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滿站在日內瓦國際會議中心第三十六層落地窗前，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無名指上的婚戒。玻璃幕牆映出她微凸的小腹，八個月的身孕讓黑色西裝裙繃出柔和的弧度。樓下抗議人群舉著"醫療黑幕"的燈牌，猩紅色的光暈透過防彈玻璃爬上她蒼白的臉。
    "林女士，峰會還有五分鍾開始。"秘書輕聲提醒，遞來溫熱的紅棗茶。
    茶杯剛觸到唇邊，大屏突然亮起刺目的紅光。諾亞資本董事長霍華德出現在畫麵裏，身後是密密麻麻的冷凍艙。"很遺憾要打斷這場虛偽的聚會。"他抬手按下控製鍵，屏幕瞬間切換成陸翊的影像——正是三年前手術台上骨瘦如柴的模樣。
    "我承認操控全球耐藥菌數據。"視頻裏的"陸翊"喉結滾動，手術疤痕清晰可見，"為了林家百年基業......"
    玻璃杯砸在羊絨地毯上濺開暗紅水漬。林小滿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孕肚傳來細微抽痛。這個ai換臉的破綻在183章出現過，此刻喉結處的疤痕位置偏移了0.3毫米——隻有她這個每天親吻那道傷痕的人才看得清。
    "溫度傳感器準備就緒。"藍牙耳機裏傳來技術組的聲音。她借著整理發言稿的動作，將婚戒內側貼緊平板電腦的nfc感應區。戒指裏藏的微型體溫芯片開始發熱，36.5c的綠燈在屏幕角落閃爍。
    "請允許我展示真實數據。"她走上演講台，孕期的浮腫讓高跟鞋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大屏突然跳轉成三維地圖，二十八國醫院的地下管道網浮現密密麻麻的紅點，"諾亞在各國醫院排汙係統安裝的體溫傳感器，正在實時采集患者生物信息。"
    會場嘩然。日本代表猛地起身，西裝扣子彈飛在地："這不可能！我院上周剛做過......"
    "上周三深夜兩點，貴院地下一層消防通道。"林小滿放大監控畫麵，三個穿諾亞製服的工人正在更換水管，"需要我提供施工隊工資流水嗎？"
    霍華德的笑聲從音響裏炸開："孕婦的臆想症真是......"
    "砰！"
    子彈擦過她的耳際，帶起一縷斷發釘入身後電子屏。36.5c的綠燈變成刺目的紅，婚戒在震動中裂開細紋。林小滿本能地護住肚子蹲下，看見子彈頭在鋼化玻璃上折射出仁心堂舊址的經緯度——北緯31°14"，東經121°29"。
    "保護證人！"特勤組衝進來的瞬間，她突然讀懂陸翊最後的眼神。三個月前在仁心堂冰庫，他睫毛凝著白霜說："要是哪天我發瘋要殺你......"
    原來他早料到這一刻。
    "啟動b計劃！"她對著領口微型麥克風低吼，孕肚的抽痛變成規律宮縮。大屏突然黑屏三秒，再亮起時是陸翊真正的遺言視頻。他躺在手術台上，胸口插著十七根導管，聲音像砂紙擦過生鏽的鐵皮："諾亞要的不是錢......"
    第二顆子彈穿透防彈玻璃的裂紋，這次對準的是她隆起的腹部。林小滿踉蹌著撞翻演講台，後腰抵住冰涼的金屬台麵。陸翊的聲音還在繼續："......他們要的是掌控人類體溫的......"
    劇痛讓眼前炸開白光。羊水順著小腿流到鋥亮的大理石地麵，混著玻璃碎碴暈開淡粉色。她摸到演講台下粘著的備用手機，用染血的手指按下發送鍵——二十八國衛生部的郵箱同時收到諾亞人體實驗的原始數據。
    "救護車！"有人嘶喊。
    林小滿在逐漸模糊的視線裏，看見霍華德的影像扭曲成陸翊的臉。那個總愛把聽診器捂熱再貼她肚子的男人，此刻隔著生死在笑："跳海那次你說會教我女兒遊泳......"
    "體溫......"她攥著裂開的婚戒，芯片燙得掌心血泡潰爛，"36.5c......"
    警報聲吞沒了所有聲音。當擔架撞開旋轉門時，她聽見新生兒的第一聲啼哭，混著陸翊視頻的最後一句話："記住，活人的體溫才是終極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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