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共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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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時間淩晨兩點鍾,位於巴黎第七區某高檔公寓中的某戶窗玻璃裏從裏到外透著暖黃色的燈光。
時骨躺在寬敞柔軟的大床上,整個人陷進床鋪裏,眼底的淚水已經流幹,身上的睡袍半敞開著,睡袍裏的風光若隱若現,滿身的紅痕如同盛開的梅花,從脖頸生長到大腿,印在白皙的皮膚上,哪怕他什麽也不做,光是躺在那裏,就足以讓人想入非非了。
離主臥不遠處的浴室裏傳出陣陣水聲,時骨抬起酸痛的胳膊,揉了揉眼睛,不知為何,突然有點想抽煙,於是他拖著疲憊沉重的身體起身,光著腳踩在地麵上時,他的腰身有些古怪的僵硬感,整個人都在原地僵了一會,片刻後才緩過來,去把自己今天剛買的煙找出來。
香煙在指尖被點燃,時骨坐在床邊,抽了一口,滿足地眯起了眼,如同吃飽以後舔著爪子的貓咪。
他平時抽的任何一支煙都沒有此刻的這支爽,果然,事後煙的感覺就是不一樣,真他媽爽。
也許是他過於投入,也可能是他還未從那場激烈的情事中緩過來,時骨絲毫沒注意到浴室的水聲已經停止了,有節奏的腳步聲走進屋內,逼近了背對著門口坐的時骨。
一股清新的草木香氣飄進時骨的鼻腔,還未等他反應過來,指尖的香煙就被人從身後拿走了,時骨下意識地回過頭,剛想不滿地張嘴抗議,聞寒洲就毫不客氣地把他那根剛抽了兩口的香煙摁進了煙灰缸裏。
“聞教授,掐了我的煙是什麽意思?”時骨微微仰著頭,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男人,“你自己爽完了就扔下我不管了,我抽煙爽一下也不行?”
“我不喜歡聞煙味。”聞寒洲淡淡道:“而且抽煙對身體不好,你能戒就盡量戒了。”
“戒不了。”時骨挑了挑眉,語氣裏有幾分挑釁,“我不僅戒不了,還偏要在你麵前抽,你能把我怎麽樣?”
聞寒洲泛著綠意的眼睛沉沉地盯著時骨,他伸出手,不緊不慢地在時骨纖薄的腰上摁了一下。
力道不大,但在他出手的一瞬間,時骨整個人都軟了下來,他下意識地往後靠,想要躲開聞寒洲的手,可聞寒洲預判到了他的動作,精準地扶上了他的腰,弄的時骨發出一聲悶哼,連聲音都帶了幾分顫抖。
“戒不了就戒不了,以後少抽就是了。”聞寒洲若無其事地收回了自己的手,“如果你很想在我麵前抽,那你也可以試試。”
這已經不能算暗示了,這是明晃晃的威脅,本來時骨還想不服氣地反駁幾句,但想到剛剛聞寒洲摁自己腰的動作,還有他摁著自己翻來覆去做時候的模樣,時骨莫名打顫,於是換了個方式,他把態度放軟,“知道了,聞教授,別對我那麽凶。”
已經接近淩晨兩點半了,聞寒洲摁著他做了幾個小時,此刻倦意湧上心頭,時骨打了個哈欠,他毫不客氣地在聞寒洲的床上躺下,“今晚不想回客房睡了,我想你陪我。”
聞寒洲沒法拒絕時骨的要求,他也不會拒絕現在這副模樣的時骨,於是他關了燈,並在關燈前幫他把散落的腰帶係好,避免他感冒著涼。
黑暗籠罩了整片房間,時骨縮在溫暖的被褥裏,身邊的床鋪被壓下去一塊,聞寒洲上了床,在他旁邊躺了下來。
聞寒洲臥室的床比客臥裏的床要寬大一些,二人之間的距離並不算近,時骨長這麽大以來第一次和別人同床共枕,本來剛剛還湧上腦的困意和疲倦在關燈以後煙消雲散,他躺在床上,聽著聞寒洲的呼吸聲,翻了個身,把自己滾到聞寒洲旁邊。
聞寒洲沒和時骨有任何的身體接觸,甚至還往旁邊挪了挪位置,這一舉動引起了時骨的強烈不滿,他繼續挪動身體,整個人都貼在了聞寒洲身上。
回應他動作的是聞寒洲平穩均勻的呼吸聲。
“聞教授,別裝睡。”時骨貼著聞寒洲的手臂,“我覺得有點冷,你抱抱我。”
房間裏很安靜,時骨半張臉埋在被窩裏,聲音悶悶的,又輕又柔軟,因為剛剛做過的緣故,嗓音裏還帶著幾分沙啞,他就那樣依偎在聞寒洲身邊,如同一隻可憐的,找人取暖的小貓,讓人無法拒絕他。
於是聞寒洲張開手臂,把時骨擁入懷中,時骨溫順地貼在他的懷裏,聞寒洲隻穿著一件睡袍,隔著那層薄薄的布料,時骨能感受到聞寒洲灼熱的肌膚和有些硬的肌肉,因為常年健身的緣故,他的肌肉線條極其流暢,時骨貼在他身上,聞著聞寒洲身上的味道,一種從未有過的安全感和舒適感從他心底升起。
那是他在過去的二十年裏從未擁有過的東西,在過去漫長的歲月裏,時骨總是獨自一人在黑夜裏徘徊,他無法直麵臥室那寸狹小空間裏的黑暗,所以需要點起一盞明燈,來驅散他心裏的恐懼,以至於讓他沒有那麽難受。
可是現在,躺在聞寒洲的懷裏,與他同床共枕時,時骨卻發現,黑暗於他而言似乎也沒有那麽可怕,在這張床上,他知道自己不會被任何人所傷害,也不會看見任何讓他感到不適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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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骨願意完全把自己托付給聞寒洲,給他自己所擁有的一切。
男人的手臂收緊了一些,時骨把頭埋在他的懷裏,良久,聽到了聞寒洲低沉暗啞的聲音從離自己極近的地方傳來。
“時骨,如果不習慣這樣的話,可以打開一盞台燈,我不會介意。”
時骨愣了愣,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聞寒洲口中的不習慣指的是什麽。
他是指自己不習慣黑暗,睡覺總要打開一盞台燈的事。
可是他明明記得自己沒有告訴過聞寒洲自己有這樣的習慣,在兩人日常的閑聊中沒說起過,在聞寒洲問診的時候他也沒說過。
唯一一種可能,就是自己在睡覺的時候聞寒洲曾去時骨的房間裏看過他,並且還不止一次,才會發現時骨有這樣的習慣。
想到這裏,時骨心裏湧出一陣暖流,他搖了搖頭,“不用的,我不怕黑,也不是非要開著台燈才能睡著。”
房間裏昏暗一片,時骨躺在聞寒洲的懷裏,“聞教授,我小的時候經曆過一些不太好的事,睡覺的時候一定要開一盞燈,但是現在有你陪著我,所以沒什麽關係。”
“你把我摟緊一點吧。”時骨把頭埋在聞寒洲胸膛前,聲音有點悶:“這樣我就不會害怕了。”
聞寒洲再次收緊了手臂,懷裏的人身段纖薄,瘦的有些硌手,聞寒洲摸著他柔軟的頭發,“時骨,學著把那些不好的事忘掉,無論是什麽,那些事情都已經過去了,現在我在這裏,我會陪著你。”
時骨閉著眼,聲音懶洋洋的,帶著一點鼻音,“聞教授,你不懂,有些事情,其實是沒那麽好忘記的。”
如果可以,時骨也想選擇忘記,他甚至多次想過,如果世界上有一鍵清除記憶的功能該多好,那樣他就不用遭受這樣的折磨,也不用在曾經那些難捱的夜晚裏被噩夢纏身了。
“嗯。”聞寒洲拍著他的後背,像是哄小孩那樣,動作輕柔,聲音也像是巴黎夜色裏的一汪清水,有些低沉:“如果現在暫時還忘不掉,那就選擇接受和和解,無論怎樣,都別用這些事情來懲罰自己,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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