低頭看向自己手腕,果然有極細的鏽線正從袖口鑽進去,貼著皮膚往血管裏紮。
    這不是普通的能量掠奪,是...寄生者在吞噬他們的意識,好徹底替代他們。
    "蘇夜!"他拽過淩蘇夜的手腕,鏽線已經爬到她小臂,"用你的新卡牌!
    不管是什麽形態,現在必須切斷這些線!"
    淩蘇夜的指尖還在顫抖。
    她低頭看著掌心的世界樹碎片,原本的熵能黑浪不知何時變成了淡金色,像融化的陽光。
    當她將卡牌按在鏽線上時,那些糾纏的鏽色突然發出刺啦的尖叫,金色光流順著血管倒灌,鏽線瞬間蜷縮成灰。
    "有效!"陸燼的界麵瘋狂跳動,【因果律流失速率降至80%】的提示讓他鬆了半口氣。
    他轉頭看向沈璃,時之卡牌的裂痕裏正滲出幽藍光芒,"璃璃,再試一次凍結,這次盯著牆裏的卡牌!"
    沈璃咬著嘴唇點頭。
    她閉眼深呼吸,時之卡牌在掌心亮起微光——這次凍結沒有失效,盡管隻有0.005秒。
    在那比心跳還短的時間裏,她看清了所有鏽痕卡牌的排列:它們以密室中心為原點,組成了一個巨大的骰子圖案。
    "骰子..."她睜開眼時,額角已經滲出冷汗,"那些卡牌...拚的是骰子。"
    話音未落,淩蘇夜突然僵住。
    她盯著自己的掌心,世界樹碎片正在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點鏽色光斑——和孢子人眉心的紅芒一模一樣。
    "陸燼..."她的聲音發顫,"它們要的不是能量,是我們的卡牌。"
    密室裏的鏽霧突然開始旋轉。
    陸燼的界麵顯示【空間重構進度99%】,所有擬態體的動作突然停滯,像被按下了暫停鍵。
    他攥緊時淵之刃,正想讓沈璃趁機突圍,身後卻傳來一聲輕笑。
    "賭局,該翻牌了。"
    那聲音沙啞又熟悉,像是從生鏽的留聲機裏傳出來的。
    陸燼猛地轉頭,正看見密室中央的鏽霧裏,浮現出一道半透明的人影——是陳淵。
    他的指尖轉著一枚骰子,骰子表麵爬滿鏽痕,每一麵都印著他們三人的臉。
    "老陳?"淩蘇夜下意識想往前,卻被陸燼拽住。
    陳淵的虛影對著他們笑,骰子在指尖轉出殘影:"第二幕,才剛開始。"
    話音未落,所有擬態體同時睜開眼。
    它們眉心的紅芒連成一片,在頭頂凝聚成巨大的鏽色骰子,"哢嗒"一聲,重重砸在地麵。
    無需修改
    中文翻譯:
    鏽色骰子砸在地上的悶響仍在密室中回蕩,陳淵的虛影突然泛起珍珠母貝般的光暈。
    那些纏繞在他輪廓上的鏽痕孢子,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揉捏著,在眾人屏住呼吸的瞬間,凝實成了一個有血有肉的軀體——他穿著那件總是沾著咖啡漬的暗紋西裝,左耳垂上的銀釘閃爍著冷光,隻是眼底的笑意比平時多了幾分機械感,就像被程序校準過一樣精準。
    “賭局規則很簡單。”陳淵指尖的骰子突然裂開了細縫,鏽粉簌簌地落在他的掌心,“在鏽痕閉環內,你們的選擇將決定我的存在形式。”他說著,拇指抹過骰子表麵,上麵印著陸燼三人的臉,“選生,我就是你們的盟友;選死……”他頓了頓,骰子突然滲出像黑血一樣的鏽液,“我就會成為寄生者最完美的容器。”
    陸燼後槽牙咬得發酸。
    時淵法典在他的意識裏瘋狂震動,界麵上的數據流如暴雨傾盆:【觀測者循環判定:需至少一名活體觀測者維持閉環】【鏽痕錨點坐標:密室西北角第三塊磚下】。
    他盯著陳淵眼尾不自然的抽搐——那是孢子擬態的漏洞,真正的陳淵笑起來時,左邊的眉毛會比右邊高半寸。
    “老陳,你忘了。”陸燼突然將時淵法典擲向虛空。
    暗金色的典籍在半空中展開,書頁間溢出的光刃精準地切開了密室西北角的石壁。
    碎石飛濺中,一塊嵌著鏽痕卡牌的青石板露了出來,“觀測者循環需要‘觀測者’才能生效。”他抄起時淵之刃指向陳淵,界麵彈出【錨點破壞進度20%】的提示,“而你現在……隻是個被寄生的提線木偶。”
    陳淵的瞳孔驟然縮成了針尖。
    他身後的擬態體同時發出刺耳的蜂鳴聲,鏽霧突然凝結成無數根細針,朝著陸燼的麵門刺來。
    淩蘇夜掌心的熵寂卡牌發燙,她剛要抬手,卻見陸燼側頭躲過了第一根針,時淵之刃劃出的光弧精準地挑落了所有鏽針——那些被斬斷的鏽絲竟然在空中重組,纏上了他的手腕。
    “陸燼!”沈璃的尖叫混雜著密室外突然炸響的機械轟鳴聲。
    她踉蹌著扶住牆壁,後頸的鏽線突然傳來灼燒般的疼痛。
    時之卡牌在她的掌心裂開了更大的縫隙,幽藍色的光芒順著裂痕湧出,與空氣中的鏽痕孢子產生了劇烈的共鳴。
    沈璃捂住眼睛,從指縫間漏出的光裏,她看到了無數重疊的畫麵:青銅燈樹下流淚的少女、被鏽痕淹沒的星軌,還有……自己瞳孔裏正在具象化的麵容——那是初代混沌使徒的臉,眉骨和她一模一樣,隻是眼角多了一道月牙形的疤痕。
    “璃璃?”陸燼的聲音穿透了耳鳴。
    沈璃放下手,發現自己的指尖正滲出幽藍色的血珠,而那些鏽線碰到血珠,就像被火烤的蠟一樣滋滋融化。
    她看向陸燼,發現他手腕上的鏽絲也在消退——界麵上【自由意誌流失速率】的數字正在瘋狂下降,從37%降到了12%。
    “是共鳴。”淩蘇夜突然開口。
    她盯著沈璃指尖的血,又低頭看自己掌心的鏽色光斑——那光斑此刻正隨著沈璃的呼吸忽明忽暗,“你的時之力……和孢子產生了共鳴。”她的聲音顫抖著,熵寂卡牌邊緣的世界樹金紋再次浮現,與鏽色光斑糾纏成一個詭異的漩渦,“它們在爭奪我的卡牌……就像爭奪陳淵的身體一樣。”
    陳淵突然悶哼了一聲。
    他捂住胸口,指縫間滲出黑色的鏽液。
    那些擬態體的動作開始變得混亂,有的抱頭尖叫,有的機械地重複揮拳。
    陸燼的界麵跳出【錨點破壞進度89%】,他知道機會來了——時淵之刃灌注全力,朝著西北角的鏽痕卡牌劈去。
    “等等!”沈璃突然抓住他的手臂。
    在她的瞳孔裏,初代使徒的麵容正在漸漸淡去,但眼底多了幾分不屬於這個時代的清明,“別破壞錨點。”她指著陳淵,“他身體裏……還有真正的陳淵。”
    陸燼的界麵“叮”的一聲彈出了新提示:【寄生者擬態度91%·宿主意識殘留9%】。
    他盯著陳淵顫抖的指尖——那枚骰子不知何時滾到了淩蘇夜腳邊,表麵的鏽痕正在剝落,露出底下刻著的“破局”二字。
    淩蘇夜彎腰撿起骰子。
    鏽色光斑突然鑽進她掌心的卡牌,金紋與鏽色在卡麵上瘋狂交織,燙得她幾乎握不住。
    她抬頭看向陸燼,目光掃過沈璃眼底殘留的初代印記,又落在陳淵痛苦扭曲的臉上。
    熵能在她體內翻湧,這次不再是黏滯的逆流,而是帶著灼燒感的熱流——她突然明白,為什麽卡牌會變成世界樹的模樣。
    “陸燼。”她攥緊卡牌,指節發白,“我需要融合它。”
    密室裏的鏽霧突然靜止了。
    陸燼的界麵定格在【錨點破壞進度99%】,沈璃的時之卡牌發出清脆的嗡鳴聲,陳淵的身體開始變得透明,就像被風吹散的霧一樣。
    淩蘇夜掌心的卡牌燙得幾乎要灼傷皮膚,金紋與鏽色在她的血管裏奔湧,她能聽見卡牌在她的意識裏低語——那是熵寂的終章,也是破局的序章。
    密室外,鏽痕軍團的機械轟鳴聲越來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