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仁者無疆·體溫永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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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霧未散的黃浦江畔,區塊鏈醫療聯盟指揮中心的ed屏幕驟然亮起。林小滿站在落地窗前,腕間體溫監測儀泛著幽藍冷光,36.5c的數值在玻璃上投下細長陰影。她伸手觸碰冰涼的窗麵,指腹劃過江麵貨輪的輪廓,恍惚間又看見那個雨夜將蠟像推入江水的自己。
    "林總,體溫中樞係統已接入全國3812家醫療機構。"助理捧著平板電腦快步走近,西裝下擺還沾著仁心紀念館開館典禮的彩帶碎屑。林小滿轉身時,鎖骨處的銀鏈輕晃,掛著的那枚婚戒在朝陽下折射出細小光斑。
    監控大屏突然閃爍紅光。三輛冷鏈車圖標在東海地圖上同時爆出警報,36.5c的警示框如血滴般暈染開。林小滿瞳孔驟縮——那正是當年陸翊消失前負責的最後三條運輸線。
    "立刻調取衛星軌跡!"她扯開羊絨披肩甩在控製台上,露出手腕內側尚未愈合的針孔。操作員瘋狂敲擊鍵盤,冷汗順著鬢角滑落:"信號在公海12海裏處中斷,最後定位顯示......"他吞咽著唾沫看向屏幕,"和1943年仁心堂貨船沉沒坐標重合。"
    江風裹著鹹腥味灌進室內,林小滿抓起車鑰匙衝向電梯。智能門禁係統突然發出刺耳警報,她腕間的監測儀數值跳動至36.6c。這個細微變化讓整個指揮中心陷入死寂——三年來,她的體溫從未偏離過那個生死臨界值。
    黑色轎車碾過滿地銀杏葉停在仁心紀念館時,青銅藥爐的揭幕儀式剛剛結束。林小滿踩著十厘米高跟鞋衝進展廳,玻璃展櫃裏的陸翊手術服胸牌赫然映著"死亡後三日"的日期。她隔著玻璃撫摸那道刻痕,突然聽見身後傳來孩童笑聲。
    三歲的小男孩正踮腳去夠展櫃裏的針灸銅人,腕間監測儀閃著和林小滿同款藍光。當他轉身的刹那,林小滿看見他耳後那粒朱砂痣——和陸翊生前照片上的位置分毫不差。
    "林小姐,這是今早收到的匿名包裹。"保安捧著檀木匣匆匆趕來。掀開盒蓋的瞬間,濃烈艾草味撲麵而來,二十八枚銀元整齊排列,每枚邊緣都刻著冷鏈車編號。林小滿指尖發顫地拈起最上方那枚,艾灸灼烤過的銀元表麵漸漸顯影出經緯度坐標。
    海風卷著雪沫拍打擋風玻璃時,林小滿已獨自駕車飛馳在東海大橋。副駕駛座上的檀木匣不斷滲出冰水,浸濕了陸翊那件手術服的複製品。後視鏡裏,三輛黑色越野車如幽靈般咬住她的車尾,車前燈在暮色中泛著不祥的慘白。
    當冷鏈倉庫的鏽鐵門在麵前轟然開啟時,林小滿腕間的監測儀突然恢複正常。36.5c的綠光映亮門內堆積如山的冷凍箱,每個箱體都印著觸目驚心的"0927"編號。她踢掉高跟鞋赤腳踩上結霜的地麵,聽見冷凍鏈摩擦的聲響從黑暗深處傳來。
    "你果然來了。"陰影中走出的男人戴著陸翊同款銀框眼鏡,手中試管裏的猩紅液體正在沸騰,"三年前你把他推進江裏時,就沒想過冷凍艙能保存意識?"
    林小滿猛然按住心口,陸翊手術服胸牌在此時發出蜂鳴。她後退半步撞上冷凍箱,箱體皸裂的冰碴中露出半張熟悉的側臉——那是具與她麵容七分相似的冰封女屍,胸牌標注著"1937.09.27"。
    男人舉起注射器步步逼近:"當年仁心堂用二十八條命換來的抗體,如今該輪到......"
    槍聲炸響的瞬間,林小滿撲向左側貨架。冷凍箱轟然倒塌激起漫天冰霧,她趁機扯斷鎖骨處的銀鏈,將婚戒狠狠按進冷凍箱密碼鎖。係統提示音響起時,她恍惚聽見陸翊的聲音混著電流雜音:"溫度...永衡..."
    當特警衝進倉庫時,隻看見漫天紛揚的冷凍劑白霧。林小滿蜷縮在傾覆的貨架間,懷中緊抱著印有"0927"的冷凍箱。她腕間的監測儀屏幕碎裂,36.5c的數值最終定格在暴雪將至的黃昏。
    三個月後的仁心基金會周年慶上,林小滿一襲墨綠旗袍走向演講台。當她握住話筒的瞬間,大屏突然切換成東海實時監控畫麵——三艘貨輪正緩緩駛入暴風圈,船身編號與消失的冷鏈車完全一致。
    海天相接處,無人機群突然拚湊出巨大的體溫曲線圖。那道永恒的36.5c波紋在颶風中扭曲變形,最終幻化成篆書"仁"字。林小滿撫過重新戴回的婚戒,在內圈刻痕處摸到新的凸起。
    拍賣師此時敲響壓軸拍品的槌聲:"陸翊先生遺作《體溫密碼》最終章,起拍價三十六塊五毛。"
    林小滿在舉牌瞬間鬆開掌心,那枚藏著微型芯片的銀元悄然墜入香檳塔。當金色酒液漫過二十八家族徽紋時,她對著鏡頭露出三年來的第一個笑容。
    黃浦江的夜風掀起她披肩一角,後頸隱約浮現出三點針孔狀的疤痕,在36.5c的體溫下泛著妖異的紅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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