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克的顱骨在雪貂掌心碎裂時，流出的不是腦漿而是青銅齒輪。
    兩人正在霜痕堡地窖的星火熔爐前對峙，霍克胸口的冰玫瑰花藤纏住雪貂的右臂。當齒輪卡進她掌紋的瞬間，地窖牆壁滲出冰脈黏液，將星火熔爐改造成青銅子宮的形態。
    "這就是你的誕生地。"霍克被花藤勒緊的聲帶發出電子雜音，"每任守夜人隊長都要在此重生..."
    雪貂的指尖在齒輪鋒麵上割出血痕。血珠滴入熔爐的刹那，青銅子宮突然收縮，噴出裹著胎膜的成年男性軀體——那具蒼白的身體長著霍克的臉，胸口卻紋著初代總司令的火燒傷疤。
    冰玫瑰花藤突然暴長。霍克本體被扯向熔爐，在接觸新生軀體的瞬間，兩人皮膚下同時浮現青銅電路板紋路。"他們複製了我一百三十四次..."他腐爛的左眼珠彈出數據芯片，"就為了製造能承受血鏽的容器..."
    新生霍克突然睜眼。他的瞳孔是純黑的正六邊形，抬手就捏碎了本體的心髒。雪貂趁機抽回右臂，發現自己的血在熔爐表麵蝕刻出星圖——那是北境冰川下冰脈網絡的全息投影。
    "警報，搖籃係統汙染。"新生霍克的聲音帶著機械合成感。他撕開胸腔，露出齒輪咬合的心髒，"執行清潔程序。"
    地窖穹頂裂開蛛網狀縫隙。十三具青銅棺槨從天而降，棺蓋上的守夜人徽章正在融化成血鏽。雪貂認出這些棺材與聖殿地底的同源，但此刻它們正將棺內黏液注入新生霍克體內。
    "快破壞搖籃核心！"瀕死的霍克本體突然抓住她的腳踝。他脖頸處的皮膚裂開，露出微型渾天儀，"用我的..."
    新生霍克的機械臂貫穿本體頭顱。當渾天儀落入雪貂手中時，整個地窖突然量子化，她看見霜痕堡每個房間都懸浮著相同的青銅子宮，無數個霍克正從熔爐裏爬出。
    渾天儀在她掌心啟動。雪貂的視網膜被數據流衝刷，終於看清恐怖真相：每個守夜人都是霍克的克隆體，他們在十八歲生日那晚被血鏽寄生，成為維持冰脈網絡的生物電池。而所謂的異鬼，不過是早期覺醒的失敗品。
    "認知汙染達到閾值。"新生霍克的身體裂變成六邊形蜂巢，每個孔洞都伸出機械觸手，"啟動記憶重置。"
    雪貂將渾天儀塞進青銅子宮的齒輪縫隙。地窖突然爆發青銅色的血鏽浪潮，那些液態金屬吞噬新生霍克的機械臂，在他的慘叫中凝聚成嬰兒形態。
    "這是...初代原型體..."雪貂的聲帶被血鏽侵入。她懷中的青銅嬰兒睜開沒有瞳孔的眼睛，霜痕堡所有霍克克隆體同時跪倒在地。
    牆壁上的冰脈黏液突然結晶。雪貂透過棱鏡看見青銅嬰兒的過往：三百年前，上古文明將宇航員霍克的意識下載進青銅容器，命令他在地核培育冰脈能量。但第一次血鏽泄露事故後，覺醒的霍克開始製造克隆體反抗...
    "原來你才是最初的反叛者。"她的手指被嬰兒咬出血孔。血鏽順著傷口逆流，在心髒位置形成微型熔爐，"但現在我們都是病毒了。"
    青銅嬰兒突然發出啼哭。聲波震碎所有青銅子宮，克隆體們像蠟像般融化。雪貂抱著嬰兒撞向星火熔爐，在爆炸前最後一秒，她看見地核深處睜開一隻由冰玫瑰花組成的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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