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滿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周正雄反咬的監控畫麵正在大屏上循環播放。她清晰記得三天前的深夜，自己分明將陸翊的日誌原件鎖進監察局保險櫃，此刻視頻裏那個穿著米色風衣偽造證據的身影卻連發梢翹起的弧度都與她分毫不差。
    "這是諾亞最新研發的全息投影技術！"她猛地拍向主席台，腕間銀鐲撞在金屬台麵發出刺耳鳴響，"隻要調取大廈電力記錄就能證明，昨晚九點到十一點我根本不在監察局！"
    台下記者們的鏡頭齊刷刷轉向周正雄。副局長慢條斯理推了推金絲眼鏡，鏡片反光遮住眼底的陰鷙："林組長，你知道這層樓的監控三個月前就升級成紅外熱感係統嗎？"他點擊遙控器，畫麵突然切換成熱成像圖，"看這人體溫度，36.5c，和您現在的體溫一模一樣呢。"
    會議廳頓時炸開鍋。林小滿感覺後頸滲出冷汗，這個精準到小數點後一位的數字，分明是陸翊用命換來的體溫密鑰。她低頭看向無名指婚戒，內側刻著的"36.5c"正在掌心溫度下微微發燙。
    "既然周局提到體溫......"她突然扯開襯衫第三顆紐扣，露出鎖骨下方猙獰的刀疤。記者們的閃光燈瞬間亮成銀河，那道五公分長的傷口在強光下泛著詭異的青紫色。
    當冰涼的藥碾貼上皮膚刹那，青銅紋路突然泛起紅光。林小滿忍著灼痛將古董藥碾按在投影儀上，陸翊生前調試的體溫識別程序瞬間激活。大屏突然炸開雪花，海量數據流如同傾瀉的銀色瀑布淹沒了偽造視頻。
    "2021年9月27日，周副局長私人賬戶收到諾亞境外匯款。"她指尖劃過空中懸浮的透明數據屏，每點開一條記錄，周正雄的臉色就灰敗一分，"去年冷鏈船爆炸案，您故意拖延特警隊出警時間；上個月陳醫生"自殺"現場，法醫檢測到的神經毒素來自監察局證物室......"
    "閉嘴！"周正雄突然掀翻桌子，藏在袖口的微型注射器閃著寒光撲來。林小滿側身閃避時，發絲被削斷的幾縷飄落在藥碾凹槽裏，混合著36.5c的體溫，竟逐漸顯影出北鬥七星的圖案。
    會場警報驟然嘶鳴。二十名特警破窗而入的瞬間，周正雄突然撞碎防彈玻璃縱身躍下。林小滿撲到窗邊時，隻來得及抓住半片撕裂的西裝布料，那個扭曲的身影在二十八樓高空劃出拋物線，落地前最後的嘶吼被風吹得支離破碎："陸翊的屍體早就......"
    "早就什麽？"她渾身血液凝固，腕間智能監測儀發出刺耳警報。胎兒的心跳突然飆到180，藥碾底部的青銅暗格卻在此時自動彈開，沾著血漬的冷凍艙密鑰滾落掌心。
    混亂中沒人注意到，周正雄摔成肉泥的手掌裏攥著半張燒焦的紙片。林小滿蹲下身，借著整理裙擺的姿勢快速拍下殘存字跡——"0927艙體轉移"幾個小字下麵，赫然蓋著仁心堂初代家主林正棠的私章。
    "媽媽......"她突然渾身戰栗。腹中胎兒毫無征兆地踢了一腳，位置正對應自己當年替陸翊擋刀留下的疤痕。監控屏幕殘留的餘暉裏，藥碾投射的名單首行正在淡去，周正雄的名字下方，半個沒燒完的"陸"字隱約可見。
    特警隊長伸手要扶她時，林小滿猛地攥緊密鑰退後兩步。青銅棱角刺破掌心的血珠滴在藥碾紋路上，三十六度五的鮮血突然讓北鬥七星圖案轉為暗紅。她想起陸翊手術前夜，那人用手術刀在彼此掌心刻下星圖時說的話："如果哪天我變成怪物，記得用體溫喚醒真正的我。"
    窗外驟雨傾盆，混著血腥味的風卷起她染血的白大褂。林小滿摸出震動不停的手機，匿名號碼發來的定位地址正在仁心堂遺址下方三百米。胎兒突然又踢了下那個陳年傷疤，這次的位置精準對應人體心髒。
    "寶寶在指路呢。"她將密鑰塞進婚戒暗格，轉身走向暴雨中的停車場。監察局大樓外牆上，周正雄墜亡處殘留的血跡正被雨水衝刷成淡粉色，隱約形成體溫計的圖案，水銀柱停在36.5c的位置紋絲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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