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對牌不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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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老夫人著實不想讓事情鬧起來,這畢竟是丈夫處置了妻子的私產。
    國公府家大業大,又是朝中武官威勢不墮。
    插手妻子私產的事,萬一傳到外頭去被有心人利用了,說不定會引來什麽齷齪的傳言。
    “兒媳在這裏向老夫人請安!”
    楚嫣然並不打算進去,隻躬身朝著靖安堂的院子裏福了一福,對金鶯道:“今日兒媳要清點剩餘的嫁妝私產,還請老夫人原諒兒媳的失禮。”
    說完,她依了禮數又向衛世勳行了個禮,“國公爺,這管家嬤嬤我也要帶了去,到時候好有個見證!”
    “不準!!”
    衛世勳被楚嫣然氣得七竅生煙,他是一家之主,國公府所有的人都必需要聽他的話。
    “國公爺,俗話說,男主外,女主內。我既是內宅的女主人,這些內宅瑣事自然要我來處置,不勞您費心了。”
    楚嫣然眸色平靜,甚至帶著些笑意。
    衛世勳看得一陣心猿意馬。
    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楚嫣然早已經扶著清秋回了自己的寧睿堂去了。
    “小姐,您真要去莊子上麽?”
    清秋擔憂地問。
    回到寧睿堂的小姐,已經將對牌放了出去,讓車馬房準備一輛馬車,另帶一個得力的車夫。
    “夫人,莊子太遠,隻這幾個人過去,萬一遇到歹人可就不好了!”
    高嬤嬤也苦口婆心地勸。
    別看這是天子腳下京城府地。
    隻要出了五十裏外,就是延綿起伏的燕山,山裏常年有土匪猖獗,劫掠來往的行人商戶,官府剿了幾回都無功而返!!
    夫人新婚,卻硬要往險地跑,高嬤嬤一萬個不放心。
    楚嫣然沉吟片刻,拿了支狼毫小筆寫了張字條,交給高嬤嬤道:“高嬤嬤,自我在榆林老家,就蒙您關照,知您是一片好心……不過,今天這趟莊子我必須去!我們楚家的人,我也必須救!”
    高嬤嬤知道楚嫣然的意思。
    千裏迢迢遠嫁到國公府這種高門大戶,沒了心腹仆人就等於沒了眼睛與耳朵。
    府裏的舊仆們都能看出國公爺不喜歡續弦這個老婆。
    將來這深宅大院裏,除了兩個貼身丫鬟,楚嫣然會沒有一個能用的心腹。
    高嬤嬤不由得歎了口氣。
    她有兩個孫女,也如楚嫣然這般花兒一樣的年紀,蒙國公府老夫人開恩,放了她們的奴籍。
    大孫女嫁給了一個城郊的秀才。
    那秀才嫌棄她是個奴才出身,就算大孫女帶了不少嫁妝金銀去,他也每每嫌棄她粗鄙,最近聽說還鬧著要用妻子的嫁妝納妾。
    高嬤嬤看到楚嫣然這樣的處境,心裏不免又想起自己那可憐的孫女。
    “夫人,您吩咐吧。”
    將字條折好,高嬤嬤道。
    “您現在就去京城前門大街,那裏有個威遠鏢局,把我的信交給那裏的總鏢師,他自會知道要怎麽做!”
    楚嫣然的陪嫁嫁妝與旁人不同。
    楚家世代行商,為保護貨物運送路上的安全,索性自家開了鏢局養了鏢師。
    如今九省通衢,幾乎每一地都有楚家的威遠鏢局。
    楚嫣然的陪嫁裏麵便有京城鏢局的契約文書。
    這顯然是要找保鏢護衛,跟她同去莊子上。
    高嬤嬤明白事不宜遲,當即辭了楚嫣然,由角門出了國公府。
    ……
    涼夏親自拿了對牌,去了二門。
    將對牌交於二門上伺候的小廝,讓他去東跨院的車馬房領一輛馬車與車夫。
    結果那小廝去了半日,卻仍舊拿了對牌回來,一臉無奈地道:“姐姐,車馬房的管事說了,現今府裏管家權力交接,裏頭的主子發話,對牌等信物一概不用,院裏需用東西,全要靠著五夫人的印章憑證才行。”
    “哪有這種道理?!”
    涼夏真是開了眼界,她從不知道內宅的對牌竟然還不如一個小妾的印章管用!
    小廝見涼夏急了眼,連忙找補道:“您不如去找五夫人,讓梧桐院寫張憑條,或是直接讓院裏的哪位姐姐來說一聲便行了!”
    “真真的倒反天罡,正室夫人還不如一個姨娘有臉麵?”
    涼夏怎麽可能去找蘇月清?
    蘇月清被小姐罰了跪,心裏不知道有多少怨恨!
    這時候去找她開條子,那不簡直自取其辱?!
    涼夏隻得抓著小廝讓他再去理論。
    兩人在垂花門前的石階上嘀嘀咕咕,不想卻正好有一輛藍絨布轎幔的馬車緩緩地行了過來。
    車窗簾子微挑,露出一個年輕丫鬟打扮的女子。
    “蕊香,誰在二門前吵鬧?”
    馬車裏國公府二公子的妻子崔氏,皺了眉頭說道:“府裏的人越發沒規矩了!”
    “嗤!”
    蕊香看了一會兒,捂著嘴輕笑了起來,“二奶奶,那是寧睿堂的丫鬟,正在跟小廝爭執,似乎是調不出馬車來,給新主母用!”
    “她們用馬車作什麽?”
    崔氏也好奇,由窗簾縫隙處瞧了出去,果然見楚嫣然身邊那個厲害強梁的丫鬟正一手叉著腰,一手推著小廝想往東跨院去。
    “新婚就不安分,真是!老夫人和國公爺怎麽會看中這樣的人家?這樣的女人?”
    蕊香撇了嘴一臉不屑地道:“才進咱們大宅門一天,就奈不住寂寞,這是想要坐著馬車回門兒串親戚不成?”
    說著,她又嗤笑起來。
    “她……要出遠門啊?!”
    崔氏心念動了動。
    她的這輛馬車,是前些天就定下來的。
    打算去京西觀音院求子,蘇月清早就下了對牌給她。
    平日裏蘇月清沒少給崔氏行方便,所以她雖從崔氏手裏奪了權,但嘴裏說的卻是為崔氏身子著想,因此崔氏倒也不怎麽惱她。
    “去問問,她們要去哪裏?”
    崔氏對蕊香道。
    蕊香不情願地嘟嘴道:“二奶奶,理她們做什麽?您忘了昨夜裏她可罰咱們跪規矩來著。”
    崔氏垂了眼眸,放在膝上的手指無意識地磋磨著手中的帕子,終於還是開口道:“能與人方便還是好的,她這麽著急要出門去,必是有要緊的事,你去找了那個丫鬟過來,跟她說,這馬車我讓給夫人用罷。”
    “那怎麽能行?咱們已經跟薛姑子說好了,要去上香添香油的。”
    蕊香搖頭,將窗簾子放了下來,“您可是誠心去求子的,幹嘛管她們的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