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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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骨和聞寒洲在river待了一個晚上,喝了一杯甜酒,寫完了精神病學基礎的作業。
    期間林楠來給他們送免費的果盤,見時骨黑著臉在手機上打字,聞寒洲則在一旁監工,有些沒反應過來,忍不住問:“你們在幹什麽呢?”
    “寫作業。”時骨沒抬眼,隻是一味地在屏幕上敲敲打打,難得沒好氣地回答他。
    明明說的是漢語,明明林楠的理解能力也不弱,但聽到時骨這樣說,他就像是沒聽懂似的,石化在原地,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麽,於是環顧一圈四周,“你在這裏,寫作業?”
    “教授讓的,沒辦法。”時骨嗬嗬一笑,聳肩回答。
    林楠:“……”
    他看著正在沉默地喝威士忌,神色如常的聞寒洲,露出一個費解的困惑神色,大概是不太理解這兩個人在搞什麽名頭,也許是什麽他不懂的新型pay,畢竟他在river幹了這麽多年,在這裏接吻的他見過,打架的他也見過,甚至當眾幹些更過分的事的人也不是沒有,隻是像時骨這種什麽也不幹,老老實實寫作業的……
    林楠還真是第一次見。
    不愧是一生酷愛學習的亞洲人,連在酒吧裏都這麽努力。
    時骨滿身冒著黑氣,送走林楠以後,他憤憤地插了一塊西瓜到嘴邊,看著聞寒洲,沒好氣地問:“這裏該怎麽整理?”
    “把我課上講過的那幾種障礙列出來,一一標明症狀和發病原因。”聞寒洲繼續喝著威士忌,淡淡地掃了一眼時骨的手機屏幕,“你的思維導圖做的太差了,還有不少單詞和語法錯誤,趁現在剛開始整理,你最好重做一份。”
    時骨怒極反笑,差點砸了自己的手機,直呼他的姓名:“聞寒洲,我費盡心思的把你約到river,是為了讓你指導我寫作業的麽?你在這玩我呢?”
    “不寫作業,你想做什麽?”
    相比之下,聞寒洲倒是很平靜,他推開麵前那杯已經見了底的酒,正視時骨的眼睛,不答反問。
    聽到聞寒洲這麽問,時骨直接關掉了手機,他眯起眼,打量著聞寒洲英俊的麵容,“我想做什麽,你都能答應我?”
    聞寒洲不語,隻是把那杯底的酒液給喝了,喉結隨著他吞咽的動作上下滾動,看得時骨嗓子也有些幹澀,哪怕隻喝了半杯甜酒,也像是醉了一樣,心中酥癢。
    不管聞寒洲對他的態度如何,哪怕故意讓他在酒吧寫作業也好,時骨還是很喜歡聞寒洲。
    酒吧裏的音樂變了,由一首聒噪的搖滾音樂變成了一首歌詞曖昧,旋律旖旎優美的法語歌曲,不遠處的舞池裏,幾對情侶相擁著接吻,隨著旋律翩然起舞,連同氛圍也變得親昵曖昧起來。
    “我要是想和你上床呢?”借著旖旎曖昧的音樂聲,於是時骨在嘈雜的環境裏說出了自己想說的話,聲音極輕,卻極為清晰。
    話語飄進聞寒洲的耳朵裏,他搭在杯沿上的手指一頓,那雙泛著綠意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時骨漂亮的臉,一句話也沒說。
    時骨是最先開口的人,卻也是最先心虛的人,也許是因為聞寒洲眼睛裏的那點綠意在昏暗的環境下格外明顯,就像兩人第一次相遇時那樣,讓時骨的印象實在過於深刻,以至於直到現在,聞寒洲用這樣的眼神看著他時,時骨的內心還是感到一陣悸動。
    雖然現在和第一次一樣,聞寒洲的眼神一樣的帶有審視意味,甚至比第一次多了幾絲陰冷。
    “隻是開個玩笑。”時骨大著膽子,迎上聞寒洲的目光,他微微彎起眼,語氣也軟了不少:“聞教授,別這樣看我,搞得我好像犯了什麽天大的罪一樣。”
    聞寒洲大概也不是第一次經曆這種事了,所以相對淡定,他隻是淡淡道:“時骨,我既是你的教授,也是你的心理醫生,無論怎樣,你也不該對我動這樣的念頭。”
    “不管你是不是真的想要這樣做,但你應該明白,我們兩個並不是一路人,相處的時候,你應該有些分寸。”
    “我們不是一路人麽?”時骨一直安靜地聽著他說話,直到聽到最後一句,才極輕地開了口。
    酒吧裏燈光昏暗,時骨脫掉了粉色的外套,隻穿了一件白色的短袖,他的右手撐著下巴,手腕纖細,線條流暢,在暗色燈光下白的惹眼,他鮮紅的嘴唇上沾了酒液,泛著油潤的亮光,被手指半遮掩著,如同被人精心打造和擺弄動作的娃娃,精致而漂亮。
    可惜,聞寒洲對自己對麵坐著的漂亮娃娃好像並沒有太大的興趣,泛著綠意的眼睛隻淡淡看了他一眼,一字一句地否認:“不是。”
    時骨隻是他的患者,他的學生,但他們從來都不是一路人。
    像時骨這樣的人,隻能是他生命當中的一個過客,可能會因為他的惡劣行徑而讓聞寒洲印象深刻,卻不可能再和他深入發展更密切的關係。
    “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明天還有工作要做,你早點回去,記得把作業寫完,還有,下星期及時複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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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骨也知道自己留不住聞寒洲,沒再挽留他,隻是保持著那個姿勢,平靜地看著聞寒洲穿好大衣外套,看著他站起身,堪稱乖巧地和他打招呼:“聞教授,再見。”
    時骨今晚喝了酒,眼眸濕漉漉的一片,眼尾那顆痣的顏色也更加鮮豔,微微揚起頭看著聞寒洲時,柔和了他的長相,把他富有攻擊性的漂亮柔化了幾分,整個人看起來乖巧而溫順。
    或許是因為他與聞寒洲相處時很少有這樣的時候,少到讓聞寒洲極為短暫地頓了一下腳步。
    也僅僅隻是一下,他便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收回目光,頭也不回地離開,出了river的大門。
    時骨懶洋洋地對著聞寒洲的背影打了個招呼,也不管他有沒有回應,十分樂觀,甚至在他出了大門以後還當做沒事一樣,邊喝那杯沒喝完的酒邊打開手機,自顧自地玩起了小遊戲。
    身旁刮過一陣帶有瓜果香的清風,時骨還未抬頭,一隻手就搭上了他的肩膀,林楠看著時骨身邊空空的座位,挑眉問:“你的那位教授走了?”
    “走了。”時骨繼續玩小遊戲,頭也不抬地回答他。
    現在river裏的人沒那麽多了,林楠也空閑了下來,他一屁股坐到聞寒洲剛剛坐的位置上,“沒能拿下他?”    聞寒洲很難搞,可他剛說的一句話時骨覺得很對,因為無論怎麽看,他和聞寒洲的確都不是同一類人。
    “你就非得在他身上吊死?”林楠皺著眉,“他都讓你在酒吧裏寫作業了,這跟你壓根就不是一路人,感覺像那種社會精英,如果不是你非要帶他來,他根本都不會來river這個地方。”
    時骨沒說話,隻是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沒什麽,一個男人而已,拒絕我我可以再追,這都不是什麽大事兒。”
    林楠漫不經心地問:“你和他說什麽,他把你給拒絕了?”
    “我說,我想和他上床。”時骨也不瞞他,大大方方地說了出來。
    林楠:“……”
    “那樣的人……你直接這麽和他說,可能是會衝擊到他,也不怪他就這麽走了。”
    “不說這些事了,真掃興。”時骨撇了撇嘴,“最近還有沒有什麽好喝的酒?今晚為了請他,我都沒來得及好好看看有沒有什麽菜單上新。”
    “沒什麽上新的酒,倒是來了一個新調酒師。”林楠點了一支煙,也遞給時骨一支,兩人坐在角落裏吞雲吐霧,白色的煙霧縈繞在兩人周圍,“一米八五,長得倍兒正,特別帥,應該是你喜歡的那種類型,你要是想玩玩,我介紹給你。”
    “得了吧。”
    時骨把煙點上,手裏把玩著打火機,“我暫時還沒有這個想法,主要是還沒對現在這個失去興趣,而且剛剛開學,事情也比較多。”
    他最近事情確實不少,雖然大二剛剛開學不久,卻已經忙碌了起來,不僅聞寒洲這門課程有作業,還有其他課程有小組作業要寫,dd的時間同樣在下周,然而時骨還一點也沒開始做,宛若一張尚未染色的白紙,不想被任何作業汙染,隻想保持最開始的純潔。
    手機響了兩聲,時骨望過去,是金呈新給自己發來了消息,問他大概什麽時候回去,回來以後可不可以在樓下給自己買一杯奶茶。
    時骨看了一眼現在的時間,如果他現在回去的話,奶茶店應該還沒有關,所以他難得地發了次善心,痛快地發了個好字過去。
    “我先回了。”時骨把最後一點酒一飲而盡,“室友找我有點事,先去那邊把賬結了吧。”
    林楠跟著他一起站起身,繞過舞池,和門口結賬的店員低聲交流了幾句,白人小哥順著他手指的目光望過來,隨後遞給林楠一張小票,和他低聲說了幾句什麽。
    “你那位教授幫你這桌付過了。”林楠拿著小票走回來,“別說,和那種社會精英出來還是有好處的,起碼他會直接幫你結賬,也算是省了一筆錢。”
    時骨有些意外地接過小票,看到上麵的結賬信息,良久,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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