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醫療監察局的穹頂吊燈突然熄滅，林小滿攥著u盤的手指猛地收緊。應急燈亮起的紅光裏，旁聽席二十八國代表的竊竊私語像毒蛇吐信。她摸到發言台底部的凹痕——那是上周試講時用鋼筆刻下的北鬥七星，此刻正硌著孕肚裏的胎兒。
    "2023年9月27日，諾亞資本通過瑞士銀行向周正雄賬戶轉賬三千萬美金。"林小滿按下激光筆，猩紅光束釘在第三排灰白頭發的男人臉上，"這筆錢買了什麽？周局長？"
    周正雄的咖啡杯砸在大理石地麵，褐色液體濺上她米色西裝褲。林小滿嗅到卡布奇諾裏混著的苦杏仁味，這是h07試劑特有的揮發氣息。三個月前在澳門賭場，王德發抽的雪茄灰裏就藏著這種致命毒劑。
    "汙蔑！"周正雄拍案而起，青筋暴起的右手伸向腰間。林小滿抓起電子翻頁筆砸向警報按鈕，鋼化玻璃幕牆應聲降下的瞬間，子彈擦著孕婦防彈背心的陶瓷板掠過，在投影幕布上撕開焦黑的裂口。
    念安突然從證人席竄出來，三歲孩子的速度快的像隻幼豹。他手裏攥著的銀質奶瓶在空中劃出拋物線，精準擊中周正雄持槍的手腕。奶液潑灑在控製台的刹那，整個大廳的電子設備爆出藍色電弧。
    "抓住那孩子！"周正雄獨眼裏閃著癲狂的光。林小滿撞翻隔離帶撲向念安，防彈背心勒得孕肚抽痛。孩子的銀鈴鐺纏在她無名指婚戒上，體溫監測環顯示36.5c的綠光刺破硝煙。
    六名安保人員從不同方向包抄而來。林小滿扯斷投影儀電源線纏住最近的襲擊者，絕緣膠皮在對方脖頸勒出紫痕。念安趁機鑽進旁聽席座椅空隙，奶瓶敲擊地麵的節奏竟與陸翊教她的摩斯密碼完全一致。
    "去死吧！"周正雄的咆哮混著彈匣落地的脆響。林小滿翻身滾到證人席後，摸到座椅夾層裏黏著的微型冷凍管——這位置正是三天前彩排時，念安說"爸爸坐過"的地方。
    槍聲突然停歇。林小滿從座椅縫隙窺見周正雄正將槍口塞進自己下頜，染血的領帶夾在應急燈下泛著冷光。她猛地擲出冷凍管，玻璃容器在男人太陽穴炸開的瞬間，淡藍色液體滲入傷口。
    "他在深淵裏......"周正雄的瞳孔急速擴散，扣動扳機的手卻突然調轉方向。子彈擊碎穹頂的消防噴淋頭，暴雨般的水幕中，他抽搐著在落地窗上撞出蛛網狀裂痕。
    念安突然從屍體旁鑽出來，小手裏攥著枚染血的領帶夾。林小滿掰開金屬夾層時，芯片邊緣的蛇形紋路讓她指尖發麻——這圖案與陸翊手術刀柄的刻痕如出一轍。
    "媽媽，爸爸說冷。"念安把體溫計貼在她頸窩，玻璃管裏的水銀停在36.5c。林小滿突然想起聽證會前夜，孩子在浴室的霧氣裏畫的奇怪符號，此刻才驚覺那竟是瑞士銀行保險櫃的立體結構圖。
    監察局的地下檔案室彌漫著黴味，林小滿將芯片插入讀卡器。屏幕藍光映著玻璃櫃裏的婚戒，內側"x→y36.5c"的刻痕被血跡模糊。當"零號複活基金"的轉賬記錄瀑布般傾瀉時，排風扇突然停轉，中央空調出風口飄來雪鬆香——陸翊衣櫃常年縈繞的味道。
    "誰？"她反手抄起紫外線燈。念安突然指著檔案櫃尖叫，防彈玻璃表麵正緩緩浮現血色指紋。林小滿將體溫計按在櫃麵，36.5c的恒溫讓指紋顯影——正是陸翊左手無名指那圈獨特的螺紋。
    警報聲炸響時，應急通道的門縫塞進張燙金請柬。林小滿用念安的銀鈴鐺刮開暗層，體溫敏感墨水顯現出經緯坐標。胎兒在腹中劇烈踢動，監測環突然報警——她的體溫正被某種力量鎖定在36.5c。
    "快走！"她抱起念安撞開防火門。走廊監控探頭齊刷刷調轉方向，紅外線在防彈背心上燒出焦痕。念安突然咬破奶嘴，噴射的奶粉在空氣中形成迷霧，納米機器人正在奶霧裏重組出逃生路線圖。
    地下車庫的承重柱後閃過黑影。林小滿摸到陸翊生前藏在輪胎裏的備用槍，後坐力震得孕肚抽搐。子彈擊中柱麵濺起的火星裏，她看清襲擊者後頸的疤痕——與仁心堂地窖那具克隆體如出一轍。
    "爸爸的眼睛！"念安突然指著反光鏡。林小滿轉頭時，承重牆的不鏽鋼包邊正映出半張臉——那道橫貫眉骨的傷疤，在應急燈下泛著36.5c的幽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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