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頭不敢吃不敢喝，欺兒賣女了半輩子，存下來的一點銀錢，早被侄兒忽悠走大半。
    這麽看著。
    真是一點回頭路都沒有了。
    心裏定下章程，林老頭各處尋媒人，隻為給傻孫女找個“好”去處。
    他到時也能多收一點養老銀子。
    賣孩子這檔子事，林老頭得心應手得很。
    照理說。
    合適又願意花錢的人家找好了。
    林大丫應該在老林家等著媒人來領。
    可是林老頭為了自己和長孫臉麵，不敢這麽幹，也不能這麽幹。
    畢竟不是正經嫁娶。
    孫女過去當長工也行，當童養媳也可以。
    這都是不好被村裏人知道的事。
    至少現在不能。
    林老頭找過繼來的兒子好話說盡，用故去老婆子的舊物，換大兒媳陪林大丫去媒人家裏。
    大兒媳為了長子勉強應下這事。
    她是真不想做惡人。
    這完全就是林老頭自己的問題，一點小事處理不好，影響了她的兒不說，還要推來推去，哪裏有當家做主的樣子。
    原主與這個不甚熟悉的嬸娘出門。
    聽對方念叨起自己爹娘是死鬼，一氣之下將人打了個鼻青臉腫，遁之。
    原主七彎八拐的跑。
    很快就迷了路。
    想原路返回卻越跑越偏，直到誤入深山被野豬撞傷致死。
    到了係統空間，她沒有反應過來。
    呆呆給八歲小學生魂體當了很久跟班，才想起委托任務者把弟弟妹妹帶走。
    “和小二、小三好好的。”
    這是爹娘留給她的遺言。
    原主的腦袋瓜轉不動那麽多事，以前是跟著爹娘跟著祖母，他們都不在了就要跟著小二、小三。
    答應了爹娘的話沒有做到。
    原主情緒低落。
    不去投胎也不愛消遣。
    跟在小學生身後亦步亦趨，煩得小學生告饒，把她甩給統子自己投胎去了。
    林大丫假裝不知道原主在係統空間裏飛行。
    用溪水裏“撿”到的舊匕首給林小二、林小三刮頭。
    不刮不行啊喂。
    她們仨頭上都有虱子，數量之多，完全可以煮出一碗湯來喝。
    統子被她的心理活動惡心到。
    “能不能別這樣，平寶。你要是實在想喝虱子湯，可以讓你空間裏的動物給你養一點...或者你想吃蟑螂蝗蟲大蝸牛大螺，都能養…”
    ...
    榕小樹動手不動口。
    推著死狗一樣的林老頭跪在門前。
    林老頭跪下之後眼前出現幻象，老婆子、兒子、兒媳一起，垂著手歪頭飄過來。
    在他們三鬼身後是原主兩個姑姑。
    “啊！有鬼！是我錯了！我不該賣女兒！我不該打人！兒子是爹對不住你，你放過爹這一回行不行？”
    “老婆子，你帶著孩子們下去吧？咱們夫妻一場，咳咳咳，我知錯了，我馬上叫侄兒回去。”
    “孫女的嫁妝銀子我這就還回去...”
    “要不你去嚇一嚇老三的孫子，給我把私房錢要回來？”
    林老頭本來流血流得都虛弱了。
    一再受到驚嚇，整個人又劇烈哆嗦起來，還大著膽子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上窯村的村民圍過來看稀奇。
    聯想到林大丫與弟妹上山，心情莫名複雜了起來。
    “你說這老林頭怎麽回事？自己孫子不管要養兄弟的孫子。”
    “還過繼呢。有大丫這麽能幹的娃，留在家裏幹一輩子也使得啊…”
    “嘿嘿，這就是個大傻子，他弟和弟媳也不是個好的，咱們可弄不懂這門道，遠著點就行。”
    村裏眼神最好的一個老頭子忍不住說起往事。
    “老林頭的兩個侄子成親，全靠老林頭賣女兒...”
    “且還都是賣進了深山，至於是賣給一個還是賣給了一家，這就不好說了。”
    “不過老林頭要臉，一直隻說是遠嫁。”
    “老林頭從小就被他家老三忽悠，成了親也是…”
    配合老林頭的幹嚎聲。
    眾人聽他家的事聽得津津有味。
    小乙時不時製造一點音效叫好聲給老頭捧場。
    其實吧。
    那講究林老頭的張老頭子早就講不下去了。
    他口幹舌燥的厲害，但不知道為啥，腦子裏源源不斷全是林老頭故事，仿佛不說出來日子就過不下去。
    這…不會真的有啥吧？不應該啊！
    林老頭的新兒孫見勢不妙隻能厚著臉皮現身抬人。
    免得林老頭真把晦氣給喊回來。
    也免得娃娃的名聲被他敗壞。
    一句“爹”也沒叫，兄弟倆一個拉頭一個夾腿，生拉硬拽把林老頭拽進了門。
    …
    小院的門“砰”一聲關上。
    哦呦。
    開了一點點。
    原來是沒有門栓。
    張老頭嘴裏又說起林家門栓的去向，說林老頭三個血脈都進山喂狼去了。
    月上梢頭。
    張童生與兒子回村，發覺他爹張老頭反常的沒有開口說人是非。
    張童生好奇看向老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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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到老爹嗓子說啞了，一時半會好不了這個消息。
    “噗，不，我是說，爹要不您明天同我去看大夫？”
    張老頭表情沉重極限甩頭。
    駁回了好大兒的提議。
    張童生老娘在邊上附和。
    “不說話挺好的，少喝水，少解手，能省多少事。當家的，你說是不是…”
    張老頭白占了當家的名頭。
    在老婆子的注視下緩緩點頭。
    他隻是不看大夫不想少喝水，這大熱天的，老婆子難道是想渴死自己？
    都怪林老頭！
    要不是說他的事，自己至於撞了那什麽嗎？
    張老頭怕家裏人擔心。
    倒是沒說自己嗓子啞了與林老頭家故去的人有關。
    他老頭子說的全是實話。
    鬼鬼神神肯定不會來找自己，林老頭侄子也不會有膽子來。
    與上窯村奇奇怪怪的氣氛不同。
    林大丫、林小二、林小三三個光頭擠在一起看月亮。
    天黑前。
    她們仨難得吃了一頓飽飯。
    小溪裏林大丫放了魚蝦，附近還有她放的野雞蛋，糊弄幾天是沒什麽問題啦。
    原主爹娘在世時。
    這一家三口還上山來找過兔子呢。
    不過這一家膽子不大，兔子肉曬幹了自己吃，兔子皮也盡量處理了藏好。
    “統，他們膽子到底是大還是不大？不敢出村換兔子，但是敢上山…”
    “寶，你是不是忘了，人餓急了什麽都吃的，膽子相應的也會變大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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