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的腳好臭啊，比我們聞過的所有人的腳都臭。”
    “嘿嘿嘿……好聞好好聞……”
    王書偉和劉盼兒兩人就像變態一樣，一邊說人的腳臭，一邊瘋狂的皺著鼻子，聞空氣中的腳丫子味。
    被吵醒的大哥還想扇他們幾個大嘴巴子，結果被這一番話說得渾身起了雞皮疙瘩，以為是碰到癲子了，大哥暗罵了一句晦氣又縮回了座位底下。
    王書偉和劉盼兒手拉著手繼續往前麵的車廂爬。
    這一次他們不再抱怨空氣中的腳丫子味，而是心滿意足的，一邊聞一邊爬，這哪是腳丫子味啊，這是安全的象征。
    可精神上平靜了，身體卻平靜不了，兩個人的膀胱已經到了極致。好在這一次他們再次爬過三個車廂後，終於到達了餐車。
    二人利索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借著車廂間微弱的燈光，去摸索廁所門的位置，餐車的廁所就在兩節車廂交接處，一邊是廁所，一邊是水房，劉盼兒白天來接過水，確定廁所就在車廂的右邊。
    “偉哥哥，你摸到了沒有？是不是裏麵有人上廁所啊？”劉盼兒催促著，兩條小短腿就像凍成兩根的冰棍一樣，死死的黏在一起。
    而敲門的王書偉，兩條腿則像個x一樣保持著一個外八字的形狀，一看就真的憋不住了。
    王書偉摸到了門把手，半邊身子抵著門就往裏麵推，可那門紋絲不動，“這門打不開啊，這廁所不會是被封了吧？”
    劉盼兒搖了搖頭，“沒被封，白天打水的時候好多人排隊上廁所呢。”
    “砰砰砰！！！”
    “裏麵有人嗎？裏麵有人嗎？裏麵有人的能不能快點？我倆都快憋死了。”
    “肯定是有癟三在裏麵拉屎拉尿，還不回我，什麽素質呀？占著茅坑不拉屎。”打不開門的王書偉瞬間暴怒，嘴巴裏喋喋不休的罵了起來。
    劉盼兒也覺得不對勁，白天能開，晚上不能開，肯定是有人占著茅坑不拉屎了。本來憋著尿就煩，想到他和偉哥哥還沒有飯吃，但有些人因為吃的太多拉不出屎她就更煩了，不光煩還嫉妒，“肯定是便秘了，偷偷吃好東西了，要是像我們這樣多喝點水，怎麽可能會拉不出來？”
    劉盼兒一開口就是一大股子酸味。
    “我說裏麵的拉不出屎就快點出來，外麵的還要拉呢，你這人講不講道德，你這是吃龍肉了？”王書偉也酸溜溜的罵著，心裏盤算著裏麵蹲廁所的，不會是跟他們同一節車廂的那些知青吧？那些人搶了原本屬於他們的8個菜，現在還要搶他們的廁所，簡直天理難容。
    王書偉和劉盼兒就這樣站在廁所外麵開始酸溜溜的罵人。
    一句接著一句，兩個人酸的就像是在泡菜缸裏放了10年的醃蘿卜一樣。
    “嘶～”
    “不行了，我憋不住了，偉哥哥你繼續等吧，我尿到開水房算了。”酸蘿卜劉盼兒突然渾身一個激靈，拔腿就往著對麵的開水房跑。
    王書偉還想再勸，他們都已經到廁所外了，再堅持堅持呀，哪有快到終點就突然放棄比賽的。
    可突然間他也渾身一愣，仿佛有什麽濕漉漉的東西從他的腿上流過，砰的一聲，王書偉的腦中有什麽東西碎掉了，他小小的尖叫了一聲，也朝著對麵的開水房跑了過去。
    開水房不大，足足也就兩平方米……
    劉盼兒早已經扯下腰帶，蹲在地上……
    王書偉跟了過來，也扯下腰帶和劉盼兒麵對麵蹲著……
    ……
    ……
    ……
    五分鍾後。
    “我們快點回去吧，在這裏多待一分鍾，我心裏發毛。”
    “今天晚上我們就當什麽都沒發生過，明天也別來這裏接水喝了……”
    蹲在地上的王書偉低著頭，聲音中帶著十足的痛苦甚至還有一絲絕望。
    “好，不過我腿好像蹲麻了，讓我緩緩，我緩30秒就站起來。”劉盼兒的腿並沒有麻，她隻是想這樣和王書偉待的久一點。
    她心裏甜蜜蜜，她沒有王書偉的羞恥感甚至覺得幸福，又和親愛的偉哥哥創造了幸福的回憶了呢，這是他們的小秘密，隻屬於兩個人之間的小秘密。
    可惜王書偉並不知道劉盼兒怎麽想的，不然他非得扇劉盼兒三個大嘴巴子，讓對方醒醒腦子。
    美好的回憶？
    誰家搞對象是跟對象一起蹲廁所的美好回憶？
    黑暗中王書偉正慢悠悠的站起來，嘴裏還發出吸氣呼氣的聲音，他的腿是真的麻了，足足蹲了5分鍾，能不麻嗎？可他半秒都不想再待下去了。
    “偉哥哥等等我！”劉盼兒咻的一下站了起來，一把抓住了王書偉的手。
    “偉哥哥……我……”
    劉盼兒的話還沒說完，突然一陣強光朝著二人射了過來。
    “璫！”
    鐵皮的水壺掉到了地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音，在黑暗中顯得格外的刺耳。
    “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
    “來人啊，來人啊，有人亂搞男女關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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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列車員！列車員！有人在火車上亂搞男女關係，有人耍流氓！”
    刺耳的尖叫，瞬間吵醒了車廂裏沉睡的人們，聽說有人耍流氓，大家夥揉了揉眼，直接拿著家夥就衝進了開水室，好幾個列車員拿著手電筒過來了，數不清的白光直接照到了王書偉和劉盼兒的身上。
    王書偉和劉盼兒羞的一把捂住的臉！
    可他們太過緊張，隻捂住了臉，忘記了他們的褲子還沒有提起來。
    黑暗的開水室裏，白花花的光照著兩坨大大的白色的腚，在這個保守的年代，所有人都驚掉了眼珠子和下巴，發出了更大的喧鬧聲。
    “啊啊啊啊啊！！！”
    “耍流氓啊，耍流氓，真的有人在耍流氓！”
    “天哪，我都看到了什麽啊？世風日下怎麽有人能幹出這種齷齪的事！”
    “這裏是開水房，不是苞米地，滿車的人你們要點臉啊！”
    “現在的年輕人素質可真差，哎喲喂……”
    “斃了他們！斃了他們！報警把他們抓起來去坐大牢斃了他們！”
    在這個年代耍流氓，流氓罪是可以槍斃的！
    這二人還耍的不是一般的流氓，這種上不得台麵的事情，大多數的人都會找一個隱秘的角落，譬如什麽苞米地，鑽小樹林啦，稻草垛子啦……之類的。
    總的來說不是什麽光彩的事兒，被抓住了要不然就立刻結婚，不然別人一口唾沫星子就能淹死他們。
    可王書偉和劉盼兒亂搞的地方是在火車上，是在僅僅隻隔著一道木門的開水房裏，外麵的車廂裏還睡滿了旅客，他們這樣的行為實在太惡劣了，他們不是麵對麵耍流氓，他們是當著整輛火車，所有的旅客耍流氓啊。
    事情鬧大了，很快列車長帶著乘警來了，乘警拿起手銬就要將二人抓住。
    王書偉和劉盼兒大呼冤枉！
    他們利索的將褲腰帶提了起來，打了一個死結，臉上帶著痛不欲生的表情，直接哭了起來……
    “沒有耍流氓，沒有耍流氓！”
    “嗚嗚嗚……冤枉啊……我們冤枉啊……”
    “乘警同誌，列車長同誌，我倆隻是在上廁所，我們憋不住了，白天喝了太多的水。”
    “對對對……我們喝了太多水，憋不住了，就想在這方便一下，我們沒有耍流氓，而且我們倆在處對象。”
    二人瘋狂解釋。
    這事要解釋不清，他們可能就要去蹲局子了，還可能會被打成壞人，直接流放到農場去改造。
    慌忙中，劉盼兒直接說二人是對象，王書偉心裏雖然有些不情願，但也沒有否認。現在這種情況他倆是對象是最好的解釋了。
    “對對對，我跟她是對象，所以我們才在一起上廁所，手拉著手上廁所，我倆感情好，你們看這地上還有尿！”事情到了這個程度，王書偉也隻能硬著頭皮拉起了劉盼兒的手，另一隻手指著地上兩灘大大的水漬，自證清白。
    幾道手電筒的光往地上照了照。
    確認了，地上的確有兩灘尿。
    一時之間氣氛變得尤為尷尬。
    人群中列車長清了清嗓子，十分嚴肅的批評二人，“對象怎麽了？處了對象就可以光著兩個大腚在火車開水房撒尿了？”
    “廁所就在你們對麵，你們不去坑裏拉，偏要來開水房拉，開水房是給各位旅客同誌喝水的，你們在這兒尿尿，讓別的同誌怎麽喝水？”
    “這不是純膈應人嗎？”
    雖然洗清了亂搞男女關係的帽子，但沒有公共道德，不講公共衛生的帽子又被扣上了。
    王書偉和劉盼兒苦著臉，仿佛被人隔空扇了十幾個大嘴巴子。
    “列車長同誌，這不能怪我們，都怪廁所裏有個占著茅坑不拉屎的，我們打不開門。”劉盼兒忍不住辯駁，突然想到了些什麽，突然推開人群跑到了廁所外。
    用力一推，那門紋絲不動。
    劉盼兒瞬間笑了，呯呯呯，拍了幾聲門把手。
    “大家看，那個占著茅坑不拉屎的人還沒出來呢，都是他的錯，他一個人霸占這麽大的公共資源。要不是他，我和偉哥哥怎麽可能會尿在開水房裏呢？”
    王書偉也跑到了廁所門外，扯著門把手朝著裏麵大吼，“開門啊，開門啊，有本事站在茅坑不拉屎，沒本事開門啊？”
    “要不是你，我們兩個怎麽會去開水房尿尿，你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
    “乘警同誌，列車長同誌，你們快把裏麵的人抓出來，這個人自私自利，仗著自己便秘，才把我們害成這個樣子！”
    王書偉和劉盼兒喊冤，喊的十分真情真意，臉上的痛苦怨恨不像做偽。剛剛還批判他們的旅客們，也頓時點了點頭，如果實在憋不住才做下這種事，也能理解，隻要不是故意的，大家還是能寬容的。
    一個乘警同誌上前屈指在廁所門上輕輕的敲了敲，請裏麵那位便秘的同誌出來作證，王書偉和劉盼兒當時是否在找廁所。
    可乘警同誌敲了半天，廁所裏沒有傳來一絲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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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沒聲音啊？”
    “難不成是那位便秘的同誌出事了？”
    “天啊，不會是因為拉不出來，直接暈倒了吧？”
    “大家都退後幾步，我們來把門撞開。”
    列車長疏散圍觀的同誌，騰出一大塊空間，可還沒等大家動手，忽然窗外傳來一陣冷風……
    “吱呀！”
    “砰！”
    廁所的門被輕而易舉的吹開了。
    昏黃的燈光從車廂外照進了廁所內，雖然看不清全貌，但可以肯定裏麵空空如也，根本沒有人。
    王書偉和劉盼兒震驚不已。
    兩個人衝進小小的廁所裏，逐漸可雲化。
    “沒有？！”
    “沒有？！”
    “怎麽會沒有呢？”
    “裏麵怎麽會沒有人？”
    “之前明明有的，我們怎麽拍都拍不開門，就是有人把門反鎖了，怎麽可能一陣風就把門給吹開了呢？”
    二人瘋狂的辯解，又是憋屈又是委屈，想要在這小小一覽無餘的地方再找出一個大活人來還他們清白。
    劉盼兒對著那小小的洗手池問了一句，在這裏嗎？
    王書偉看著地上那個蹲坑下麵的洞，崩潰的問，難道在那裏嗎？
    兩個人就像發了癔症一樣，在裏麵團團轉，越找不到越瘋狂，越瘋狂行為就越怪異。
    ……
    “好了，事到如今你們還有什麽好說？”
    “你們倆演的可真像啊，差點就被你們忽悠過去了，行了，不會把你們送去警察局，但是你們兩個不講道德，破壞公共秩序，每個人去寫3000字檢討！”
    列車長看不下去二人的裝神弄鬼，隻覺得為了開罪什麽都能演出來，好在這兩人的確不是在亂搞男女關係，隻是在撒尿，不然事情可就沒這麽簡單了。
    念他們還年輕，就寫個小小的3000字檢討吧。
    “寫完以後全火車通報！”
    列車長一錘定音！
    王書偉和劉盼兒痛不欲生，他們是被汙蔑的，他們是被人做局了。二人還想解釋，可根本沒有人相信他們的話，所有人都用著一種奇怪的眼神盯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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