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回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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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著兩位老人聊天,散步的開心日子過得很快,時間很快就跳到初五,許輕鳶告別了導師和師母拉著一個行李箱坐長途汽車回到了自己的家鄉。
許輕鳶的家鄉是一個美麗怡人卻又寧靜溫雅的小鎮,小鎮的周邊青山疊翠,其間古木林立,鳥語花香,她直至現在還依稀記得父親在世時經常帶著坐在他肩上的她滿山遍野地摘野果子,而等回到家時迎接他們的是準備好豐盛午餐的溫柔美麗的母親。
那段日子可以說是她最無憂無慮的年紀,慈愛寬厚的父親,溫柔賢淑的母親,還有被他們寵在手心裏的小小的天真無邪的自己。
可惜這樣幸福甜美的日子在六歲的時候隨著父親的突然離世戛然而止。
誒,輕鳶回來了啊!”
這段時間每日都會特意繞路過來輕鳶家看看的王嬸看到站在家門口卻遲遲沒有進去的許輕鳶仔細辨認了一番才過來打招呼。
正陷在過往記憶裏的許輕鳶聞聲側頭看向與她記憶中並沒有太大差別的王嬸,笑著道:“是啊,王嬸,我回來了,您和王叔的身體還好嗎?”
好,好,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你不在啊我都不知道該告訴誰。”王嬸把提在手上的菜籃子挎到胳膊上拉著許輕鳶的手擔心地看著她,“輕鳶啊,年前嘉澤帶了個很漂亮的姑娘回來,之後那個秦家啊,四處說你看不上他們家嘉澤,這才不要嘉澤,攀高枝去了。”
王嬸從小看著許輕鳶長大,知道她肯定不是這樣的人,她是不知道輕鳶和秦嘉澤之間發生了什麽事,也不好亂說些什麽,本來想等輕鳶過年回來好好跟她說一說,女孩子家的名聲是頂頂重要的,可是過年了卻沒見她人回來,現在人終於回來了,她當然要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告訴她,讓她想想怎麽解決這件事。
聽了王嬸的話許輕鳶一愣,隨即又很快了然,前世她見多了秦家人自私勢力的刻薄嘴臉,現在僅僅散播散播謠言對他們來說還隻能算是小意思。
不過對好意來告訴她的王嬸許輕鳶是感激的:“謝謝你王嬸,如果不是你過來告訴我,我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夠知道這件事。”她把手伸進身後背著的背包裏假裝從裏麵拿出一小罐茶葉,一盒子酥脆的牛奶餅幹,還有一匣子包裝精美的糖果,這些是她回來前特地放在空間裏的,“王嬸,這是我從魔都帶回來的一些小東西,茶葉給王叔,餅幹王嬸您嚐嚐,糖果是給你們孫子小越的。”
不行不行,你自己一個人在外地掙錢也辛苦,我怎麽能拿你的東西。”王嬸連忙推辭,許輕鳶父母都走得早,人家一個小姑娘家的也不容易,況且這幾樣東西一看包裝就不便宜,這她就更不能拿了。
隻是點茶葉、餅幹和糖果,別看包裝的好看,其實不值幾個錢的。”見王嬸一直不肯收許輕鳶直接把東西放到了她的菜籃子裏。
這……那好吧,東西我就收下。”王嬸見推辭不過隻好收下了,“不過你難得回來一趟,屋子也沒有打掃,正好我今天買了新鮮的魚和蝦,中午到王嬸家吃飯。”
王嬸,我……”
就這麽說定了,不來可就是看不起你王嬸的手藝。”
沒等許輕鳶開口拒絕王嬸就拍板定下了。
那好,就麻煩王嬸了。”既然王嬸都這麽說了,許輕鳶隻得答應下來。
這才對,我啊先回去,中午可一定要記得來吃飯。”王嬸拍了拍她的手滿意地挎著菜籃子走了。
許輕鳶看著她風風火火的背影笑了笑從背包裏取出鑰匙,打開門拉著行李箱進了因好幾年沒有住人而顯得荒寂空蕩的家。
房屋還是原來的樣子,刷著淺灰色牆壁的兩層半小樓依然安靜地矗立著,但原本母親在世時打理得井井有條的院子裏早已經布滿了枯黃的野草,隻剩下小時候搭著的葡萄架還頑強地存在著,不過也已不是夏天離開時綠葉成蔭的模樣,冬天的葡萄藤隻剩下光禿禿的枝丫遒勁地伸展著。
進屋後許輕鳶把所有的門窗打開,早晨清新的空氣連同冬日裏的陽光一股腦地湧進來,她站在久違多年的家裏,雙手撐在窗邊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開始動手清掃整個屋子。
當家的,你猜我今天看到誰了!”王嬸一回到家就樂嗬嗬地問正在抽著煙看著孫子玩耍的王叔。
王叔邊抽著煙邊隨意地看了眼王嬸,慢騰騰地問:“看到誰了?”
我看到輕鳶了,就那個許衛華家的輕鳶,當初還是小小的一個孩子呢,轉眼就成大姑娘了,長得可漂亮啦,溫溫柔柔的就跟她母親一樣。”王嬸興奮極了,說話的時候眉飛色舞的,“可比秦家帶回來的那個強多了,對了,這可是她從魔都帶回來的呢,看著就和我們小地方的不一樣,當家的你看看,看這包裝多靚。”
你這……怎麽好意思拿這麽多東西回來。”見到王嬸從菜籃子裏拿出來的東西王叔不高興了。
我也不想拿,可輕鳶說不值幾個錢,非要我帶回來,我推辭不過,隻能收下了,正好她今天回來,家裏都沒有收拾,我請她過來咱家吃午飯。”等王叔看了後王嬸又小心地把東西放進籃子裏,這才起身往屋子裏去了,“當家的,我先把東西放好,看看時間也可以開始做午飯了,中午輕鳶過來,我可要多做幾個拿手的好菜。”
行,家裏有什麽拿的出手的菜你都做上,一會兒我給你幫忙。”
王叔把抽盡的煙頭摁滅了起身抱著孫子進屋。
中午抵擋不了王叔王嬸的熱情,許輕鳶回來的時候吃撐了,她一動不動地躺在已經清理好的沙發上,拿出手機給雲朵朵發了條信息。
片刻,信息進來的提示音響了起來,許輕鳶以為是朵朵回的信息,點開一看卻是時毓崢發過來的。
在導師家?
依然是如他人般簡潔的問話。
許輕鳶笑了笑想起他用清貴冰冷的眉目看著她時語氣漠然著說話的樣子,成為他的朋友並了解他這個人之後真的很容易感覺到他冰冷外表下的關心,唔,不知道他和若涵這幾天過得好不好,不過過年時節,應該比較閑適安逸吧。
沒,早上剛剛回到老家,這幾天你家應該很熱鬧吧,你和秀秀怎麽樣?
想了想許輕鳶編輯好信息發了過去,現在才年初五,時家不熱鬧才怪,不過以時毓崢清冷的性子,應該是呆在不會受到打擾的地方安靜地看書,或者看一些資料;至於若涵,許輕鳶笑著眯了眯眼睛,應該是坐在時老爺子身邊自顧自地玩拚圖吧……
可惜這次許輕鳶猜錯了,時毓崢此刻正帶著時若涵站在華國地質大學珠寶學院的大門外。正逢寒假,學校裏很安靜,時若涵穿著紅色的公主裙,白色的打底褲和黑色的短筒小靴子,小手牽著時毓崢的大手仰著小腦袋認真地看著清俊漠然的爹地。
爹地,姨姨呢?”時若涵睜著懵懂的眼睛疑惑地看著一直站著不動的時毓崢。
時毓崢沒有說話,看完許輕鳶回複的信息後他收好手機低頭麵無表情地看向滿眼天真疑惑的女兒。
父女兩人站在學校的大門口大眼瞪小眼,直到陪著老伴從超市回來的張顧家看到兩人才打斷了他們的對視。
你是……時,時……毓崢,有一次你和顧意來看過我,我記得你。”張顧家看了時毓崢好幾眼,總覺得眼熟,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他的名字,“不過顧意不在,你今天怎麽會來這裏?”
時毓崢記憶好,雖然隻見過張顧家一次卻還記得他,他朝他禮貌地點點頭,又想起他是許輕鳶敬重的導師,猶豫了一下抿抿唇開口:“張老,您好。”
……好好,你也好。”這一聲張老,一句您好張顧家受寵若驚,那一次他和顧意來去匆忙,眼前這個年輕人雖然也表現得禮貌周到卻未開口說過一個字。他聽顧意說起過他的身份,隻以為是他的性子和世家子弟的矜貴使然,因此也並不介意,沒想到今日卻能聽到他開口稱呼一聲張老。
爹地。”見到陌生人時若涵怯怯地躲到了時毓崢身後。
原來這小姑娘是你的女兒,長得真可愛。”剛剛遠遠看著就覺得小姑娘好看的秦玉箐和藹地朝怯生生探出一個小腦袋的時若涵笑了笑,“既然碰到了也是緣分,剛好去家裏坐坐。”
不……”時毓崢習慣性地想要拒絕,剛說了個“不”字又住了口,他看了看兩位老人,半晌後冷著張俊美絕倫的臉生硬地點頭同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