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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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終時骨還是在上床前吃了一個蛋撻,特別小巧的一個,上麵淋了層櫻桃果醬,酸甜口味的果醬搭配著奶香味道十足的蛋撻,香甜可口,讓人意猶未盡,吃完以後還想吃。
    時骨穿著聞寒洲為他買的睡衣,已經洗過了澡,他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唇,還想再去拿一個,剛要下地,就被聞寒洲給抱了回來。
    “不許再吃了。”聞寒洲把人摁進自己懷裏,聞著他散發著玫瑰香氣的發絲,“明天再吃其他的,不然胃會不舒服。”
    時骨今晚吃了不少東西,晚上十點多鍾又吃了蛋撻,如果再吃的話,聞寒洲不確定他半夜會不會難受,但時骨的身體不大好,從前就經常生病感冒,聞寒洲不敢冒這個險,還是不讓時骨難受為好。
    時骨也不是非要吃,再加上被聞寒洲抱著,整個人都陷進了溫暖的懷抱裏,就有點懶得動了,他靠在聞寒洲身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回過身,輕輕地吻了一下他的嘴唇。
    “那我就不吃了,聽你的。”
    聞寒洲心安理得地接受了他主動送上來的吻,他抱著時骨,把人摟緊,手指向上摸,摸到了時骨戴著一串飾品的手腕。
    時骨的手腕很細,皮膚也白,在重逢以後,他很快便注意到了時骨開始戴飾品的行為,他記得那時時骨戴了一塊浪琴的手表,古馳的手鏈還有一條銀色手環,而今天,他依然戴了手表,不過不是浪琴,而是一塊銀白色的歐米茄。
    左手是銀白色的歐米茄和一條土星西太後手鏈,右手則是銀色的手環和古巴手鏈,明明配飾很多,但在他的手腕上就一點也不顯突兀,甚至把時骨整個人襯的更加漂亮。
    聞寒洲慢慢地握住了他的手,目光有點沉,他想要去解開時骨的手表,卻被時骨極輕地攔了一下,似乎是不想讓他這麽做。
    別人可能是覺得時骨帶這些配飾是因為好看,也的確是很好看,可聞寒洲卻不這樣想,時骨在他這裏有過前科,他記得在挪威的時候,自己在時骨的手腕上看到了被煙頭燙傷的疤痕,那時候的他就會選擇用手表壓住那些傷痕,不想讓任何人注意到,隻想自己默默承受那些痛苦,也在享受那些痛苦。
    這是他在重逢後最擔心的事,他怕時骨的情緒會不好,他那尚未痊愈的病症會更嚴重,從他看到時骨雙手手腕上戴了那麽多首飾開始,他就知道,自己的猜測沒有錯,時骨有極大的可能,在這三年裏持續的自我傷害過。
    時骨的手比聞寒洲小了一圈,他知道聞寒洲想要做什麽,他感受得到聞寒洲手掌的溫度,於是在聞寒洲第二次想要解開他的手表時,時骨沒有拒絕,隻是輕微地抖了抖。
    “我不會讓你難受。”身後抱著他的人貼近了時骨的耳朵,“時骨,我隻是想看看,別緊張。”
    聞寒洲的語氣很溫柔,幾乎是在哄著時骨,於是時骨的手表被聞寒洲摘了下來,也包括他一直戴著的手鏈,一一地被聞寒洲取下。
    這種感覺就像是在一層一層地剝開他的外殼,最終裸露在外的肌膚,就是他柔軟脆弱的內心,讓他把這三年的過往全部展現在聞寒洲麵前,退無可退。
    盡管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當聞寒洲看到時骨的手腕時,還是緊緊地皺起了眉,甚至連呼吸都停滯了一瞬。
    “時骨。”聞寒洲開口,沉沉地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時骨極輕地應了一聲,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的手腕,於是把手掌翻了過去,卻被聞寒洲握住了手,稍稍用了點力道,仔細端詳起來。
    那原本應該光潔無瑕的皮膚上滿是密密麻麻的疤痕,用匕首劃出的割傷以及煙頭燙傷的煙疤,還有極深的,已經深入皮膚的咬傷牙印,一層覆蓋著一層,最上方的一層煙疤傷痕結了痂,似乎是剛剛傷害過不久,一眼望過去,觸目驚心。
    那些傷疤蜿蜒地盤踞在他的手腕上,讓人無法忽視,原本白皙滑嫩的皮膚失去了原本的光澤,變得極為粗糙,簡直不像是會出現在時骨身上的皮膚。
    兩隻手腕上的肌膚都是如此,疤痕深深地印在時骨的皮膚上,就像是刻進他腰腹處的刺青,永遠的與他融為一體。
    這些東西象征著他這三年過往裏的痛苦與悲傷,這是時骨無法忘記的回憶,他記得自己在一個個難捱的夜晚裏崩潰地哭泣,於是再次選擇用疼痛麻痹自己。
    最初他隻是去打耳洞,在尖利的針尖刺穿他皮膚的一瞬間,時骨暫時會忘記失去聞寒洲以及被迫離開的痛苦,因為痛感麻痹了他的神經,在這樣的時候,他可以什麽都不想,讓自己好受一點。
    在他來到洛杉磯一年後,在洛杉磯從冬季換季,進入生機盎然的春天之時,時骨迎來了他此生中最強烈的一次情緒崩潰,那天他躺在床上,記憶閃回,再次想到了聞灼庭逼迫自己離開的事,想要忘記,卻怎樣也忘不掉,大腦全部被那天的場景占滿,揮之不去。
    時骨的心髒密密麻麻地疼痛起來,他想起聞寒洲,想到他回到巴黎以後找不到自己的反應,突然就掉了眼淚,如同洪水猛獸一般,想止也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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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覺得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了,痛苦地在床上翻滾著,再也壓抑不住自己的哭聲,扯著嗓子嗚咽起來。
    那天的洛杉磯下了雨,是他一直都不喜歡的陰雨天氣,時骨幾乎要喘不過氣,躺在床上哭到抽搐,絕望之下,他甚至想到了死。
    但是真的想死又何談容易,時骨沒有那樣的勇氣,於是隻好用另外一種方式,將自己所有的痛苦和憤恨全部發泄出來。
    他的方式是不正確的,那是在傷害他自己,可除此以外,時骨也沒有任何辦法了。
    隻有感受到身體上的疼痛,看著溫熱鮮紅色的血跡從皮膚中滲出,時骨才能確認,自己還是活著的,自己還真實地存在於這個世界上。
    疼痛是他的解藥,是他想到聞寒洲,心髒疼痛時的鎮定劑。
    “這……這都是很久以前弄的了。”聽聞寒洲遲遲不說話,時骨主動握住他的手,聲音溫軟:“我最近都沒有做,你來醫院工作以後就沒有了,真的。”
    良久,聞寒洲開了口,他的聲音很沉,聽不出是什麽情緒:“時骨,以前做這些的時候後,有想過如果我們以後再次遇見了,你要怎麽和我解釋嗎?”
    時骨還真沒想過,因為他壓根就沒想到兩個人以後還會再見,情緒最不好的時候,他不止一次想過要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甚至有很認真的思考過,沒有聞寒洲的日子,他到底能繼續撐幾年。
    “聞教授,對不起。”
    時骨和他道歉,喃喃道:“對不起,但是以前實在是太難熬了,我經常會很想你,但是我見不到你,所以,我不知道我該怎麽做,才能讓我不那麽難受,隻好這樣……我也沒有辦法。”
    “我知道。”
    聞寒洲收緊了抱著時骨的手,仿佛怕人會從自己的身邊消失,他把自己的話再次重複了一遍:“我知道。”
    沒有彼此的日子,難熬的不隻有時骨一人,在那些和時骨錯過的時間裏,聞寒洲也同樣不好過,他開始頻繁失眠,甚至有一段時間需要依靠藥物才能入睡,而他的夢中全是時骨,時骨的身影,時骨的音容笑貌,時骨和他在一起的點點滴滴,他們之間所有的所有。
    所幸他在飛奔的時間洪流中再次抓住了時骨的手,盡管那隻手上已經滿是傷疤,但聞寒洲依舊不會放開他,他會是屬於時骨的,最好的心理醫生,也是最愛他的人。
    “不是你的錯,是我不好,我那時候沒有能力,沒能保護好你,也沒能早點找到你,讓你受了這麽多委屈,掉了這麽多眼淚。”
    “但是那段日子都過去了,時骨,以後我都會一直陪著你,我會履行我所有未完成的承諾,再也不會讓你受到一點傷害,我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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