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謠言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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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林小滿還未來得及給自己泡一杯咖啡,手機就被一連串震動喚醒。她本以為又是會議通知,哪知解鎖的瞬間,屏幕上一串串彈窗不斷出現:林小滿操控醫療壟斷、資本黑幕再次曝光、對賭協議真相流出。熱搜像沾血的刀口,刀刀劈向她的名譽和事業。
整個公司仿佛都被雷劈中,職員們三五成群在茶水間低聲議論,而公關部早已炸成一鍋粥。林小滿還沒走進總經理辦公室,前台的實習生就滿臉驚惶地跑過來:“林總,今天您最好不要出現在大堂,樓下全是記者,還有反對組織拉橫幅。”她微微一愣,隨即恢複鎮靜,盡量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和緩,卻還是聽得出苦笑:“沒事,大家正常上班,也不會天塌。”
辦公室門一關,她整個人陷在椅背裏。助理小紀捧著厚厚一遝打印件和手機遞過來,“林總,這些都是剛剛監控到的輿論爆點,還有……對賭協議的部分截圖,不知怎麽泄露的。”一頁頁文件被她翻過,戳著她每一根神經。上麵的那一行——“如果公司明年無法完成市值目標,將被外方資本整體並購”——瞬間變成歇斯底裏的喪鍾,被網絡放大成林小滿“拋售民族資產”的鐵證。
網絡輿論在發酵,公司郵箱、客服電話、微信企業號、人員私信,像突然決堤的洪水全線潰逃,一夜之間林小滿的手機都快被打爆。無數謾罵、質疑、威脅、爆料,每一條都是冷箭,射得她手指麻、心頭緊。她努力按住胸口,為自己壓製住情緒,咬了咬牙,迅速組織會議。
“現在所有對外發言必須統一口徑,敏感賬號暫停使用,公關部24小時值班。”林小滿語氣利落,根本不給自己猶豫喘息的機會。她把團隊召集進會議室,死死盯著每一個核心管理層的眼神,裏麵有憤怒有懊惱有防備。她能感受到團隊裏生出的不安和隔閡,每一個眼神都像是在問,她到底還是否值得信賴。
會議桌麵攤開最新的流量追蹤數據。短短兩小時內,“林小滿操控壟斷”“灰色輸送”“資本洗牌”已經登上最熱話題榜。技術部負責監控社交輿情的同事聲線發緊:“外部數據源懷疑有組織炒作,有大量水軍賬號在推波助瀾,甚至有匿名ip發起了針對林總個人的惡意搜索。”林小滿腦子裏一片嗡嗡,如同過載的服務器電路板,每根神經都在高溫報警。
“追查來源!”她幾乎是咬牙切齒地開口。與此同時,一條匿名微信留言出現在技術組長的電腦上:“你們公司的所有後台,已經對外敞開。還有多少秘密,是林小滿不能說的?”一句話像敲響了她最後的平靜,她忽然感到自己站在了全球聚光燈下,無數雙冷漠的、質疑的、幸災樂禍的目光尖銳如刀,往她臉上一片片砍來。
就在大家一籌莫展之時,陸翊走進會議室,神色沉穩,手裏提著筆記本。他沒說廢話,直接點開數據分析頁麵:“我們的後台被人潛伏了至少十天。對賭協議的原件被提取,相關人士賬戶也遭到外部關聯搜索。”他邊操作邊冷靜分析,“目前可以鎖定幾批導流賬號,但這背後極有可能有內鬼知情,否則無法直達這份高度保密文件。”
話音剛落,辦公室的電話又被打爆,一個又一個決策層、投資人的電話擠進來,每一通都帶著警告、質問,甚至有人不客氣地明示:“林總,這次輿論危機你解決不了,我們隻能另請高明。”
林小滿坐在電話陣地的中心,像個即將溺水的人努力抓住最後一根浮木。她聲線帶著幾不可察的沙啞,卻一遍遍強作輕鬆:“請相信,公司不會倒下,我也不會離開戰場。”說罷,她就掛斷電話,把情緒死死鎖進心裏無人可見的角落。
辦公室窗外早已雲層密布,遠遠的街口聚集著媒體,攝像機和麥克風像一隻隻漆黑的槍口,瞄準著整棟公司樓。公司群裏的消息一條接一條彈出,有質問、鼓勵、也有些離職人員趁機發起的冷嘲熱諷。高管群裏,李曼幾次顯得欲言又止,終於發來消息:“林總,我會盡快排查資料庫,你自己小心。”
林小滿沒有回消息,隻是注視著屏幕,思緒萬千。她開始深挖團隊成員的登錄記錄和機密文件流向,逐一排查所有出現異常的數據包,卻沒有發現明顯的破綻。越沒有證據,她越感到心慌,這種被自己人算計的焦慮,甚至比外部攻擊更讓人無力。
危機之下,公司高層情緒逐漸崩壞,有的老員工動不動抱怨懷念當初的創業團隊,有的中層暗中拉群討論對策,甚至有人散播“林小滿早晚下台”的謠言。一個事業、信任、個人聲譽三重壓力的風暴眼,徹底籠罩下公司每一寸空氣。
午休時分,林小滿獨自坐在辦公室,桌上堆滿未批的文件。電話鈴的餘音還在,她卻無心再聽。她望著門外逐漸下沉的天色,腦子裏卻浮現出昨晚周栩的話,“他們不會放過你,不是針對你個人,而是這個時代最容易毀掉堅持的人。”她忽然明白,自己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麵對謠言的企業家。但她不能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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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強作鎮定地打開攝像頭錄製澄清聲明。她抬頭直視鏡頭,語氣堅毅:“不管傳言如何變本加厲,我始終堅信清者自清,也永遠信賴我的團隊。從今天起,公司所有對外文件將100透明,歡迎社會監督。但我,也會用法律手段,對惡意中傷采取行動。”
宣言剛上傳那一刻,評論區的嘲諷和支持像潮水交錯湧上。在下方點讚和謾罵並存的留言牆中,她第一次看到陌生網友給她打氣:“堅持住,總有人看得見你做過什麽。”
傍晚,公司出的第八份危機公關方案被緊急推翻。公關部集體爆發,陸翊在熬夜會議後遞給林小滿一份結構明晰的應急清單,“留個緩衝時間,明天早上六點之前必須反製一波。”他聲音低沉,帶著不能被抗拒的堅定。
“你相信我能撐過去嗎?”林小滿聲音極低,隻有窗外不斷下落的雨滴和敲鍵盤的聲音作陪。
陸翊沒有正麵回答,隻把手放到她身邊的桌麵,用溫熱的觸感分擔那份發冷的孤獨,“你沒得輸,這是戰場,而你值得更好的勝利。”
夜已深。林小滿坐在空蕩的辦公室,空氣裏早已沒有白天那種緊繃神經的燥熱,反倒多了幾分壓抑下的安靜。她點開發件箱,試圖找出泄密破綻,卻在所有文件和郵件末端,看到一封署名為“匿名者”的郵件。內容隻有一行:你以為的盟友,其實已經換了立場。後麵緊跟一張附件,對賭協議泄密的原始記錄,時間正是李曼被單獨約見酒廊的那個時段。
林小滿的手指微微發抖,眼神卻越來越冷。她忽然意識到,背後的水,比她想象得還要深。這一切不過是剛剛開始。
辦公室窗簾無聲合上,將外頭風雨和窺視隔絕在黑暗裏。林小滿沉默許久,旋即轉身,打開安全備份,著手反擊。她知道,這一刀永遠不會是最後一刀,謠言利刃之後,才是最鋒利的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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