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裹挾著鹹腥的海風砸向葡京酒店的金色幕牆，林小滿將黑色蕾絲麵紗壓至鼻梁，血色指甲掐進賭場籌碼的棱角。霓虹燈管在潮濕空氣裏暈染出詭譎光暈，她踩著十厘米細高跟踏進vip廳，裙擺暗袋裏的微型錄音筆硌著大腿內側的舊傷——那是三年前陸翊教她安裝竊聽器時留下的燙痕。
    "新來的？"戴翡翠扳指的男人用籌碼敲擊檀木賭桌，目光掃過她胸口的工牌，"聽說你們這能用特殊籌碼換藥？"他袖口翻起時露出靜脈留置針，青紫針孔在浮腫皮膚上連成扭曲的星座。林小滿垂眸將骰盅推至桌心，耳垂的珍珠耳釘閃過幽藍微光，這是監察局特製的生命監測儀，此刻正隨著胎兒心跳頻率規律震顫。
    "先生需要哪種特效藥？"她將染成酒紅的發絲別至耳後，指尖在賭桌邊緣敲出摩斯密碼。三百米外的監控車裏，技術員突然直起身："胎兒心率138次分，和保險庫動態密碼頻率吻合！"
    賭桌忽地劇烈震動，穿唐裝的服務生打翻香檳塔。林小滿在玻璃碎裂聲中旋身避開飛濺的酒液，高跟鞋尖卻踢到金屬箱角——那是運送抗癌藥的恒溫箱，箱體印著諾亞資本的鯨魚標誌。染血紗布從箱縫垂落，她想起陸翊車禍現場那截掛在護欄上的白大褂。
    "密碼破譯成功！"耳麥傳來急促電流聲，"但保險庫有生物識別......"話音未落，戴扳指的男人突然抽搐著栽倒，針管從西裝內袋滑出。林小滿撲過去按住他頸動脈，虎口觸到一道月牙形疤痕——與陸翊車禍時方向盤擠壓的傷痕完全重疊。
    警報聲撕裂空氣時，她正用手術刀片劃開男人襯衫。暗格裏掉出的賬本夾層飄落泛黃紙頁，陸翊的字跡刺入眼簾："若林小滿活至合約期滿，本人自願向諾亞轉讓全身器官。"簽名日期是他們初遇那天的暴雨夜，公證處鋼印壓碎了紙麵淚痕。
    "小心！"黑影裹著硝煙撞破彩繪玻璃，穿監察局製服的男人將她撲倒在地。子彈穿透水晶吊燈的瞬間，林小滿看見他後頸的0927刺青在滲血——這是陸翊在醫學院時的學號。彈頭嵌入大理石的爆響中，男人用身體擋住第二輪射擊，溫熱液體滴在她鎖骨處的婚戒吊墜上。
    "血型不符......"急救人員扒開男人染血的製服時突然僵住，"檔案顯示0927號特工是ab型，但這明明是o型！"林小滿攥著染血的賬本殘頁後退，孕肚撞上翻倒的輪盤賭桌。胎兒突然劇烈踢動，監測儀警報與賭場警笛共振成尖銳的蜂鳴。她摸到暗袋裏的青銅手術刀——刀柄"1943"的刻痕正抵著掌心舊傷，那是陸翊手把手教她解剖時留下的紀念。
    暴雨衝刷著賭場後巷的霓虹燈牌，林小滿在排水管道的血腥味裏打開防水袋。賬本殘頁在紫光燈下顯影出胚胎圖譜，第八周發育節點標注著"0927號樣本已植入"。她顫抖著撫過小腹，澳門塔的探照燈掃過天際，在潮濕牆壁投下巨大陰影——那是個穿白大褂的頎長身影，右手正以陸翊特有的姿勢推著金絲眼鏡。
    海風卷著賭場音樂掠向海麵，0927號特工的監護儀在仁和醫院頂層規律作響。值班護士沒注意輸液袋接口處的細微針孔——那是隻有心髒外科主任才掌握的45度穿刺法。窗外霓虹在生理鹽水中折射成詭異光斑，仿佛有雙無形的手在調配著生死賭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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