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殊死搏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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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風的身軀幾乎與冰冷油膩的金屬地板融為一體,以一種近乎蛇行匍匐的姿態,無聲無息地向前挪動。他先前發出的那一聲金屬撞擊的脆響,不過是他精心策劃的一場聲東擊西的伎倆,旨在吸引“前輩”的注意力,為自己創造這致命的突襲機會。
    輪機室深處的陰影對於常人而言是難以穿透的混沌,但秦風的雙眼卻似乎擁有某種異於常人的能力,它們在黑暗中捕捉著微弱的光線,如同會在夜色中泛著幽冷光芒的貓眼一般,清晰地勾勒出前方那個背對著他、正全神貫注於聲音來源的“前輩”的身影。
    那寬闊的後背,此刻正毫無防備地暴露在他的視野之中,仿佛一個等待收割的肥美獵物。
    秦風心中掠過一絲直接掏槍解決戰鬥的念頭,然而,這個念頭在下一秒便被殘酷的現實擊碎。剛剛為了打滅那盞照明燈,他已經將手中手槍彈匣裏的最後兩發子彈全部耗盡。而原本用於近身格鬥和緊急自衛的配發戰術匕首,也在先前的激烈戰鬥中不幸遺失。
    他如今手中唯一能稱得上“武具”的,是他壓箱底的、從某個當地商販手中購得的紀念品——一把弧形刀刃、帶有指環的爪刀。這把刀並非為專業殺戮設計,但在此刻,卻是他唯一的武器。
    秦風正手握持著爪刀,刀柄冰冷堅硬,刀刃在黑暗中反射著微弱的光澤。他每向前挪動一步,都小心翼翼地控製著身體的每一個關節,就連鞋尖觸碰、摩擦地麵那細微得幾乎不可聞的聲音,都被他控製在了最小的分貝。
    眼看距離已經非常接近,足夠進行一次突襲,秦風雙腿的肌肉猛地蓄力,如同壓縮到極致的彈簧。下一瞬間,他猛地從地麵上彈射而起,身體化作一道帶著殺意的模糊殘影,手中的爪刀直指“前輩”毫無防備的後頸要害。
    然而,僅僅是他躍起那一刹那間發出的、哪怕再微弱的動靜,那股因肌肉繃緊而帶起的空氣波動,還是瞬間驚動了背對著他的“前輩”。
    作為經驗豐富的老手,那根經過無數次生死考驗的神經,在危機來臨的瞬間便發出了最尖銳的警報。他甚至連頭也未回,身體便本能地、條件反射般迅速向側麵做出了極限閃躲。與此同時,他握在手中的武器,竟然還能在這種緊急避險的姿態下,同時對秦風先前暴露的位置進行預判性開火。
    “砰、砰、砰——!”
    炙熱的彈殼在半空中劃過一道道弧線,然後叮當地掉落在冰冷的金屬地板上,聲音在輪機室的轟鳴聲中顯得格外清晰。子彈帶著尖銳的呼嘯聲,狠狠擊打在秦風原定突襲路線上的金屬艙壁上,迸濺出耀眼的火星和細小的金屬碎片。
    一擊不成的秦風,知道偷襲的機會已經徹底喪失。他沒有再選擇隱忍或撤退,而是如同被激怒的野獸,喉嚨裏發出一聲低沉的咆哮,直接選擇全力衝向他的目標。
    子彈如密集的雨點般從他身旁呼嘯而過,每一發都擦著他的身體邊緣飛過。他感到臉頰忽然傳來一陣灼熱的刺痛,仿佛被看不見的鞭子抽了一下,緊接著是自己的肩膀,再然後是腹部外側。
    每一顆原本足以致命、直擊要害的子彈,都仿佛被某種神秘的力量牽引,恰好與他擦身而過,隻留下衣物被撕裂的聲響和皮膚被高速氣流割傷的痛感。
    “4、3、2、1、0!”
    在衝刺的過程中,秦風的大腦異常冷靜,他一直在心中默默地記錄著從“前輩”槍膛中射出的子彈數量。這是戰場上最基本的生存法則——判斷敵人的火力持續性。
    當最後一發子彈也帶著呼嘯聲從他耳旁擦過後,秦風的身體仿佛炮彈般,帶著不可阻擋的衝勢,衝到了對方的麵前。
    他一把按住對方持槍的手腕,肌肉瞬間繃緊,試圖用自己手臂爆發出的力量,將“前輩”手中那支仍在冒著硝煙的手槍繳械。
    然而,“前輩”的反應速度同樣驚人,不愧是能在“學院”外勤部門摸爬滾打多年的老手。在手腕被秦風按住的瞬間,他的另一隻手已經如影隨形地從腰間拔出了一柄寒光閃爍的戰術匕首,刀刃在黑暗中泛著妖異的光芒,直紮向秦風的身體要害。
    秦風迅速抬起左臂,憑借著戰鬥本能格擋住了對方持刀的前臂,匕首的刀尖狠狠地劃過他的作戰服,擦出一道火星,傳來火辣辣的疼痛。與此同時,他另一隻握有爪刀的右手,則迅速向前橫砍。
    爪刀鋒利的弧形刀刃劃破空氣,帶著撕裂的聲響,擦過“前輩”作戰服的胸口,割出了一道深邃的大口子,甚至能看到下方裸露出的防彈內襯。
    秦風乘勝追擊,持有爪刀的右手繼續向前揮砍,試圖擴大戰果。意識到自身在近身纏鬥中有些被動,“前輩”猛地發力,掙脫開了秦風奪槍的手,身體迅速向後退了一步,拉開了距離。
    他迅速從作戰服的口袋裏摸出了一個新的備用彈匣,打算利用這一步後退爭取到的時間,重新裝填彈藥,恢複火力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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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秦風則沒有給他這個機會,離弦之箭般一個箭步向前,身體低伏,完成了一個流暢至極的滑鏟動作,直衝上前,左腿狠狠地踢向了“前輩”支撐身體的右腿膝蓋。
    失去平衡的“前輩”悶哼一聲,身體不得不維持平衡,右腿單膝重重跪倒在地。然而,即使在如此不利的姿態下,他依然保持著驚人的戰鬥本能。
    他已經將新的彈匣重新裝填到位,在跪地的瞬間,他直接將手槍的套筒狠狠按在右腿的鞋底,借著地麵的阻力,往下用力一按,完成了上膛動作,清脆的金屬撞擊聲在輪機室回蕩。
    隨後,他幾乎是在同一時間,猛地抬起槍口,對準了身體前方、近在咫尺的秦風,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
    “砰、砰、砰——!”
    炙熱的彈頭帶著死亡的呼嘯聲撲麵而來。為了躲避這致命的點射,秦風隻能立刻側過身子,身體在地麵上翻滾,呈現出一種半躺的姿態。
    他右手握持著爪刀,刀柄抵在地麵,支撐著全身的重量,同時,他迅速旋轉身體,抬起左腿,裹挾著全身的力量,狠狠地精準踩在“前輩”的胸口上。巨大的力量瞬間爆發,將“前輩”整個人向後猛地踹出了幾米遠。
    “咚——!”
    “前輩”的身體宛如一個沉重的麻袋,狠狠地撞在了堅固的金屬艙壁上,發出了響亮的碰撞聲,震得整個結構都似乎顫了一下。劇烈的撞擊讓他喉嚨裏發出一聲悶哼,臉上因為疼痛而露出了齜牙咧嘴的扭曲表情。
    還沒等他從地上掙紮著完全站起來,秦風的身影已經衝到了他麵前,手中那柄冰冷的爪刀,鋒利的弧形刀刃,此刻正閃爍著致命的光芒,距離他的麵門近在咫尺。
    下一刻,“前輩”也爆發出驚人的力量與反應速度,對秦風還以顏色。他強忍著身體各處的劇痛,別住地麵,猛地發力,右腿閃電般踢出,一記勢大力沉的橫踢,狠狠地踢在秦風的小腿上,瞬間打斷了秦風那準備致命一擊的進攻節奏。
    緊接著,他借著這一擊爭取到的短暫空隙,火速從地上起身,身體在站穩的同時,手中的手槍再次抬起,槍口精準地對準了秦風,毫不猶豫地扣下了扳機。
    “砰、砰、砰——!”
    又一陣急促的槍聲在狹窄的輪機室裏響起,子彈帶著死亡的指令飛出。可這一次,似乎連幸運女神也無法再繼續庇佑秦風。一股劇烈到極致的疼痛,如同被燒紅的烙鐵狠狠地燙了一下,瞬間從他的腰部外側傳來。
    秦風悶哼一聲,身體因為這突如其來的劇痛而猛地痙攣了一下,幾乎要失去平衡。但求生的本能和那股支撐著他走到現在的複仇怒火,讓他死死地咬緊牙關,喉嚨裏發出野獸般的低吼,身體在劇痛中迅速向地麵摸索著,試圖尋找任何能夠提供掩護的物體。
    秦風能感覺到,他的“前輩”似乎在這一輪近距離射擊後,終於打光了手槍彈匣裏的最後一發子彈,槍膛發出了金屬撞擊的空響。
    此時的秦風已經貼近了輪機室深處一台巨大的機器基座。後續射來的子彈,在打光彈匣後,變成了徒勞的點擊聲,撞擊在厚重的金屬基座上,發出清脆的跳彈聲。
    他的腰部傳來一陣陣被利刃反複切割般的劇痛,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撕裂傷口,灼熱的液體正緩緩從傷口處湧出,迅速浸透他的衣物。然而,腎上腺素的刺激和那股不屈的求生欲望,以及對犧牲隊友的複仇火焰,卻讓他保持著一種近乎病態的清醒。
    “前輩”停止了射擊。秦風聽到他沉重的呼吸聲,以及他在黑暗中開始移動的腳步聲。那腳步聲不再像之前那樣小心翼翼地隱藏,而是帶著一種狩獵者鎖定獵物後的自信與從容。他知道秦風受傷了,而且已經沒有了槍械這種遠程威脅。這是他的機會,他將徹底結束這場追逐。
    “你不可能永遠躲開我的子彈!秦風!”
    “前輩”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帶著一種貓戲老鼠般的殘忍與嘲諷,似乎在故意讓秦風體會這份絕望,“我知道你中槍了!就在腰上,對嗎?這種被子彈貫穿、血肉被撕裂的滋味,想必非常的不好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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