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兵來到了一座小鎮上，悠揚的音樂和爽朗的笑聲讓他耳目一新。
    這才對！這才是童話故事該有的發展啊！
    他來到一家酒館，幸好他帶上了錢幣，不然隻能露宿街頭了。
    “聽說了嗎？隔壁鎮上的得到了龍的賜福！”
    “然後呢然後呢？”
    “然後，當然是擁有了聰明才智、強健體魄和數不清的財富，現在已經到更大的城市生活了！”
    “天哪，這麽幸運嗎？我也想得到龍的賜福！”
    “嘁，龍就在東方，想要賜福，去試試唄！”
    那人頓時不說話了。
    童話故事就是這樣的，線索就這麽擺在主角麵前。
    散兵略感無趣地撇了撇嘴，但好歹獲得了線索。
    他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帶上幹糧便去了東方尋找龍的蹤跡。
    離開小鎮時，他能感覺自己穿過了一層薄而透明的膜，之後展現在他眼前的便是野外的景色。
    一個滿頭白發的老者跌倒在了路邊，他的膝蓋有些歪曲，還滲出了鮮血。
    散兵有些遲疑，這是“龍”留下的考驗？
    “喂，快看看他，你救不救？”需要接受龍賜福的可不是他，是小龍。
    龍蛋晃了晃，頂部的蛋殼被頂起。
    金色的眼睛轉了轉，隨著“哢嚓”一聲，蛋殼和背包底部被戳穿，一條尾巴垂落，隨後靈活地拽住散兵的手。
    散兵低頭看著那條纖細的尾巴，它拽了拽他，往老者的方向。
    老者被背了起來，他們穿過“薄膜”，回到了小鎮裏。
    醫館的醫師很快接收了病人，散兵也留下了一些錢。
    老者對他連連感謝，散兵轉身給他看那顆蛋，“不用謝我，要謝就謝這頭龍。”
    龍的尾巴在散兵手心甩了甩，背包裏傳來呼嚕嚕的聲音。
    “嗬，這就高興了？你的快樂還真是簡單。”散兵嗤笑一聲，背著龍蛋繼續向東方走去。
    溺水的婦人、扒在樹上不敢下來的孩子、貨物被劫匪搶去的商人……
    這就像是一條考驗之路，每走出不到千米，他們就會遇到一個或一群需要幫助的人。
    散兵時刻記得需要得到賜福的是小龍，每次都要龍用尾巴掃過手臂，吻部頂他的後腦勺，才肯上前救人。
    第十次，第十次結束幫助，散兵停了下來。
    在王國裏不肯出來小龍已經能夠把尾巴、腦袋和爪子露出來了。
    “這龍的考驗還挺多。”比起十幾年隻能待在城堡裏，這樣的故事雖然老套了些，但至少風景還不錯，不算無聊。
    散兵就這樣背著龍一直走，一直走……
    “十六年了，考驗還沒有結束嗎？”
    散兵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計時的，但他知道從離開小鎮後他在野外走了十六年。
    十六年間，在小龍的“祈求”下，他做了近九千件好事。
    雖然有的是壞人假裝騙人騙財的，但在小龍的求情下，散兵沒有殺掉他們，隻是打一頓放了。
    十六年間，小龍慢慢地敢爬出蛋殼盤在散兵肩膀處，但這十六年並沒有在小龍身上留下痕跡，它還是那麽小小一條，不到散兵身高的一半。
    “……”散兵有些煩躁，那些真的是龍給的考驗嗎？
    那個得到龍賜福的人，難道也做了至少十六年的好事？
    ［行百裏者半九十。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這是小龍第三次開口說話。
    散兵還記得小龍第一次說話是在樹下，那隻是一隻被風雨打落到地上的幼鳥，鳥媽媽在孩子身邊啼叫，鳥巢散落在地，看起來很可憐。
    ［勿以惡小而為之，勿以善小而不為。天下大事，必作於細。］
    散兵當然是打算救它們的，比起救人，他其實更願意救動物。
    但在聽到這話時，他還是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第二次是兩句話：［是非明而後可以施賞罰。人生有度，過猶不及］。
    那是散兵在救人後發現自己被欺騙，打算將人全殺了時小龍說的。
    小龍纏住了他打出去的拳頭，但自己爬出蛋殼甩了那些人一尾巴。
    “怎麽，故事的主人公又開始說名言了？”神明的生命幾乎沒有盡頭，但這樣一直走看不見盡頭的路，還必須做好事的日子他確實不太想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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