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他伸手碰了碰趙大牛，趙大牛不情不願地點點頭，“嗯”了一聲。
    其他人杵在那裏不表態，蘇筱羽過去，一人給了一腳，他們瞬間老實了。
    江誌勇雖不知其中緣由，但有人幫忙幹活他還是很樂意的。
    他安排兩個老師傅帶他們，六個小混混不情不願地跟著走了。
    “叔，以後他們若是不聽話，就麻煩您去所裏跟我說一聲。”
    江誌勇好奇地打聽了一下，得知他們幹的混賬事，瞬間也不同情他們了。
    趙大牛他爹也被送到西北大農場去改造了，無人撐腰的兄弟倆隻能夾著尾巴做人了。
    胡嬸子也拿到了離婚證明，脫離那爛賭鬼男人了。
    後麵她還請求蘇筱羽跟她一起去看望她女兒趙三妞，原本她是計劃帶走女兒，讓她脫離老鰥夫。
    去到趙三妞家，才發現趙三妞在那裏過得挺好，男人雖說年齡大了些，但對她很不錯，她的日子比在娘家還好。
    路上，胡嬸子想打破兩人之間的沉默，輕聲感歎著：“是我軟弱無能，毀了幾個孩子！”
    “知道就好，跟老太太好好學學，說不定你倆兒子還有得救。”
    胡嬸子突然不想和蘇筱羽聊天了，她覺得小姑娘的嘴巴像是放了刀片。
    半個月間，六個小混混明顯瘦了一圈。
    他們特意堵在蘇筱羽巡邏的路上，點頭哈腰地笑著。
    “幹啥呢？堂堂男子漢，都挺起胸膛來！”
    “是是是！”
    六人立馬像站軍姿一樣，挺直了腰杆。
    “咋地？幹不下去了？想跑路！”
    “羽姐，您誤會了，我們現在已經知道錯了，能不能麻煩您去說一聲，讓我們不再幹掏糞的活了。”
    “那你們想去幹點啥？偷雞摸狗？半夜給別人門口潑糞？”
    “羽姐，我們真的不敢了，以後都不幹了，您看，我們都快醃入味了，現在小姑娘一看到我們就躲老遠，以後我們連媳婦兒都娶不上了！”
    趙二牛腦子有幾分靈活，嘴巴也很是會說。
    “就你們？一天不幹正事，哪個姑娘想嫁給你們。再說了，你們這熊樣兒，娶媳婦兒回去幹嗎？一天打三頓？讓媳婦兒伺候你們？你們有錢嗎？養得起媳婦兒孩子嗎？”
    一連串問話，徹底把幾個少年問懵了，他們莫名其妙覺得蘇筱羽說的很有道理。
    “別琢磨了，趕緊回去幹活吧，男子漢一口唾沫一個釘，說幹一個月就幹一個月，快滾吧，好好幹活去，敢偷懶，我一天揍你們八頓！”
    六個小混混眼含希望過來，哭喪著臉離開。
    一起巡邏的同事看到這一幕，感覺很是好笑。
    “蘇同誌，你一點都不像個公安，簡直就像是道上的大哥一樣！”
    “這話能亂說嗎？你想我死啊！走走走，快點轉完這圈，咱倆回去切磋切磋！”
    聽到“切磋”兩字，同事臉色都變了，嘴上說著腿腳不舒服，跑的飛快轉眼就不見了身影。
    那幾個小混混耷拉著肩膀，他們腦海中詭異地出現同一幅畫麵。
    那還是他們剛去掏糞那兩天，炎熱的天氣，爬動的蛆蟲，熏天的臭氣，他們不停幹嘔，轉身就跑。
    不料還沒跑遠，就被一條大長腿給踹翻在地，緊接著，一根纖細的竹條就抽在了他們身上。
    不敢回憶，完全不敢回憶，那疼痛猶如刻在了骨子裏。
    想到這裏，六人也顧不上熱了，拿帕子綁在臉上捂住口鼻，繼續幹了起來。
    又半個月後，趙大牛他們在家裏都快把皮搓掉了，泡了好半天，才感覺身上的味兒沒那麽大了。
    “哥，要不咱去跟媽道個歉，把她接回來吧。”
    一個月下來，趙二牛再也不敢胡來，想到蘇筱羽跟他們說的，他們這樣混下去，結局可能比他們爹還差。
    起碼他爹年輕時候嘴巴會說也勤快，人家起碼娶得了媳婦兒，像他們這般年紀輕輕就開始亂混，以後可能要打一輩子光棍。
    老了後啥也沒有，死了都沒人給他們上墳，做人時候沒錢，變成鬼了也是窮鬼。
    在這一個月裏，蘇筱羽隔三岔五敲打他們一下，他們近期一直在反思。
    以前母親在家的時候，雖然她有些軟弱，但有人欺負他們的時候，母親總是擋在最前麵。
    家裏總是幹幹淨淨的，衣服雖然不新，但永遠是幹淨的，可如今他們不論幹啥，沒人在耳邊嘮叨，也沒人管他們受沒受傷，他們像浮萍一般，失去了依靠。
    “行，咱去給媽請罪吧，到時候有姥姥還有媽，咱們也算有個家了。”
    兄弟倆想穿上整齊的衣服，無奈這段時間他們才開始學洗衣服，洗的亂七八糟的，隻能隨便套上衣服就出門了。
    到達鎮口姥姥家，趙大牛做了一番思想準備，上前敲了門。
    胡嬸子打開門一看，是她倆兒子，她一言不發，雙手用力就要關上大門。
    趙大牛雙手推著門向下滑著，“咚”跪在了門檻前，趙二牛見狀，在後麵也跪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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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姥姥，媽，我們錯了，真的知道錯了，請您原諒我們。”
    這段時間，兄弟倆的表現老太太和胡嬸子都聽蘇筱羽說了，如今看到痛哭流涕跪在地上的倆兒子，胡嬸子有那麽一瞬間心軟了。
    不過她也不敢做主，望向老太太的方向。
    “讓他們進來吧！”
    老太太發話，胡嬸子打開門讓開路，倆小子老老實實走了進去。
    走到老太太麵前，他們徑直跪了下去，說著懺悔的話。
    等他們說完，老太太久久不說話，他倆也不敢抬頭，畢竟老太太身上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氣勢，壓的他們不敢吭聲。
    “你們到底是知錯了還是想要騙你媽回去，給你們兄弟倆當老媽子？”
    “姥姥，我們真的知道錯了，以後你們看我們表現，若是我們再胡鬧，就讓...就讓羽姐揍我們！”
    “喲，挺熱鬧啊，我剛好路過，聽到有人提到我名字。”
    兄弟倆此刻還豎著三根手指，對天發誓，忽然聽到蘇筱羽的聲音，身體條件反射地抖了一下。
    “羽姐，還請你做個見證，我們這次是真的知錯了，以後若是再犯渾，你就直接抽我們！”
    “這個可以，那你們以後仔細點你們的皮，好好對嬸子和老太太，不然有你們好果子吃。”
    兄弟倆對視一眼，臉上露出真心的笑容。
    蘇筱羽待了一會，看到老太太家的問題徹底解決了，也不打擾他們祖孫三代相聚，轉身離開。
    看來我得拿個小本本記錄一下，又是幫助別人改邪歸正的一天，我可真是太了不起了！
    走出老太太的小院，蘇筱羽抬頭看了看刺眼的陽光，再次開啟她的巡邏大業。
    走著走著，她總感覺若有若無的視線在盯著她，她迅速轉個彎兒，在無人的地方進了空間。
    空間在陽光下飄飄蕩蕩，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地掃視著周圍。
    咦，終於找到了，在小院大門斜對麵的小土坡後麵，有一顆黑漆漆包裹嚴實的腦袋時不時探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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