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豔福不淺歸豔福不淺，就是這感情的債還起來，實在是比較累人。就說張大柱吧，這些天身邊總圍著些姑娘，雖說心裏甜滋滋的，但每天提心吊膽怕被人發現秘密，真是又累又快樂。
    畢竟能有這麽多美女陪著，換誰不覺得日子滋潤？張大柱自己也常琢磨，這輩子能有這福氣，就算多累點也值了。
    尤其是抱著秦香蓮的時候，那溫軟的身子靠在懷裏，鼻尖縈繞著她身上淡淡的花香，沒一會兒就覺得眼皮發沉，快要昏昏欲睡了。
    秦香蓮也累了，呼吸輕輕淺淺的，腦袋在他胸口蹭了蹭，像隻溫順的小貓。張大柱低頭看著她泛紅的臉頰，長長的睫毛垂著，心裏軟得一塌糊塗，真想就這麽抱著她睡到天荒地老。
    可他心裏跟明鏡似的，秦香蓮能睡，他卻絕對不能閉眼。這裏是秦立鋒的地盤，師徒倆住的院子就隔了兩道牆，要是兩人都這麽摟著睡過去，時間一長，秦立鋒早晚得發現。
    那老頭眼睛尖著呢，平時院裏掉片葉子都能瞅見，更別說這麽大的動靜了。
    張大柱越想越心虛，胳膊悄悄收緊了些，又怕弄醒懷裏的人，動作輕得像怕碰碎了瓷娃娃。
    “不能睡，不能睡……”他在心裏默念著，用指甲輕輕掐了下自己的大腿，借著那點刺痛提神。窗外的月光透過窗紙照進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牆上的掛鍾滴答滴答地走著，每一聲都像敲在他心上。
    他估摸著時辰差不多了，再躺下去準得出事，於是小心翼翼地把秦香蓮的頭挪到枕頭上，動作輕得跟怕驚動了蝴蝶似的。
    秦香蓮在夢裏哼唧了兩聲，翻了個身，嘴角還帶著淺淺的笑意。
    張大柱看著她熟睡的樣子，忍不住在她額頭輕輕碰了一下，心裏又甜又慌。他飛快地穿好衣服，係扣子的時候手都在抖，生怕動靜大了把人吵醒。
    整理好床鋪，又把地上的鞋子擺整齊，這才躡手躡腳地往門口挪，每走一步都跟踩在棉花上似的，大氣都不敢喘。
    剛推開房門，就聽見院門外傳來腳步聲，張大柱心裏“咯噔”一下，心說壞了，該不會這麽巧吧？他趕緊閃到門後，扒著門縫往外看，果然瞧見秦立鋒背著手慢悠悠地走過來，手裏還拿著個旱煙袋，嘴裏叼著煙杆正吧嗒吧嗒抽著。
    張大柱嚇得後背直冒汗，暗自慶幸自己起來得及時，這要是再晚一步，被堵在屋裏可就說不清了。
    秦立鋒走到房門口，停下腳步皺了皺眉，朝著屋裏喊：“香蓮？大柱？你們倆怎麽一個在屋裏，香蓮呢？”聲音不大，卻在安靜的院子裏格外清晰。
    張大柱趕緊從門後繞出來，臉上堆著笑迎上去，手心裏全是汗：“師傅，您來了。香蓮說她有點不舒服，剛躺下休息呢。您有啥事兒？要是需要幫忙，盡管跟我說，我現在閑著也是閑著，正好能給您搭把手。”
    他一邊說一邊偷偷觀察秦立鋒的臉色，見師傅臉上沒什麽異樣，心裏才稍稍鬆了口氣。秦立鋒把煙袋鍋在鞋底磕了磕，抬頭看了看張大柱，眼裏帶著點滿意的神色：“哦，不舒服啊？那讓她好好歇著。
    你能主動幫忙就好，我正愁沒人搭把手呢。”在秦立鋒看來，張大柱這陣子越來越懂事了，不像以前那樣愣頭愣腦的，總算能當個得力的幫手了。
    可秦立鋒哪能知道，就在他來之前，這屋裏剛發生過什麽。張大柱剛和秦香蓮溫存了好一會兒，這會兒心裏還甜滋滋的，臉上帶著滿足的紅暈。
    他低著頭跟在秦立鋒身後，心裏偷偷樂：師傅現在越看我越順眼，以後辦事兒肯定更方便了。
    秦立鋒領著張大柱往院子角落走，那裏堆著些木頭和繩子，地上還散落著幾個鐵夾子。“你看，這些都是我做的陷阱，專門用來抓野豬的。”
    秦立鋒蹲下身，拿起一個鐵夾子給張大柱看，“咱們以後打野味，就專找野豬下手。你是不知道，這東西現在越來越多，整天禍害莊稼，村民們都愁壞了。但對咱們來說，這就是活金山啊！”
    張大柱蹲在一旁仔細看著陷阱，時不時點點頭。他以前也跟著村裏的人打過獵，知道野豬不好對付，皮糙肉厚的，發起瘋來連老虎都敢撞。
    “師傅，野豬確實多，上次我進山，老遠就看見一群在地裏拱玉米，趕都趕不走。”他想起之前的經曆，忍不住插了句嘴。
    “可不是嘛。”秦立鋒拍了拍大腿，眼裏閃著光，“這東西繁殖力強，打了一批又來一批，根本打不完。正好杜十娘那邊總問我要野味，說野豬肉最香，咱們以後多打些去賣，還能換些錢貼補家用。
    你可得好好學，以後這打獵的活兒，咱們師徒倆多擔著點。”他越說越高興，忍不住笑了起來，“你這小子看著實誠，以後肯定能幹大事。”
    張大柱聽著師傅的誇獎，心裏美滋滋的，趕緊表態：“師傅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學！保證把這些陷阱弄明白，以後多打些野豬回來。
    上次我就是被野豬傷了才耽誤了事兒，這次我非得報仇不可！”他攥了攥拳頭，裝作很認真的樣子，心裏卻在盤算著等會兒怎麽找機會溜回去見秦香蓮。
    秦立鋒看著他這股勁頭，更滿意了，突然心裏冒出個念頭：香蓮現在已經離婚了，一個人帶著孩子不容易。
    大柱這小子雖然以前傻過，但現在好了，人也勤快，對香蓮好像也挺上心。要是他們倆能在一起，香蓮也能有個依靠……他越想越覺得這主意不錯，但又很快搖搖頭，覺得自己想得太遠了。
    “還是先讓大柱好好幹，等他真正立住腳跟再說吧。”他在心裏嘀咕著，把這個念頭暫時壓了下去。
    師徒倆一邊擺弄陷阱一邊聊天，太陽慢慢爬到頭頂，院子裏越來越熱。
    張大柱心裏惦記著屋裏的秦香蓮，手上的活幹得有些心不在焉，時不時往情侶房的方向瞟。秦立鋒看在眼裏，還以為他是熱得不耐煩了，便說道：“行了，先歇會兒吧，下午再弄。你去廚房看看有啥吃的，拿點過來咱們墊墊肚子。”
    張大柱巴不得這句話，趕緊應了聲“好嘞”，轉身就往廚房跑。
    路過的時候，他故意放慢腳步，輕輕敲了敲門，壓低聲音問：“香蓮，你醒了沒？”屋裏沒動靜，他猜秦香蓮還在睡，心裏有點急又有點心疼，放輕腳步繼續往廚房走。
    其實秦香蓮早就醒了，張大柱走後沒多久她就睜開了眼睛。屋裏空蕩蕩的，身邊沒了那個溫暖的懷抱，心裏頓時覺得空落落的。
    她翻了個身，抱著枕頭蹭了蹭，上麵好像還留著張大柱的味道，讓她忍不住臉紅心跳。想起昨晚的溫存，她的臉頰更燙了，把臉埋在枕頭裏偷偷笑了起來。
    可等了半天也沒見張大柱回來，秦香蓮心裏開始發慌，總覺得不安穩。
    她坐起身，披了件外套就想出去找，剛走到門口又停住腳步，想起秦立鋒還在院子裏，趕緊縮了回來。“萬一被我爸看見就糟了。”她拍著胸口，心裏七上八下的，在屋裏來回踱著步子。
    窗外傳來秦立鋒和張大柱的說話聲，她湊近窗戶偷偷往外看，見兩人在擺弄陷阱，心裏才稍微安定些。
    可看著張大柱在太陽底下忙前忙後，她又覺得心疼，想送點水過去又不敢。就這麽糾結著，不知不覺又靠在床頭睡著了。
    這一覺睡到天色漸暗，秦香蓮猛地睜開眼睛，發現屋裏已經有點暗了。
    她心裏“咯噔”一下，跳起來就往門口跑，嘴裏念叨著：“大柱呢？他怎麽還不回來？”匆忙間外套都沒係好，鬆鬆垮垮地掛在身上，連鞋都沒穿好就跑出了門。
    院子裏空蕩蕩的，陷阱旁邊沒人，廚房那邊也沒動靜。
    秦香蓮心裏一急，眼淚差點掉下來，正想往外麵跑，就看見張大柱從西邊的菜園子那邊走過來，手裏還拿著兩個剛摘的西紅柿。她頓時鬆了口氣，三步並作兩步跑過去，聲音裏帶著點委屈：“大柱，你去哪兒了？我醒了沒看見你，嚇死我了。”
    張大柱看見秦香蓮跑過來，趕緊把西紅柿塞進口袋，張開胳膊想抱她又趕緊收回來，左右看了看沒人，才壓低聲音說：“我幫師傅摘點菜，怕你醒了餓。
    你怎麽跑出來了？快回去，要是被師傅看見……”話還沒說完，他就愣住了。
    秦香蓮身上隻披了件薄薄的外套，領口敞著，露出白皙的脖頸，寬鬆的外套根本遮不住她玲瓏的身材，纖細的腰肢在夕陽下若隱隱若現。
    張大柱的臉“唰”地紅了，眼睛都看直了，咽了咽口水說：“你怎麽不穿好衣服就出來了？快把扣子係上。”
    秦香蓮這才發現自己的樣子有多狼狽，臉頰瞬間變得通紅，手忙腳亂地係扣子，可越急越係不好，反而把扣子係錯了位。
    她又羞又氣，跺了跺腳：“還不是因為找你！都怪你，走了也不叫醒我。”聲音裏帶著點撒嬌的意味，聽得張大柱心裏癢癢的。
    張大柱趕緊走過去幫她係扣子，手指不小心碰到她的胸口，兩人都像觸電似的抖了一下。
    他低著頭不敢看她，耳根子紅得快要滴血：“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師傅還在那邊呢，咱們得小心點。”秦香蓮靠在他懷裏，聽著他砰砰的心跳聲，剛才的委屈一下子全沒了，隻剩下滿滿的甜蜜。
    “我不管，”她抬起頭，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張大柱，鼻尖蹭著他的下巴，“你今天晚上得留下來陪我，不許再走了。”
    她的聲音軟軟的，帶著點懇求，誰聽了都不忍心拒絕。張大柱心裏早就樂開了花，嘴上卻故意逗她：“那師傅那邊怎麽辦？他要是找我幹活呢？”
    “不管他，”秦香蓮把臉埋在他胸口蹭了蹭，像隻耍賴的小貓，“你是我的，就得陪著我。”張大柱被她逗得哈哈大笑，忍不住在她頭上親了一下：“好，都聽你的。
    晚上我偷偷過來，誰都不告訴。”兩人靠在牆角膩歪了好一會兒，直到聽見秦立鋒的咳嗽聲，才慌忙分開。
    秦香蓮紅著臉整理衣服，小聲說：“我先回去了，你也快點過來。”說完就低著頭匆匆跑回屋裏，像隻受驚的小兔子。張大柱看著她的背影，摸了摸剛才碰到她頭發的手，心裏甜得像喝了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