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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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他的話,時骨咬著嘴唇,下意識推脫:“不,不用的,反正還有三個小時就下班了,就這樣將就一下,也沒有關係……”
    他怎麽敢麻煩聞寒洲,怎麽敢穿他的衣服,這些事情,放在三年前,時骨會心安理得地穿著他的衣服,用他的任何東西,可他們已經分開這麽久了,再次見麵,聞寒洲不討厭他,不對他冷嘲熱諷,對他不告而別,從此消失的事情耿耿於懷就不錯了,除此以外,他怎麽敢奢求更多。
    聞寒洲微微皺了皺眉,他的目光落在時骨毛衣上那幾大塊深棕色汙漬上,語氣比剛剛強硬了一些:“時骨,去休息室把衣服換掉,就現在。”
    他的聲音低沉有力,帶著不容拒絕的強硬,聽他叫自己的名字,時骨鼻尖更酸,他的眼眶比剛剛更紅,因為皮膚白皙,所以哪怕一點點顏色,在他的臉上都會格外明顯。
    時骨不想讓聞寒洲看到自己這副模樣,再加上聞寒洲的態度強硬,於是輕輕地說了個好字,便轉過身,走進了聞寒洲的休息室。
    主任有自己獨立的休息室,就在聞寒洲的辦公室裏,用一扇門隔開,裏麵空間不大,但是五髒俱全,有一張能容納下兩個人睡的床,衣櫃和衣架,辦公桌和台燈,還有穿衣鏡,甚至還有個保險櫃,雖然聞寒洲才到這裏第一天,但東西已經置辦差不多了,空氣中飄著淡淡的香氣,時骨打開衣櫃,果真看到裏麵掛著幾件衣服,有兩套黑色的西裝,還有白色大褂,以及兩件襯衫,一件黑色,一件白色。
    時骨想了想,最終取下那件黑色的襯衫,他脫掉自己的白毛衣,被燙傷的肌膚和毛衣擦過時,劇烈的痛感讓他幾乎要叫出聲來,但時骨還是咬著牙忍住了。
    因為聞寒洲還在外麵,他絕對不能發出任何一點聲音,所以他憋著一口氣,快速地脫掉毛衣,在鏡子裏看到自己那幾塊被燙的皮膚已經變得紅腫起來,似乎是脫了皮,又痛又癢,雖然每一處燙傷的麵積都不大,但也夠折磨人,時骨疼的冷汗直流,但還是撈起聞寒洲的襯衫,緩緩給自己穿上。
    聞寒洲的衣服都很貴,而且質量也很好,時骨緩緩地係著扣子,冰涼的麵料貼在他的身上,讓他舒服了一些,卻依舊因為布料和燙傷處的摩擦而疼痛,可時骨顧不得這麽多,他扣好扣子,在穿衣鏡前看著穿著聞寒洲衣服的自己,心髒又緩緩地抽痛了起來。
    從前他都沒有穿過聞寒洲的衣服,也許是還沒來得及穿,他就和聞寒洲分開了,沒想到,自己第一次穿他的衣服,居然是在三年後,兩個人再度重逢的時刻。
    他的衣服上有一種獨屬於聞寒洲的氣味,木質調的香氣混合著古龍水的味道,緊緊地縈繞在時骨身邊,就像是聞寒洲緊緊擁抱著他一樣,讓時骨忍不住貪戀,側過頭,用臉頰輕輕地摩擦著衣袖。
    聞寒洲在辦公室內等了許久,十五分鍾後,時骨從休息室裏出來了,他的臉上浮著一層紅暈,身上穿著自己的黑色襯衫,把他的皮膚襯的更加白淨,因為體型差的緣故,襯衫在他身上大了許多,連袖口都長出一截,差不多要遮住時骨的整隻手,隻留下指尖在袖外。
    三年前的藍黑色挑染長發在三年後變成了銀灰色挑染,他的劉海從原來的寶石藍變成了銀灰色,頭發好像長長了一點,半紮在腦後,不知為何,這個發色與他更加適配,也許這件黑色的襯衫很適配,比時骨藍色頭發的時候更加漂亮。
    看著他現在的模樣,聞寒洲莫名想到了銀白色的月光。
    時骨就像月光一樣漂亮,也像月光一樣皎潔,卻會隨著日出的到來而消失,讓一個喜歡在深夜中徘徊的人抓不住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月光消失,卻無能為力。
    三年前,日升月落,聞寒洲沒能抓住月光,三年後,他終於迎來了月亮升起的時刻,再次看見了這束潔白無瑕的,美麗的月光。
    時骨不知道自己該說點什麽,他無措地看著聞寒洲,想要和他說謝謝,卻遲遲開不了口,還是聞寒洲先行開口:“怎麽穿了這件。”
    明明語氣很平淡,但時骨知道,這是個疑問句,於是小心翼翼地問:“不行麽?”
    “不是不行。”聞寒洲把手頭的文件合上,推到一邊,“你穿淺色穿的多,所以我以為,你會穿白色的那件。”
    明明他沒提到以前,但時骨知道,他是在說以前的事,可自己現在最聽不得聞寒洲提這些,特別還是用這種極其平淡的語氣提這些,哪怕是聞寒洲現在把他罵一頓,罵他扔下自己不告而別,時骨都覺得好受點。
    偏偏聞寒洲沒有這麽做,他的語氣是那樣稀鬆平常,就好像他們從未分開過,還一直在一起那樣。
    可二人都心知肚明,他們早就分開了,從時骨在巴黎不告而別開始,他們分開了三年,整整一千多天,度過了那麽多個沒有對方的日日夜夜。
    “隨便拿的。”時骨回答道,語氣有點慌亂:“謝謝你,聞……聞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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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前叫聞教授叫的順嘴,剛剛他也想那麽稱呼,但仔細想想,聞寒洲既然來了洛杉磯工作,就說明他已經不在巴黎教書了,從前他這麽叫,是因為聞寒洲的的確確是他的教授,但現在他不是了,他成了自己的上級,於是時骨適時地改了口,叫他聞醫生。
    聞寒洲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麽,但他什麽也沒有說,那雙泛著綠意的眼眸打量著站在他辦公桌前的漂亮青年,平靜地開口:“時骨,過來。”
    聲音很平和,卻帶著莫名的威嚴,時骨明白他的意思是讓自己走到他身邊去,他不想過去,身體卻比他的大腦更加誠實,他抬起腳,慢慢地繞過辦公桌,走到了聞寒洲身邊。
    屬於男人的氣息更加濃烈,時骨甚至不敢直視聞寒洲的眼睛,他垂下眼,看著眼前那雙一塵不染的,昂貴的黑色皮鞋,心髒跳動的速度再度加快,連帶著蜷縮在袖口裏的指尖也蜷縮起來。
    辦公室內格外安靜,明媚的陽光照進窗,空氣中漂浮著細小的粉塵顆粒,兩人誰也沒說話,一站一坐,距離有點近,近到時骨緊張到快要無法呼吸。
    他不知道聞寒洲想要做什麽,突然讓他站過來,時骨不指望他能像三年前一樣,那般縱容和寵溺自己,他隻希望聞寒洲能讓他體麵一點,把事情說的更明白一點。
    哪怕打他罵他都無所謂,畢竟三年前不告而別的人是自己,一走了之的也是自己,盡管時骨也是被迫的,但聞寒洲是被他拋棄的那個人,他對自己這麽好,自己卻還是把他丟下了,他是愧疚的,對聞寒洲愧疚,不是一點半點。
    聞寒洲隻要別像現在這樣,一言不發,就靜靜地注視著他,讓他猜啞謎,其他的事情,怎樣都行。
    可聞寒洲依舊沒出聲,他隻是抬起手,幫時骨把那長出一截的衣袖挽了上去,動作很輕柔,在察覺到時骨因為他的動作而抖了一下後,聞寒洲頓了一下,“你怕我?”
    “嗯。”
    時骨承認了,他吸了一下鼻子,鼓起勇氣,抬眸與坐著的聞寒洲對視,“有點怕。”
    “怕你會討厭我。”
    時骨的聲音有點委屈,他也不知道這樣的委屈從何而來,明明聞寒洲也沒把他怎麽樣,但他就是委屈,而他本來沒想說這句話出來,但男人給他挽衣袖的動作實在溫柔,溫柔到讓時骨的大腦發麻,於是一衝動,幹脆就把這句話給說了出來。
    聞寒洲把他兩隻手的衣袖全部挽到手腕處,看到他那截白皙纖細的腕子,左手手腕上戴著塊浪琴康卡斯,右手戴了銀色的手環和一條古馳手鏈,幾乎把他的手腕遮的嚴嚴實實,讓人看不到他兩隻手腕上的皮膚。
    聞寒洲竭力克製著自己,克製著自己隱忍的,波濤洶湧的感情,讓自己不去握住時骨的手。
    “不必怕我。”聞寒洲的聲音很沉:“你想和我怎樣相處都可以,時骨,從現在開始,所有的事情,想怎麽做,想要得到什麽,全部都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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