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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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休息室虛掩著的門被推開了,時骨下意識抬頭望過去,就見那位本應該在和別人吃飯的聞大主任站在門口,正正好好對上他的目光。
時骨有一瞬間的怔愣,在這陣怔愣過後,他下意識地把自己的衣擺放下,不想讓聞寒洲看到自己腰腹處的傷疤。
隻可惜他還是晚了一步,聞寒洲皺著眉,大步走了過來,停在他的麵前,二話沒說,掀起他的衣擺就要去查看傷勢。
時骨不想讓他看,直接抓住了聞寒洲的手腕,他用了點力道,另一隻手死命抓著自己的衣擺,擺明了拒絕聞寒洲這一行為,他的眼中滿是懇求,“聞寒洲,你別……”
隻可惜他的懇求無效,聞寒洲對待他也沒有心軟,他反過來摁住時骨的手腕,把掙紮著的人摁進自己的懷裏,抱著他的腰轉了個身,借著巧勁兒,直接把他摔在了休息室的床上。
床是軟的,時骨纖薄的後背深深地陷進了床榻裏,他的動作牽動到了腰腹處的燙傷,秀氣的眉毛痛苦地皺了起來,他的眼中蒸騰著水汽,可即便這樣,時骨還是摁住了聞寒洲再次伸過來的手,“求你了,別看。”
極輕的聲音裏染上了哭腔,聞寒洲泛著綠意的眼眸盯著時骨那張蒼白的臉,他沒有繼續自己的動作,隻是抬起手,緩慢地,鄭重地撫上了他的臉。
“我就看一下你的傷勢,什麽也不做。”聞寒洲俯下身,領帶垂在時骨臉旁,沾染了一點泛著鹹的濕意,暈染開小片的深色痕跡,“時骨,你聽話。”
“我不會讓你疼。”聞寒洲湊到時骨耳邊,輕輕地呢喃了一句。
他不會讓時骨疼,也舍不得讓時骨疼。
時骨還是盯著他,眼眶比剛剛更紅,他還是不想讓聞寒洲看到他衣擺下的痕跡,可現在的他,實在是沒有任何力氣,去抵抗聞寒洲的碰觸了。
他好累,也好難受。
這幾乎是一種自暴自棄的想法,盡管他的手依然握著聞寒洲的手腕,卻慢慢鬆了力道,他抬起另一隻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把窗外燦爛的陽光遮擋住,隻留下眼前的一片黑暗。
似乎是怕自己的腕表硌到時骨的皮膚,聞寒洲摘掉了那塊理查德米勒,隨意地扔在一旁,仿佛那不是一塊價值幾百萬的名表,隻是什麽不值錢的小玩意兒似的,他輕輕抬起時骨毛衣衣擺的一角,慢慢地將他的毛衣向上推。
那片肌膚感受到了一片涼意,時骨忍不住瑟縮身子,卻立刻被聞寒洲握住了腰,時骨從喉嚨裏發出一聲悶哼,想要去推開聞寒洲,卻連一點力氣也沒有。
身下人白皙的肌膚上印著幾塊燙傷的痕跡,因為沒有及時處理過,他的燙傷極為明顯,傷口顏色觸目驚心,已經掉了一層皮,露出了內裏鮮紅色的嫩肉,形狀極不規則,就如同盛開在雪地裏的梅花。
明明時骨的燙傷極為明顯,看上去也很嚴重,可在掀開他衣擺的那個瞬間,聞寒洲的注意力卻不在他的傷疤上,而是看向了他平坦的右腰腹處。
時骨的皮膚極白,甚至比三年前還要白,光潔的皮膚如同牛奶般絲滑,又仿佛流動細膩的綢緞,而在這寸肌膚之上,聞寒洲看到了兩行黑色的藝術字體,宛若紮根在他皮膚裏的樹根,汲取著時骨的養分,成為流動的生命。
與其說那是兩行字,倒不如說是極為簡短的兩句話,甚至在上麵的那幾個英文字母連句子都不是,藝術字體連成一片,柔美的手寫體溫柔地貼在肌膚上,仿佛是時骨與世界對抗過的證據。
但很明顯,這場對抗的輸家是時骨,因為那行字聞寒洲再清楚不過,他的血液幾乎要燃燒起來,呼吸一下變得粗重,甚至連握著時骨腰肢的手都收緊了。
時骨的身體被冠以自己的名字,他的愛被打上屬於自己的標簽。
掌心被一片水漬濡濕,時骨感覺到身上的人久久未動,他內心忐忑不安,驚慌無措,於是強忍著眼淚,挪開了自己的手掌。
刺眼的光芒照進時骨的眼底,晃的他幾乎睜不開眼,聞寒洲大衣的衣擺卷起,他看到男人背對著自己,背影寬厚,似乎是要轉身離開。
時骨看到了他抬腳的動作,來不及多想,他甚至連腰腹部的疼痛都不顧了,直接坐起身,從聞寒洲的身後,環住了他的腰。
雙手慢慢收緊,他的手指在不停顫抖,時骨的臉貼在他材質柔軟的大衣上,眼淚再次落下來,他的聲音顫抖著:“別走……”
別丟下他,也別放棄他。
三年前的事是他做錯了,哪怕聞寒洲想要打他罵他,他都認,可他唯獨不能接受聞寒洲丟下他,那樣的話,支撐著他這三年裏繼續活下去,走到現在的動力就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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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沒有了聞寒洲,那時骨唯一的信念也將會消失,他想,如果真的有那麽一天,那他大概會挑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走到洛杉磯的海岸邊,在黃昏時刻最後看一眼這座他生活了三年的城市,然後讓自己的身體永遠沉入大海,與冰冷刺骨的海水融為一體。
被他抱著的男人轉過來,他俯下身,托著時骨的大腿,直接把人抱了起來,他在床邊坐下,把時骨安置在自己的腿上,抱著時骨,與他麵對麵。
時骨不想看他,也不想讓聞寒洲看到自己流淚的眼睛,於是低下頭去,把臉埋在聞寒洲的頸窩裏小聲嗚咽,男人環著他的腰,另外一隻手抬起他的下巴,讓自己被迫與他對視,看見那雙綠色的眼眸深沉,像是燈影一般,在自己麵前搖曳。
下一刻,聞寒洲的嘴唇便覆了上來。
柔軟的唇瓣相貼,聞寒洲嚐到了時骨嘴唇上眼淚的鹹澀氣息,時骨本來在哭,現在被他吻住嘴唇,整個人都動彈不得,偏偏聞寒洲的吻是那樣具有攻擊性和侵略性,就好像急於向時骨證明些什麽,吻的時骨幾乎喘不過氣。
這種感覺熟悉又陌生,三年前,他們接過無數次吻,或是聞寒洲主動,或是時骨主動,可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有極多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在兩人之間發酵開來,夾雜著愛,夾雜著痛,夾雜著苦澀的眼淚,還有時骨那斷斷續續的喘息聲。
這個吻的持續時間很久,聞寒洲的動作從充滿攻擊性到溫柔,他含著時骨的唇,與他舌尖相抵,溫柔地纏綿著,把太多未說出口的話語全部融到這個吻裏。
在這期間他沒有閉上眼睛,而是盯著時骨那張近在咫尺的臉,看著窗外燦爛的陽光灑在時骨的臉上,為他的輪廓鍍上了一層薄薄的碎金。
距離太近,他甚至能看清時骨臉上的淚痕,還有那因為哭泣而泛紅的眼尾。
如果從今往後的每一天,他們接一個吻就能讓聞寒洲實現一個願望的話,那在這久別重逢之時的第一個吻,他希望時骨可以別再哭泣,永遠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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